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姑島(下)

香姑“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阿蛇和阿鼠——請你們隨我到我們香姑島去住一段時日如何?也好讓我們答謝你們的援手之恩……”

張天蛇正欲開口,香姑已回頭招呼了幾個漁民道:“開船!”這幾人馬上調舵升帆弄槳,衆船隻即刻緩緩順風而行。

途中張天蛇和趙地鼠通過與香姑的對話才知道香姑這夥人原來是一幫海盜,香姑是衆人的首領,那個叫阿原的年輕漁民是香姑的情人。香姑說她祖父本是朝中大臣,因受奸臣陷害,帶領家人及心腹部下逃到一個島上定居了下來。後來香姑的父親不幸病逝,大家便推舉武藝高強的香姑做了首領,那個島也被叫做了“香姑島”。爲了生存和報復漢室臣民,他們便經常搶掠往來船隻,故而官府不斷派兵想要剿滅他們,但每次都被他們殺得大敗而歸,這回甚至是全軍覆沒(當然這少不了張天蛇和趙地鼠的功勞)。香姑也簡單地問了一下張天蛇和趙地鼠的情形,二人大致講了一下,一些緊要處卻也不敢說,好在香姑也並未在意。

船隻大概行了半個時辰,便可看見一個大島了。但見島上樹木叢生,花草遍綴,房屋疊聳,許多婦人、小童正在一條小溪邊汲水嬉戲,一些老人坐在幾棵大樹底下不知樂嗬嗬地在笑些什麼。

這些人老遠就看見船隊到了島邊,便紛紛手舞足蹈地大聲喊叫了起來:“香姑!香姑!……”“咱們就知道你準會又打勝仗的!……”

衆人下了船,許多婦人圍了上來,將她們的男人緊緊拉住,又哭又笑的。也有找不着自家男人的,便大聲哭了起來。

香姑勸慰了一番後,大聲道:“好了,大家不要哭了——今日這一仗真是險之又險,全靠叔伯兄弟們奮勇殺敵,還有這兩位公子相助才得以取勝……”

島上衆人這才發現香姑身邊多了兩個少年人,便紛紛圍了上去問長問短的,弄得張天蛇和趙地鼠手足無措。

香姑向張天蛇一指,大聲道:“這是阿蛇!”衆人便紛紛高聲喊道:“阿蛇!阿蛇!”“阿蛇!阿蛇!……”張天蛇忙團團躬身作揖,嘴上卻說不出話來。

香姑又指着趙地鼠道:“這是阿鼠!”衆人又大喊道:“阿鼠!阿鼠!”“阿鼠!阿鼠!……”趙地鼠畢竟較張天蛇臉皮要厚得多了,定下神來,滿面堆笑,四顧抱拳,連聲道:“諸位好!諸位好!”

如此折騰了好一陣子,衆人便開始殺雞宰羊,在一個大坪子上擺了數十張大桌,準備歡慶這個大勝仗,也爲張天蛇和趙地鼠二位“英雄”接風洗塵。

香姑招呼張天蛇和趙地鼠二人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與阿原和幾個老者、還有兩個小姑娘同坐了一桌。

香姑給張天蛇和趙地鼠引見了幾位老者,都是島上德高望重的長輩。隨即香姑又指着兩個小姑娘道:“這是我的兩個妹子,彩姑和瓊姑!”

這兩個小姑娘大眼放光地盯着張天蛇和趙地鼠,齊地脆生生地道:“阿蛇、阿鼠,你們好!”但見她們與香姑極爲相象,容貌如花,嬌美伶俐,惹人喜愛。

張天蛇和趙地鼠連忙答道:“彩姑、瓊姑,你們好!你們好!”看着人家小姑娘嬌美如花的容貌,二人的小心肝又不爭氣地“砰砰砰砰”直跳了起來。

香姑舉起一杯酒向四周大聲道:“諸位叔伯嬸姨、兄弟姐妹!爲咱們的大勝仗乾杯!爲阿蛇和阿鼠乾杯!”

衆人齊地大聲喊道:“乾杯!”隨即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接着衆人紛紛向張天蛇和趙地鼠二人敬酒。二人只覺這酒香甜醇厚、芳香沁脾,不由舉起杯來幹了又幹,不知不覺已連幹了數十大杯。衆人見他們小小年紀卻如此能喝,有些不服氣的便換了大碗來——香姑已見識過了二位“英雄”的“高強武藝”,便也不阻止。二位“英雄”果然甚是了得,又連幹了十幾大碗,仍然沒事一般,不服氣的那幾位卻已是頭昏眼花、搖搖晃晃了。衆人這下徹底服了,連連讚歎道:“好酒量!好酒量!”

又有一人提議道:“請阿蛇和阿鼠爲大夥露一兩手功夫如何?!”

衆人連聲道:“好!好!太好了!……”

張天蛇呆了一下:“這、這……”他與趙地鼠除了力氣很大之外,拳腳棍棒的功夫比三腳貓還差那麼一點點,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賣弄?

香姑勸道:“你們就露一小手吧,也讓大夥開開眼界!”

張天蛇看了趙地鼠一眼,趙地鼠苦笑着點了一頭道:“那就獻一下醜吧……”

二人四周看了一下,沒見什麼好利用的東西。再擡頭向上一望,但見一羣大雁正往上空飛過,二人會意地對視了一下,便同時一蹬腳,身子頓時像兩支離弦利箭般直衝雲霄!

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已不見了張天蛇和趙地鼠的蹤影。

一忽兒的工夫,二人已憑空落在了原地,各自手中已多了一隻亂叫亂掙着的大雁。

“好!太好了!……”

“妙!真是妙啊!……”

“高!真是高啊!……”

“真乃神人也!今日總算見到真正的功夫了!……”

又有一人道:“怎麼,難道香姑的功夫就不是真功夫了麼?!”那人道:“哎,話怎麼能這樣說呢?!……”

彩姑和瓊姑小手兒拍得通紅,興高采烈地將張天蛇和趙地鼠手中的大雁搶了過來,直樂得嘴都合不攏。

天空中那羣大雁突地一起飛到了衆人頭頂的上方,向衆人大聲地亂叫着。彩姑和瓊姑手中的那兩隻大雁更是拼命地掙扎着。

大雁們在衆人頭頂上不住地盤旋着。瓊姑對彩姑道:“阿彩,還是放了它們吧!”說完,她便先放了自己手中的大雁,大雁“撲”地飛進了雁羣之中,與衆雁嘴對嘴地互相啄着。

彩姑戀戀不捨地摸了摸手上的雁兒,最終還是將它放走了。

雁羣又在衆人頭頂盤旋低叫了片刻,似乎在感謝衆人的放生之德,然後才又齊齊地向遠處飛去了。

衆人紛紛感嘆道:“這雁兒也有情哪!”

阿原大聲道:“大雁有情,卻怎及得上咱們兄弟的情深?!”言罷,舉起碗團團一旋,又高聲道:“爲咱們兄弟之情,幹了!”

衆人紛紛舉起碗,大聲道:“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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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酒宴直到深夜才得以散場,衆人東倒西歪地回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張天蛇和趙地鼠也到香姑家的一間廂房歇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彩姑和瓊姑的花靨嬌笑,但誰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各自傻乎乎地嘿嘿笑着,終於傻乎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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