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成從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過來,吳希羽笑顏如花綻放般迎上。
人未到,聲先出:“軒成哥哥,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不打把雨傘呢?”
周軒成沒有回答她,陰鶩盯着不遠處從韓家余車上下來的蘇念茵。
蘇念茵用包包擋着頭頂的雨,笑着對韓家餘說:“謝謝你接我,都是朋友送生日禮物也是應該,你快去上班吧,我進去了,拜拜。”
韓家餘淋着雨嘴角含笑:“快進去吧,記得喝杯熱水。”
“好。”蘇念茵轉身,跑進雨中,不曾發現因爲她心情變糟的周軒成。
吳希羽尋着周軒成的視線而視,把這一幕收進眼中。
她似是無意的模樣做出評定:“韓總監真是一位好男人,念茵姐姐人都進去了,他還在雨中不願離去,當真是愛慘了念茵姐姐啊。”
周軒成的目光寒得能將人速凍,聲音更是冷冷冰冰:“你來是幹什麼來了?”
吳希羽背脊發涼,避開那個能將人凍死的眼神,輕聲說:“阿姨告訴我念茵姐姐她被開她不來上班了,讓我來接替她的工作,只是沒想到,韓總監會又把她送過來?”
周軒成直盯着吳希羽,如果不是因爲愧疚,他真得不會留太多耐心給這個女孩。
“蘇念茵的辭職我沒批。你去告訴我媽,蘇念茵從今天起是我的女朋友,她若想開除蘇念茵,那你就讓她另外聘一個人當董事長好了。”
周軒成冷着臉走掉。
“什麼?軒成哥哥”
吳希羽手中的雨傘跌落在地面,她的臉亦如這灰濛濛的天空一樣看不到一點陽光。
她不明白,到底自己哪裡比蘇念茵差了?
六年前自己還小,白露做了他女朋友自己無可厚非。可現在,他和白露已經分手了五年,自己也長大了,平白又多出一個蘇念茵來搶他,這讓她怎能甘心
蘇念茵哼着小調在茶水間忙碌。
她知道周軒成有早上喝咖啡的習慣,算着周軒成來的時間,她將咖啡煮好。
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門,她推門而入。
剛進去,還未看清裡面的狀況,她手中的咖啡就被人奪去,身體被一堵肉牆壓在牆上。
周軒成手撐着牆壁,逼視着她問:“早上你都幹了什麼?”
蘇念茵調戲地拍了一下週軒成的臉,調皮地說:“起牀c洗漱c吃早餐”
周軒成不滿意,頭靠近了她一寸:“回答不夠全面,我問你上班的路上做了什麼?”
蘇念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臉頰微微泛紅。
要不要說韓家餘接自己的事?他會不會小心眼地誤會?
“不坦白的話,後果自負。”
周軒成的頭又向前靠近,他的鼻息溼溼熱熱撒在了她的臉上,她芳心亂顫,舉手投降。
“我說我說。韓家餘去農場接我了,爲了感謝我送他生日禮物,他還說要請我吃飯被我拒絕了。”
“真的只是這樣?”
“真的,騙你我是豬。”
周軒成看着她舉手發誓的可愛模樣,又聞到她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掌捧上了她溫熱的小臉。
蘇念茵大腦一片空白,雖然說上次他們倆親過一次,可那是個意外。這次
她緊張的手在抵在他的胸前團成一團,看着他慢慢壓迫過來的臉,她選擇了閉上眼睛。
親吻沒有如期而至。
她感覺到不對睜開眼睛時,發現周軒成正捧着她的臉笑到顫抖。
這感覺:就像你站在春天的花園裡心曠神怡,別人遞過來的一團棉花糖給你。當你鼓足勇氣伸手接時,那人卻一口把棉花糖塞到了自己嘴裡
蘇念茵氣得跺腳大罵:“周軒成你神經病啊,大爺的”
她氣憤轉身欲離開,周軒成卻拉住了她的手,不無威嚴地說:“小小懲戒,以後不許做韓家餘的車。”
“還有,等下帶你去療養院,解救那個失意少年。”
“真的嗎?”蘇念茵轉怒爲喜,眨着眼睛對周軒成笑。
周軒成拍了拍她的頭。
有時候他覺得她很聰明,聰明的與智慧二字都能有所關聯;有時又覺得她太簡單,簡單到你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裡的所想所念。
可能這就愛情吧,就是覺得她哪哪都好
療養院的環境其實很不錯:琪花瑤草如仙境,鳥語花香如園林。
一點兒都不像居住着遊離在現實與虛幻之中的精神疾病人羣。
周軒成捐贈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醫療設備,院長笑呵呵地親自把那少年交到他手裡。
周軒成做爲監護人要在一系列紛繁複雜的文件上簽字。
蘇念茵不是傻白甜,她知道在那些文件上簽字意味着什麼,人是她要救,理應自己籤。
周軒成卻不容分說快速下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合上筆,看着蘇念茵微笑:“我能讓你擔這個風險嗎?”
蘇念茵感動得鼻頭髮酸眼眶蓄淚,一股的暖流流淌在心田
周軒成擡手又拍了拍她的頭:“傻樣兒”
這件事在蘇念茵的心中開了一朵小花,他的愛護纔剛剛開始,在她的心中已是覆水難收
少年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樣的俊俏優美。
顏舒辭。
他今年16歲,被關在了精神病院一個多月。
蘇念茵問他爲什麼會被關到這?還有家裡的情況,他卻一個字也不願提。
灰濛的天空下,他的眼被不知名的仇恨染成猩紅。
周軒成掃了他一眼,漠然地說:“顏舒辭,你這是該對你的救命恩人應該有的態度嗎?你記着,我們倆不需要你感恩,你只要不恩將仇報就好。”
顏舒辭緩緩擡頭,看着面前的兩位恩人,眼中的猩紅慢慢消褪,蒼白的面色無華,嘴巴張合了幾下,卻沒說出一個字。
周軒成從車裡拿出了一個旅行包,放在他面前,說:“這裡有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錢。你已經16歲了,說大不大c說小不小,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你自己選擇。”
講到這周軒成搬過他的肩膀避開蘇念茵,冷漠無情地說:“我有一個底線,你們家的事不要把蘇念茵扯進去。不然不止你c還有你的媽媽,都會在精神病院住上一輩子。”
顏舒辭震驚不語,他已經查清楚自己了
周軒成笑笑,重重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
然後拉着蘇念茵上車。
“我們不送送他嗎?”蘇念茵看着顏舒辭的孤獨的身影問。
周軒成回答的很決然:“不送,沒有“救到底”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