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回 無奈

一年後

陽光清新的清晨,紛擾的街區映襯着安靜的校園,這是初夏,彷彿若透明的光線穿過安靜的教室,照在每一本辛勤寫滿的學業本和課本上,灑在細白纖長的手指上。她輕輕的擡頭,望向窗外的一片明媚,想要伸手觸碰到無形的溫暖……

黑板上有着老師寫下的密密麻麻的字體,樹杈傳來小鳥的鳴叫,嘰嘰喳喳的不停伴奏着知了的熱,總是一聲聲的叫着夏天。

夏天總是讓人有無數個美好的幻想,夏天的海是那麼的高遠蔚藍,深深的藍色是天空佈下的一層藍色的衣服,上面沒有波濤洶涌的浪,就像是晴天沒有暴風雨般,海鷗一片片的劃過天際,那是象徵着美好與安定的使者……

夏天的城市被熱浪包裹,樹蔭底下乘涼的人們談笑風生,一些老人會一直望着樹下一起牽手走過的情侶,草莓冰淇淋的氣味和花香飄過小巷,那是所有戀人最喜歡的氣味。

教室的風扇一直轉,那種聲音給學生帶來涼爽。牆壁上的時針也不停的滴滴答答,漫長的課堂,彷彿這是動力……

又一陣夏風,柳心萌微微閉眼,調整好呼吸,合上課本……

秋天的涼爽是建立在夏天的悶熱之後,所有的人身上都遺留有微微的汗珠,他們不停想要找個涼爽的地方,只想要躲避炎熱,她輕輕的揮動着手,意外的碰掉了一隻筆……

柳心萌將筆撿起,發張地上有一張紙條。

她看看周圍,同學們都安心的聽課,她把它撿起,小心的攤開,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漂亮工整的字,字體卻顯得僵硬不自然,急促的筆跡怕是被老師發現,這是一張粉紅色的信紙,寫完就急忙的扔過來了,也許是因爲緊張……

柳心萌都有點傻笑,她知道是誰,那人就像是每天的送信的一般,寫出的信也不管扔不扔得到,每次都是在旁邊的地上看見。用眼角餘光可以點點看到一個男孩正呆呆的望着自己,柳心萌故意的回頭,那人驚的又轉過頭,眼神有些迷離。

天外萬里無雲,偶爾會有一朵白雲飄過,下課後,男孩站在教學樓後面的一個角落裡,他的襯衣有些舊了,劉海被撫亂,太陽將他的臉曬得有些通紅……

他的手後面捧着一朵粉紅羞怯的玫瑰,開的那般燦爛,這是他從校門口那裡摘下的……

柳心萌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在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傻傻的男孩,他東張西望,眼神透漏着一絲不安和緊張……

“送給你的……”

他將花雙手捧到她面前,顫抖着沒有說話,這是她第一次送女孩子東西,沒有任何經驗的胡亂的摘了一朵剛剛盛開的玫瑰,單純的想法,那些女孩是最喜歡花的。

柳心萌綻放一個甜甜的微笑,默默的將花收好,男孩卻像自己受驚若狂的小鹿般,臉通紅的跑開了,剩下的是一些過路學生的不一樣的目光,柳心萌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匆匆的人羣裡……

那個單純的男孩很少見啊!他那麼的喜歡自己,可是自己對他卻沒有感覺,他送自己玫瑰,這是戀人之間的情物,夏天的玫瑰是最美的,宛如夕陽的餘暉般通透亮紅,代表着以後愛情的熱烈奔放……

周圍的眼光已經不少了,柳心萌把玫瑰握得很緊,心裡開始撲通撲通的,這麼多人看見了,萬一其中有老師怎麼辦?空氣悶的夠熱的,衣服被浸溼,她趕緊的快步走近教室吹吹風扇……

下一秒,手被另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她驚得回頭,下意識的掙脫……

又是他!這個有錢到噁心的富二代。“你做什麼啊!”

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一看就很討厭,這種跋扈子弟,用不着多廢話。可那人卻無所謂的一副模樣,“心萌,你怎麼會喜歡那樣的男生呢?”

想要繼續往前走,手卻又被抓住了,她瞪了他,“多管閒事!”

“心萌啊!離那個傢伙遠一點,我敢保證,那個人以後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你別對他做什麼啊!”

那人雙手放胸前,低頭,鼻尖裡柳心萌的髮絲只有幾釐米進,急促的呼吸讓她一下的轉過頭。“那人有什麼好的?一個窮小子,不懂浪漫,沒有家產,整天一副傻傻的樣子,看着就像把他揍一頓。”

“慕容北鐵,你知道你這副模樣有多噁心嗎?我看見你已經吐了好幾次了!!!我告訴你,我喜歡他怎麼了你以爲我會喜歡你麼?大清早的做夢沒醒吧!”

她忍不住的想要去破口大罵,但她實在又是想不出什麼狠毒的話來,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用裝的這麼淑女,要不是周圍已經有人在圍觀了,不然她可能會一腳踢過去……

“心萌,你會喜歡我的!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可以給你一切,明天我就買一輛法拉利給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引擎的,馬達是什麼型號的,噴漆是什麼顏色……”

“我不稀罕!!!”

周圍的一些同學議論紛紛,一些低頭交耳的聲音開始傳入柳心萌的耳膜,她感到厭煩,所有人也都知道,慕容北鐵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的一貫囂張都是有着他父親背後的基業做底氣,做人沒有底線,他的花心在每個女孩心裡都有着不可磨滅的印記,而一些追求他的人也都是一些拜金女……

她深吸氣,想要調整亂如麻的心態,“你讓開!”

