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天氣不是六月份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上午清河崔氏來人提親的時候還晴空萬里不見一片烏雲,早間的天氣預報也說今天天氣不錯,甚至李蘭榮和茅清水特意查了下今天的黃曆,今日易婚喪嫁娶。
除去以上條件,那這突然冒出來的雷是打哪劈下來的?
老天爺感冒,忽然打了個噴嚏?
五道驚雷落下之後,正廳裡一片寂靜,隨即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李家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完全不顧屋內凝重的氣氛,就嚷嚷道。
“族長,剛剛的雷,把咱家的祖宗祠堂上面給劈了一道窟窿,好幾個祖宗牌位都碎了·····”
“唰”正廳內至少十幾道目光突然間就彙集到了王驚蟄的身上,特別是李蘭榮,茅清水還有李伯和李氏的幾個老人全都一臉怒氣,氣的身子都哆嗦了。
毫無疑問,這雷劈的肯定跟王驚蟄有關係,誰都看見了他臉上掛的那道戲虐的笑容。
祖宗牌位對於一些延續了千年的大家族來講乃是一族的榮耀,特別是李家的靈位還有好幾個是曾經響徹歷史的大人物,比如就有那位高祖的名號。
能坐在屋裡的自然不是外面那些不信鬼神的普通人,誰都多多少少知道這世上除了人和牲口以外,還有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南崑崙掌風水一道,他們就清楚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不管在哪都脫離不開風水兩字。
比如梵淨山天道峰被譽爲道門圖書館,道藏無數,自然也知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什麼的並不是杜撰出來的。
再比如,崔裡兩家都有千年歷史,家中典籍留存下來的也不少呢。
所以,誰都清楚剛剛那雷聲可不是突然巧合間就落下來的,也不是老天爺抽瘋了,而是肯定出自王驚蟄的身上。
只是,誰都奇怪了,這雷是怎麼劈下來的呢?
崔玄策的目光深深的看了王驚蟄一眼,然後從他的身上挪開,又落到了李家人那邊,緩緩地說道:“據我所知道門裡有一種真言誓語,一旦立下了就絕無反悔的可能,除非是立誓之人親自撤了,或者兩方協商之後共同放棄,不然如果對方擅自立誓不守的話,必然會受責罰,我剛纔想了想,這位先生之前說道李伯父你敢說一句李家長孫女和朝歌王氏一門婚約一事並不存在這樣的話麼,隨後伯父你就依葫蘆畫瓢的重複了一遍,這雷就劈了下來,我想這就是道門中的真言誓語了吧?如此說來,這位來自朝歌的王氏一門中人看來是真和你們隴西李氏這一代的大小姐之間有一場婚約了,不然這雷劈的豈不是毫無道理了?”
賒刀一脈最重承諾,賒刀人立下的誓言從不可破,如若賒出去的刀取不回來,就會印證了王驚蟄之前所說過的那句話。
“後果自負·······”
只不過這次讓隴西李氏後果自負的不是王驚蟄自己,而是老天代爲效勞了。
崔玄策的這句話無疑相當於是給李氏的臉上“啪,啪”的扇了一頓小巴掌,巴掌扇的響亮無比,之前李蘭榮和茅清水都信誓旦旦的說王驚蟄是胡攪蠻纏,一派胡言,緊接着李家祠堂就被劈了。
真真是耳光響亮啊!
“是又怎麼樣?這婚約立的不明不白的我們爲什麼要認?李家長孫女爲什麼要認·····”李家一個老人冷冷的笑道:“現在好了,婚約出來了,雷也劈完了,這訂婚是不是還得繼續往下訂啊?”
王驚蟄愣了愣,鄙夷的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不要臉!”
李氏老人又很不要臉的說道:“那又怎樣?”
“呵呵······”王驚蟄留下個神之一笑也不說話,扭頭就走。
李蘭榮隨即衝着崔辰良說道:“辰良兄,這無非就是個小插曲罷了,插曲過了就結束了,我們還是來繼續談談兩家訂婚之事吧?”
崔辰良皺了皺眉,這插曲來的不太美妙,甚至還有點噁心人,但就像李蘭榮說的那樣插曲已經過去了,婚是不是還可以接着訂呢。
崔辰良扭頭跟南崑崙的長老低聲問了一句,對方點了點頭,示意訂婚照舊,雖然李家的長孫女有婚約在身,但現在似乎已經過去了,李家人想嫁女,他們崔家想娶,這確實有在繼續的道理。
這時候王驚蟄已經走到了正廳門口,略微側着腦袋輕輕的搖了搖頭,正要接着邁步出去的時候,李蘭榮手邊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電話的屏幕。
打電話過來的,是李家看守陵園的老人,每年中只有李氏祭祖的時候陵園那邊纔會有電話進來。
隴西李氏有兩處陵園,其一人盡皆知在唐昭陵,現在差不多已經成爲了旅遊勝地。
那處陵園說實話已經不歸李家所有了,只是每年都過去祭拜。
還有一處陵園就在隴西渭河附近,是自大唐之後李家歷代族長還有重要人物的陵寢。
李蘭榮詫異的接起電話,裡面就傳來守陵老人低沉的動靜:“蘭榮,陵園這裡出了變故······”
李蘭榮當即大驚,連忙問道:“怎麼了?”
“你父親的陵墓開裂了,裡面鑽出了不少蛇蟲蟻獸,還有你太爺爺和兄長的墓,也都出了問題,我剛纔粗略的看了幾眼,至少有四五座墓有異”
這邊守陵老人的電話還沒有結束,李家又有人來到正廳,慌張的說道:“後院裡的那口老井,有水從井口裡面溢了出來,已經把院子都快浸滿了”
李家大院後面有一口老井,這井在李氏可有些年頭了,一直可以追溯到李氏在隴西立足的那個年代了。
李家人都知道,隴西李氏大宅風水甚佳,但少有人知道的的是那口早在幾百年前就乾枯了的老井,是這處風水大宅的陣眼。
李蘭榮驚慌不已,胸口起伏不定。
崔玄策幽幽的說道:“風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