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與小南迴來的時候,蘇成煜並沒有走。
秦蘭沒讓他走,用秦蘭的話說,成煜現在是大姐夫,安德信要回來,身爲女婿的他更應該在。
“姐,咱爸真的沒有死嗎?”小南到現在還不相信,這件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爸爲什麼一消失就是八年,八年之後纔出現。
“是啊,姐,爸下葬的時候我們都在的,我們親眼看着他和小弟的身體……”小東沒有繼續說下去,爸爸走的時候,他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很多記憶已經模糊,唯獨記得爸爸離開的那一幕。
“他回來了,一切都清楚了,回來了就回來了,他回來了,我們正好聽聽他要怎麼說。”小北沒有說,之前他和媽媽就住在他的地盤上。
“姐說的對,我們是該好好問問,問問他,爲什麼不讓人梢個信回來。”小南吸了吸鼻子,看不出是因爲高興還是因爲傷心在吸鼻子。
蘇成煜像個隱形人一樣站在一旁聽他們姐妹三人的談話,並不插嘴。
只是時不時的幫小北倒一杯水過去,讓她潤潤喉嚨。
小南也口渴,可他不敢支使姐夫,給小東使了個眼色:“東子,給我倒杯水來。”
“噢。”小東也不敢讓姐夫倒,給小南倒了一杯遞過去。
……
“小姐,這是馬特博士。”
談靜柔對着對方微微示意:“你好,馬博士。”
“小姐,你好。”對方戴了個面紗,馬特看不清她的真容,從聲音上可以聽出對方不是個好講話的人,他說話做事得小心一些。
“馬博士,開門見山,我需要兩瓶讓人恢復記憶的藥水,你開個價。”可以讓人失憶,也可以讓人恢復記憶。
馬特的個子不高,長得又瘦,放在人羣裡你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那種,可他這人就是喜歡發明一些稀古怪的東西,爲此也給他自己已帶來了不少商業利益。
“小姐要是要的話,自然沒有問題,老價錢,一千萬一支。”這個藥水這個世上除了他這裡有,別無分號。
談靜柔笑笑,對着後面的人拍了拍手,後面的人遞上一張支票,談靜柔遞給馬特博士。
馬特看着她手裡的支票兩眼發光,沒有猶豫的收下:“謝謝小姐。”
談靜柔看着手上的藥水,脣角弧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安小北,你等着吧,我們之前的好戲這纔開場。
馬拉先生大手筆的捐建,他的到來無疑是轟動蘇市的。
今天是圖書飽奠基議式,市政府的領導班子,蘇成集團當家人蘇成煜,還有幾位本市大享,一一到場。
“馬拉先生,聽聞你指定要你女兒設計你捐建的圖書館,對此,是有什麼意義。”這麼多名人薈萃的一天,怎麼少得了記者,一個離馬拉比較近的記者,開始了提問。
“自然是有的,不過現在還不方便告訴大家。”
“馬拉先生,請問你現在找到你女兒了嗎?”
“不好意思,稍後會專門舉辦記者招待會,除了問馬拉先生的私人問題,有關圖書館的事情,會有專人回答你們。”一位市政府的公關人員擋在了馬拉的身前,不讓他們繼續提問。
“馬拉先生,聽說你的家裡因爲你的去世過了八年非常苦的日子,我想問問你,你現在知道這些情況,心裡會不會覺得內疚。”
蘇成煜瞬間看過去。
他對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十五秒懂。
對於不懂事的記者就該請到門外去。
馬拉被問到這個問題,臉上閃過悲痛的表情:“我對不起她們。”
馬拉的一句我對不起她們,瞬間被大量的記者捕捉。
這將會是明天的頭條,誰敢不賣力。
蘇成煜蹙着粗眉,對於馬拉的那句我對不起她們沒有感覺。
“蘇總,對於明天的這個報道是否要阻止。”他們報道馬拉先生的同時,勢必會把安小姐報道出來。
“不必,這件事情的確該好好報道。”
“馬拉先生,請留步。”蘇成煜叫住了馬拉。
馬拉的腦袋正有些難受,一種難於明說的難受:“原來是蘇先生。”
“有幾個人要見見你,不知你現在可方便。”他不主張小北她們現在見馬拉,但她們姐妹三的意見一致,那就見吧。
馬拉點點頭,跟着蘇成煜上了車。
車子向很偏遠的地方而去,那是郊區的位置。
這是一座墳園。
不是有錢人家的墓園,倒像是窮苦人家的墓園一樣,這裡被管理的稀稀拉拉,隨處可見的香火碎片,一陣微風過來,掃起一陣陣落葉。
馬拉看着這裡,身子甚至肌膚都有些顫抖。
他大概可以猜到這是那裡。
他死後,他的家裡人應該把他葬到這裡來了。
“她們就在那裡,你過去吧。”不遠處,小北,小南,小東站成一排,正看着墓碑上的人兒,雙眼紅紅的,明顯的哭過。
馬拉的腳步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突然就走不動了。
他沒有勇氣過去,也擡不起這個腳步。
他們是他的女兒,可他回來,卻是爲破壞女兒的幸福而來。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此刻的自己就葬在那地地下。
他站在那裡,身子不動。
她們站在那裡,身子不動。
“小北,小南,小東。”他真的想走,可是他沒有。
三人齊齊的轉過頭,看見一個戴着半國面具的男人站在不遠處。
他的眉毛和爸爸的一樣濃密,他的身材和爸爸一樣高大。
可是,他的面容……
小北最先站了出來,她對着馬拉笑笑:“馬拉先生,好久不見。”
“姐。”小南不明所以。
“小北。”馬拉,噢,不,安德信動了動脣,想要說什麼,終究說不出來。
“你不想說點什麼嗎?”小北轉過頭,不想去看他,每看他一次,她似乎都能想起那些艱難的日子。
“爸爸不記得以前的所有事情了。”良久,安德信嘆了口氣,語氣無奈道。
小北看着他,想從他的表情當中看看他是不是在說慌。安德信看向別處,聲音透着無奈:“我車禍醒來之後人就在北部半島,我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也忘記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