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剛走出來,薄淺徹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腕,力氣大到幾乎要捏斷醫生的骨頭。
“她怎麼樣?”
醫生疼的說不出話,古寒趕緊上前幫忙,讓薄淺徹鬆開了手,醫生深呼吸幾口這纔開口。
大人和孩子都沒事了,但是因爲這一摔,有流產的跡象,需要住院兩天觀察,確定沒事才能出院。
薄淺徹聽到她沒事,頭頂上懸着的那把劍終於移走了,鬆了一口氣。
懸在半空的心也落地了,她沒事就好。
雲思晚被轉進病房兩個小時後才醒來,第一反應就是孩子。
薄淺徹坐在牀邊,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孩子還在,別擔心。”
雲思晚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摸還凸起着的肚子,明顯鬆了一口氣。
孩子還在就好,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好一會情緒平復下來,擡眸看向薄淺徹,抿了抿脣瓣,“謝謝!”
發自肺腑的感謝。
“你沒事就好。”他並不需要她的感謝。
窗外天光黯淡,天要黑了。
“晚上傭人會送餐,你將就吃點,明天早上我回去做,恩?”他低啞的聲音解釋,帶着幾分小心。
她沒醒來之前,他不敢離開醫院,現在她醒了,又擔心她餓,現在回去做又來不及,廚師做的雖然不錯,但好像不是太合她的口味。
他救了她和孩子,又守在牀邊照顧她,感激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有諸多挑剔。
“明天也不用你做,廚師做的就行,我沒那麼挑剔!”大概是知道孩子沒事,心情也沒那麼沉重,聲音都輕快起來。
聞言,薄淺徹微不可見的挑了下脣角,之前是誰說他家廚師是大街上隨便撿回來的?
晚餐是廚師做好,傭人送到醫院,薄淺徹喂她吃,自己的放在一旁看都沒看一眼。
雲思晚怕他的飯冷掉了,說:“我自己能吃,你吃你的。”
“你吃完我再吃。”薄淺徹堅持要先喂她吃,再自己吃。
雲思晚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
用過晚餐,薄淺徹去浴室擰了毛巾,給她擦臉擦手,今晚是別想洗澡了。
晚上他留在病房照顧她,護士雖然多送了一牀被子進來,但是病房裡只有一張牀,薄淺徹拿着被子打算在沙發上將就一下。
雲思晚看着那只有一米的小沙發,再看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要在沙發上將就一晚會很辛苦,即便是坐一晚也很辛苦啊。
叫他回去或者去附近的酒店開房間休息,想必他肯定不聽,猶豫了下,小聲道:“薄淺徹……”
薄淺徹放下被子,起身走過來,“怎麼了?”
眸光溫熱,像是在擔心她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雲思晚沒說話,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大片位置,咬脣:“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出發點其實是善意而純潔的,可不知道說出口就變了味。
尤其是房間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男一女,曖昧的情愫在涌動。
好看的脣線涌上淡淡的笑,溫熱的眸光盯着她的眼睛看,喑啞的聲音道:“晚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雲思晚:“……”
說什麼,說人話唄!
“借你半張牀而已,別多想了,愛睡不睡。”避免尷尬,說完就翻身,但因爲肚子的原因,動作慢吞吞的,感覺自己像只水龜。
睡不睡?
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睡”。
薄淺徹簡單的洗漱了下,脫了外套和鞋子,在她旁邊躺下,雲思晚早就把被子給他留好,不用擔心會沒有被子。
雲思晚是背對着他睡,薄淺徹從身後抱住她,動作輕柔,充滿憐惜,“晚晚……”
“幹嘛?”雲思晚沒有拿走腰間上的手,鼓了鼓嘴巴,還在猶豫拿還是不拿?
“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好不好?”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情繾綣,小心翼翼透着討好。
過節那晚和雲簡月,顧知深談過後他就在猶豫了,但是一直沒下定決心,今天下午的事,嚇得他魂飛魄散,幾乎不用在考慮了,即便是施捨的來的感情,他也要。
只要是她,不管什麼,不論好壞,他都要!
雲思晚一時間沒說話,心尖卻在微顫。
換做以前的薄淺徹哪裡會說出“好不好”這三個字,根本就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給人拒絕的權利。
他等了許久,雲思晚都沒反應,忍不住又開口:“晚晚——”
雲思晚翻身面對他,薄淺徹伸手幫她,現在看她動一下,他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
她擡頭看着他清雋的面龐,眉心皺着,聲音清冷,“薄淺徹,你是不是有病啊?一會躲我,一會又要照顧我,把自己弄的可憐兮兮的,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惡不噁心啊?”
“我有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菲薄的脣瓣漾起淡淡的笑,眸光越發的溫熱。
雲思晚一怔,眼神遊離,心虛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原來他也知道了。
“晚晚,我有病,而你就是我的藥,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低沉的嗓音響起,溫涼的指尖輕撫着她的臉龐,眼底的深情眷戀一覽無餘。
雲思晚臉頰莫名的一燙,心裡嘆氣,難怪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就連自己也不能免俗。
“晚晚……”低啞的聲音溫情脈脈喚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咀嚼這世間最甜美可口的食物,曖昧的心驚肉跳。
雲思晚心裡像是被塞了一隻貓,癢癢的,又帶着一絲酸澀,手指抵住他的脣,“不準叫了。”
他低眸淺笑,張嘴就是含住了她白皙的手指,驚得雲思晚瞬間就縮回去了。
薄脣的笑,更甚。
“你答應了?!”他覺得她應該是答應了。
雲思晚猶豫了下,問:“那你老實交代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墨眸裡劃過不解。
“爲什麼躲我,爲什麼不那個,爲什麼現在又要照顧我?”
“什麼那個?”男人一板正經的詢問,好像真的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
雲思晚知道他懂自己在說什麼,擡眸冷冷的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