慕容北鐵原地不動,似乎站着的身子又向前挪了挪,離她更近了。“心萌,跟我走吧!我能給你你想要的,跟着我,你會很幸福的。”

“跟着你這樣的混蛋會幸福嗎?”

人羣后,喧鬧聲被一聲突然間的聲音衝散,所有人面面相覷,轉過頭,表情都有一臉的茫然,他們看着這個少年的面孔,一步步的走到兩人面前……

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似乎是影響了大家看戲的心情,議論聲更大了……

慕容北鐵的表情有着鐵青,他認識這個人,據說她是眼前這個女孩的好朋友……

柳心萌頓時覺得鬆了口氣,這張熟悉的面孔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過在她的面前了,這次的出現,腦中又泛起點點的回憶……

“千封葉!”

她呆呆的,臉頰被光照的通紅,頭髮的清香在空氣中飄蕩,薄薄的汗珠罩上了一層迷人的水霧……

“是你啊!”

鄙夷的目光隨着千封葉的走近而打量着他,這個看起來斯文柔弱的男生說話了一點也不紳士啊!來了一個攪亂是非的。“心萌,這是你的朋友吧!看起來很陽光啊!”

他向着千封葉,那種眼神充滿不屑,“好久不見啊!我應該叫你學長的吧!但不過可惜啊!我是應該叫你學長的,可你和我同屆啊!上一年沒有機會參加高考,讓你們很是苦惱吧!”

“我無所謂……”

千封葉的鏡片佈滿一層清新的光暈,如同去年的孩童們放的風箏般,被風猛地一吹,斷了線……

那是一個下了一次很大的雪的冬季,白色的一片掩蓋了世間的一切,那朗朗的讀書聲在他們那一屆停止了,雪將學校掩埋,季火中學被正式的吊銷了教學的牌子,全校三萬多學生沒有機會參加高考,成了這場大雪的陪葬……

他們看見學校門被貼上封條,牆壁上寫滿了“拆”字,季火中學的校長傳聞已經失蹤,這所全市三大高中之一的中學因爲資金週轉不靈,教育部門給的理由是學生因爲害怕校園裡死過人,暴風雨裡的那件事被處理的不乾淨,影響了學生門上課的狀態,加上學校羣龍無首,沒有真正實在的教育意義,他們會給出這樣荒誕的理由並不是無稽之談,他們希望通過拆了原本的面貌,通過一年的努力來重建一所中學……

學生們紛紛寫信到教育局投訴,都都被局長當做垃圾般的丟入垃圾桶,被垃圾車用做廢紙製作再生原料……

他們成爲有史以來沒有高考的一屆高中生,他們的成績庫裡沒有成績,他們只能轉入另一所學校重新的開始一屆高三的學程,安靜的等待這下一場高考的來臨……

千封葉重新來到兜兜高中,隨着柳心萌和其他幾位同學,雖然在偌大的校園裡碰面的機會很少,但他們都彼此珍惜曾經的時光,每一次見面都會互相高興好幾個晚上……

他們開始奮力直追,學起來也輕鬆不少,他們本是大一的學生,卻只有在高三被知道的同學稱爲同屆的學長或學姐……

千封葉微笑,他永遠都揹着一個書包,一副眼睛似乎看透了世界的紅塵,他隨身帶着一張楓葉,這是司徒羽珊離開是交給他的,這上面的思念是大海的波濤洶涌,川流不息……

“心萌,快要上課了,你先上教室吧!”

看看手錶,清晨的空氣清新如洗,但空氣卻異常的越來越炎熱,這是全球變暖的節奏!

她點頭,徑直的從慕容北鐵的身旁擦過,她對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她的面容冰冷無波,致使臉上的汗珠了消失不見……

“等等!”他伸出手將她攔住,“我有說過讓你走嗎?”

柳心萌實在是苦惱,但也不知道還那他怎麼辦!“慕容北鐵,你鬧夠了吧!”

“你想怎樣?”

他反問他,眼底有着一縷的不耐煩的意味,現在這麼多人在場,有些人的臉皮再厚,也不能達到這種程度吧!“你有權利攔住她嗎?”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空氣中隱約飄出的**味已經很濃了,逐漸的,天空開始陰暗,一朵雲不偏不倚的剛好從太陽面前飄過,一時間帶來了不一樣的涼爽……

“心萌……”

“請不要這樣叫我!我反胃。”

她真的不想再說什麼,再這麼多人的面前她卻要處處給足這混蛋面子,自己真的覺得好難受,這塊大石頭壓在心裡已經好久了,她多想有人將其搬走,讓她有一個自由呼吸的空間。

“你讓開!”

再一次的,這次她算是請求,不管是怎麼樣,她要開心起來,她不能有一絲的難過,傷心的事太多了,她怕她會再一次的承受不住……

千封葉不停的搓着手,周圍人可能誤以爲是他在呈英雄。“慕容北鐵,在這個時候耍賴皮,你還算是個花花公子嗎?”

小鳥嘰嘰喳喳,微風輕拂過臉……

沉默,然後她猛地推開他,漂亮的眼睛在空氣裡閃着狼狽和惱怒,冷冷地清醒。“你不是沒睡醒,你是瘋了。”

她轉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現,若不是脣上微微的刺痛,她會覺得這是一場荒謬的夢。撿起地上的書本,捧在手上卻在所有人面前傻站着。要不是上課鈴聲突然響起,她還不知道要站多久。

“千封葉,你今晚小心點……”

一句話,震回了所有人的神經,他的手,開始握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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