王驚蟄登高望遠,小草和布日固德在一邊休息,此道兩人都不善,就只有他能看上一看了。
看了一圈,附近的山巒盡收眼底,王驚蟄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角後就站着不動了,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的直線距離,有一座山峰籠罩在霧氣當中,原本這是個很平常的現象,因爲山中本就多霧,但此時已經是午後了,這裡又是東北方,這就顯得有點不太對勁了,山中起霧多數都是在南方纔對,除此之外,王驚蟄更看重的是山巒的走勢,雖然他看到的只是視線平行的角度,但多少也看出點不尋常來。
從石頭上跳下來,王驚蟄也坐下抽了根菸,休息會,小草就問道:“看出什麼問題了麼?”
“問題是有,但沒看出多少,離的遠,看的也不全,得往那邊走走才行”王驚蟄看着布日固德說道:“你的那隻鷹呢?”
自打進山以來,布日固德的那隻鷹就不見了,他估計着應該是在林上飛着,或者是獵食去了。
布日固德將兩根手指伸進嘴裡,吹了聲響亮的哨聲,片刻後,山頭遠處出現一個黑點,由遠及近“唰”的一下就落在了山頭的石頭上,收攏了翅膀。
王驚蟄感嘆,這幫畜生真是個不錯的好幫手啊,陳三歲的狗子,布日固德的鷹用好了的話都不比人差多少。
王驚蟄第一次好奇的打探着:“你和這隻鷹能交流的最大的界限是多少?”
布日固德說道:“我和它之間全靠一些簡單的手勢來溝通,比如我要然它做什麼,就比劃一下,它要透露什麼消息就叫兩聲,或者是撲扇幾下翅膀,因爲我需要它做的和它要反饋的都比較簡單罷了,比如給它在草原上要是發現了什麼狀況,就像那天發生的事,它就會在天上盤旋一圈,然後朝着我點點頭,翅膀指向那邊就可以了”
王驚蟄略微有些失望的說道:“就這樣啊?”
布日固德很認真的說道:“它就是隻大鳥罷了,你還想怎樣?難不成你養了一隻狗的話,還能讓那隻狗給你洗衣做飯收拾屋子?”
王驚蟄憋了半天,說了句好吧,然後擡起手指着自己發現霧氣的方向,說道:“能不能讓它飛過去看看,這個方向,儘量讓它多透露一些狀況”
“這好辦……”布日固德召喚鷹過來,摸了摸它的腦袋,指了指王驚蟄指點的方向,又拍了拍它的頭後,這鷹似乎就明白了,嘴裡“咯咯”的叫了兩聲,張開翅膀就飛了過去。
隨後三人就在此等着了,他們要是過去一看究竟的話,可能需要兩三天甚至更長的時間,但這頭鷹看的話,只需要一頭扎過去就可以了,用不上抽兩根菸的工夫。
幾分鐘後,那鷹迅速返回,但是在還沒有落在山頭上的時候,嘴裡就長鳴了幾聲,那動靜聽着似乎稍微有點淒厲。
布日固德緊張的站了起來,皺眉說道:“它在害怕……”
鷹回來了,落下後一直用腦袋蹭着布日固德的胳膊,嘴裡“咯咯”的叫喚個不停,直到他一直撫摸着它的腦袋,似乎安慰了好一陣,這鷹才消停了下來,不過仍舊收着翅膀,身子有點發顫。
“它除了感覺到害怕以外,別的什麼信息都沒有透露,它應該是隻敢在上空飛着,根本就沒有落下去”布日固德慎重的說道。
“那就是我沒看錯了,是那裡”王驚蟄點頭道。
“它都怕了,你不怕?”
“怕啊,但這才說明那裡有問題呢”王驚蟄攤着手,說道:“要是一點貓膩都沒有的話我們也沒必要去了”
“不是什麼好事啊”布日固德嘆了口氣,深知能讓自己這隻鷹如此懼怕問題是嚴重了。
王驚蟄卻說道:“是好事啊,剛進山沒多久,就找到了讓我們感興趣的地方,這麼容易,還不是好事?”
布日固德無言以對,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接下來確定了方向,自然就是啓程了,他們從山頭上下來繼續往東北方走,爲了精準的找到方位,布日固德一直用天上的鷹來修整他們前進的方向,鷹往哪裡飛,他們就往哪裡走。
一走就走到了天黑,林中黑天的時間本來就比較早,畢竟光透的就有限了。
晚間,他們找了塊空地,用來安營紮寨休息,天黑的早就早點休息,趕時間的話早點走就是了。
火生了起來,上面架上了鍋煮着面,又加了些牛肉,又踩了些山野菜放在裡面,沒多久就香味四溢了。
三人吃着麪條的時候,林中忽然傳來一陣“嘩啦”聲,布日固德和王驚蟄同時停下筷子,側目往一邊看了過去。
草叢裡鑽出了一隻黃皮子,來到他們身前後,離着四五米遠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擡起了前肢,腦袋上的鬍子顫了兩下,黃豆粒般的眼睛轉了好幾圈。
那情形,按着就跟人在討食一般。
山中多精怪,這是一隻成了精的黃鼠狼。
“你現在又不是討封,別搞的這麼嚴肅了,不就是要些吃的麼,給你就是”布日固德放下碗,然後從包裡拿出兩塊餅乾和兩樣水果走了過去,放在了黃鼠狼的面前。
那黃鼠狼居然很人性化的咧開了嘴,然後用前面兩隻爪子拿起東西啃了起來,它吃的速度飛快,很快就把餅乾塞進嘴裡吃完了。
五仙本就起源於薩滿教中,布日固德跟它們溝通起來,自然就容易了很多,也親近不少,黃鼠狼可能也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所以討食的時候也很自然,吃完了後,甚至還爬過來圍着布日固德轉了幾圈。
布日固德扭頭跟王驚蟄說道:“我要跟它聊聊,看看它沒有去過那邊,要是去過的話,能打聽點什麼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