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夫妻倆將信將疑的拿起筷子,各自夾起一片筍乾,頓時一股清爽沁入口中。這,怎麼可能,剛纔爆炒的時候,不可能還能保留如此清爽。但是在這一刻,他們心底已經認可了周誠的廚藝。
如果要評價周誠做的這份筍乾肉片,整體上和王嬸兒做的差不多,無論色香味,還是其他的。但是兩盤菜放在一起,一盤給人很油膩的感覺,而另一盤雖然差不多,但卻沒有這種感覺。而且味道來說,更加清香。
“小周,你怎麼做到的?”王嬸兒常年做菜,自然品出來周誠做的更加爽口。眼看無論材料,還是調料都和自己做的差不多。但周誠的卻保留下筍乾原始的清爽味,而自己的卻被濃郁的油味污了。
夫妻倆很認真的經營小店,就說王嬸兒,並不是專業的廚子出身。奈何生計所迫,只能一點點去學習,就周誠知道的,王嬸兒如今能做這麼多的菜,大多數是看書看電視學來。完全可以算是個野路子出生,明白自身的短處,所以夫妻倆總是從客人們一點點的評價中,慢慢改進他們的飯菜。正是這副認真熱心的態度,幾年時間夫妻倆從當初的負債累累,到現在小有餘財。
陳金也急忙道:“小周,你看?能不能交給你嬸兒,以後來叔這吃飯,免費?”
王嬸兒瞪了陳金一眼,暗怪他不會說話,急忙補救道:“小周,你看,要不我教學費?”
周誠只是心血來潮,腦子裡有這麼一個想法,就付諸實踐。如今做出來,證明自己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也心裡挺美的。
正想陳金和王嬸願不願意按照這個法子做,畢竟這說起來,兩道菜沒多大差別。若這裡是五星級大酒店也就罷了,問題是這裡就是一個街邊的小飯館。來這裡吃飯的,哪有那麼多講究,用自己的方法,不就是多此一舉。
卻聽見浮起來先後表態,非要學習。周誠也是感慨,別看夫妻倆沒多少文化,但就衝他們這態度,只有給他們個機會,遲早會一飛沖天。
“叔,嬸兒,你們想學,那我自然要教。學費就算了,嬸兒這不是看不起我麼?”周誠笑道。
“那怎麼行?要不以後你來我這裡吃飯,免費?”王嬸兒提議道,他清楚自己的筍乾肉絲做法都是跟着人家大廚學來的,甚至不少烹飪書都是這麼寫的。所以他明白,材料做法什麼的,都是沒有問題。但是偏偏,同樣的材料,不同的人做出來,味道差距這麼大。這肯定就是獨門技藝,人家那些大廚是不會隨意兜售的。
周誠看着要是不答應,估計這夫妻倆心裡不安。算了,於是就答應下來。
接下來時間,周誠開始認真的教王嬸兒怎麼處理。其實說白了很簡單,一個是火候的問題,還有一個時間的問題,只要掌握好這兩點,這盤筍乾肉絲就沒問題。
正在這時,外堂的服務員遞來單子,恰好有人點了一份筍乾肉絲。王嬸兒有心想看看,自己新掌握的做法是否受歡迎。
而且現在周誠也在旁邊,完全可以指出其中錯誤的地方。
王嬸兒對廚藝一道,很有悟性,周誠隨便提點幾句,她便能融會貫通,並且將周誠說的一些注意事項應用到其他菜餚上。
眼見王嬸兒麻利的將炒出一盤筍乾肉絲,然後一臉期待的看着周誠,想知道是否有問題。
他雖然沒品嚐,但是清楚,除了火候還差一點,但基本已經差不多了。再多做幾次,就完全沒問題。
見周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得到王嬸兒的批准,陳金親自端着這份筍乾肉絲出了後廚,周誠和王嬸兒也緊隨其後。
“好再來”飯店不大,總共也就擺着十幾張小方桌,方桌最多可以坐四個人。除了陳金和王嬸夫妻來外,還有一個鄉下的親戚在這裡幫忙。可以說,就是這三人,經營起這家小飯店。
點筍乾肉絲的客人是一個有些胖胖的年輕人,帶着一副眼鏡。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還掛着汗珠。距離酷暑還有一些日子,但南明市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酷暑的炎熱。
對着空調吹了一會冷風,感覺清爽了不少。恰好之前點的筍乾肉絲也上來了,這纔回到位置上,也沒多想,抓起筷子就開始吃。
在他吃的時候,王嬸兒陳金是格外的緊張,萬分擔心顧客不滿意。
周誠卻是一點不擔心,眼前這個客人,從剛纔他的一系列表現來看,就知道這人可以說無肉不歡的那種,而且味感比較重。當然,這樣的飲食習慣,也就造成了他現在這樣的體型,甚至未來還會引起三高。但這並不是周誠所關心的,他所知道的是,筍乾肉絲經過自己的改良後,應該可以說正適合他這類人。雖然無益於他身體的調理。但是在口感方面,比以前更好。
果然,這人扒拉了幾口後,突然大叫起來。
“老闆,老闆!”陳金聞言,頓時大驚,以爲新做的筍乾肉絲客人不滿意,立即跑過去。
周誠卻是不擔心,從這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對這菜滿意。
“小夥子,怎麼了,是不是菜不合口味?”陳金說實話心裡沒什麼底,畢竟這道菜他們夫妻倆雖然覺得不錯,但不知道客人如何以爲。
“你們是不是換了廚子了,我記得上次來這裡不是這個感覺?”胖子態度不錯,指着桌子上的菜,對陳金說道。
這時,王嬸兒走了出來,也幫着解釋道:“小兄弟,實在不好意思,廚子是沒換,只是改良了做法,如果您不滿意,我再給你按原來的法子重新做一盤?”
