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簡月睡的迷迷糊糊,當白長安手裡的針管扎進她的血管時,黛眉輕蹙。
一瞬間病房裡安靜極了,不止是白長安,連顧知深呼吸都屏住了,寒潭充滿警告的射向白長安。
白長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後背都被冷汗侵溼了,好不容易成功將針管紮好,貼上膠帶,小心翼翼的放下嫂子的手,退至旁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雲簡月沒有醒,也沒有叫痛,彷彿又沉沉的睡去了。
顧知深眼底的冷冷的掃了眼旁邊礙眼的人。
白長安瞬間意會,安安靜靜的自動消失在病房,貼心的爲他們把病房的門關好。
隔壁房間明顯沒有這邊安靜,朱靜怡性格本來就張揚鬧騰,怎麼都不肯住院,程煜飛又強勢的將她摁在病牀上不準走。
朱靜怡吵鬧好一會,終於累了,沒一會倒是躺在病牀上睡着了。
程煜飛站在病牀邊,看到睡相很差的女人,哭笑不得。
傾身調整了下她的姿勢,免得她醒來手臂都麻了,又掖了掖被角,鼻尖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寵溺道:“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睡覺像個小豬豬。”
顧知深整夜都守在雲簡月的病牀邊,十二點多的時候,高燒終於退到了38°3,白長安來看過一次,和他預估的差不多,看了血液報告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淋雨,引起的感冒發燒。
只是因爲來醫院不夠及時,溫度纔會越燒越高。
凌辰3點,體溫恢復到正常,輸液也撤掉了,只要醒來繼續吃藥,好好休息,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顧知深去浴室擰一條毛巾,想給她擦擦臉。
坐在牀邊,低頭看到她捲翹纖長的睫毛安靜的覆在眼睛下投下淡淡的青影,一行清淺的潮溼緩緩往下。
劍眉緊緊的蹙起,忍不住低頭輕輕的吮去臉頰上的潮溼,鹹澀在舌尖蔓延。
“真的這麼委屈?嗯?”低啞的嗓音充滿心疼的在安靜的病房裡迴旋。
翌日,雲簡月睜開眼睛,有五秒鐘腦子是空白的,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環境,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哪裡,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從浴室走出來的人,手裡拿着毛巾,看到她醒了,緊繃一夜的輪廓線終於鬆開了。
雲簡月看到他怔住了,他怎麼會在?
“這裡是……哪裡?”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你生病了,高燒42°,差點燒成一個小傻子。”顧知深上前扶着她坐起來,早上的天氣涼,特意將自己的外套拿過來披在她的身上。
雲簡月皺着眉頭,仔細回憶,隱約記得好像是發燒了,朱靜怡喂自己吃藥,結果自己好像全吐了,後來發生什麼,她就不太清楚了。
顧知深坐在病牀邊,拿着毛巾溫柔的替她擦拭臉頰,輕聲道:“我讓曾沛做了粥,差不到該送到了。要是餓的話,再忍一下。”
雲簡月沒說話,只是看着他低頭認真的給自己插手,腦海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心,猛然的揪起來,密密麻麻的疼。
眼神也隨之越發的黯淡。
垂眸,不語。
顧知深猜的很準,他剛幫她擦完手,叩門聲響起,曾沛送早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