胖子知道眼前這個帶着大圍裙的中年婦女肯定就是大廚,知道他們誤解了,急忙說道:“大姐,你誤會我了,是現在這個味好多了,尤其是入口的那清爽感覺,一點都不膩味。我還奇怪,以爲是換了廚子,沒想到是大姐改良了做法。大姐,我也沒別的事,這樣吧,能不能再單獨給我炒一盤,這次光菜,不要飯?”
“行!”王嬸兒聞言,懸着的心頓時跌落下來,自己做的東西得到客人的讚揚,自然欣喜。歡快的走到後廚,準備再來一遍。
陳金也是放下心來,給胖子滿倒了一杯涼茶,然後來到周誠身邊。道:“小周,這次謝謝你了!”
胖子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再也基本上很少有客人過來。閒下來,王嬸兒虛心的向周誠請教廚藝。周誠也知無不言,將做做家常菜的一些小技巧,尤其是注意事項,認真的解釋給王嬸兒。
王嬸兒學的也很認真,事實上,對於這些菜,她都會做,所以在周誠說哪裡需要怎麼處理,效果會更好,他能一下子聯繫到實際。有時候自己想想,也覺得周誠的方法更好。周誠說的不少,王嬸兒還怕記不住,專門找來個小本子,認真的記錄着。
不知不覺,夜色降臨。周誠出了“好再來”飯館,往家裡走去。
…..
“給我盯仔細了!”路邊一輛白色的金盃車裡,虎哥一臉陰沉的對小弟們說道。
因爲下午的事,虎哥可以說一下午什麼事沒做。兩個小弟被送到醫院,一番折騰後,得知想要恢復,只能動手術,而且術後也不能保證恢復如初。言下之意,虎哥手下兩個得力的小弟就被周誠給廢了。
虎哥行動也快,事情的起因自然是在於張之宏。虎哥就是個暴脾氣,直接帶着小弟就把在家吃飯的張之宏給揪了出來。
一番威逼恐嚇後,張之宏無奈只能交代了下午的事,如今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周誠租住公寓的樓下。
“你確定是這裡?”虎哥身後,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蜷縮在那裡,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這人赫然就是研究所主任張之宏,在被虎哥叫出來,不問青紅皁白先是吃一頓胖揍。
張之宏也知道,這件事無法善了。也有些怪怨周誠下手不知輕重,居然廢了虎哥的兩個小弟。虎哥護犢子南明出名,以他護犢子的性子,周誠不死也脫層皮。
“是,單位裡,他登記的住址是這裡。”張之宏口齒不清,他一個文人,如何是這幫混子的對手,早在之前,他便全抖了出來。
“虎哥,是不是那小子?”一小弟看着優哉遊哉回來的周誠,對照了一下手中的照片。
虎哥拉起張之宏,透過窗口,指着那邊走來的周誠,瞪着銅鈴大的眼睛,道:“是不是他?”
張之宏自然也看到周誠了,他想保周誠,可是這件事周誠也確實做過了,只求他家裡能有辦法。自己雖然是個主任,但根本就是個狗屁。
“是,是周誠!”張之宏說完之後,渾身有些虛脫,本來對於周誠的仗義,他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現在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但是同時,也怪怨周誠下手沒輕重,惹下這麼大麻煩。別的也不求了,只求周誠家裡能擺平這件事。
“綁了!”虎哥對下面的小弟吩咐道,這裡人多眼雜,雖然他不懼怕,但是也不想節外生枝。先綁了,到了自己的地頭,一切都依自己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