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繽紛的鳥叫聲中,左子君睜開眼,金燦燦的陽光從懸窗裡透進來,使得房間裡的木製傢俱顯得格外地耀眼。
已經八點多了,起身走到門外,陽光太刺眼,左子君用手遮擋着眼睛,向樓下看去。
樓下沈小筱正與姥姥並排站立,雙手交疊於肚子下方一些,又是練些所謂的吐納之術麼。左子君蹬蹬蹬地下了樓,慢慢向旁邊給月出餵食的明禾姥姥走近:“大家早上好。”
經過月出身邊的時候,月出突地站立起來,左子君嚇得小跑兩步挨緊明禾:“爲什麼它對我這麼兇。”
“你太怕它,所以不喜歡你。”明禾輕輕拍了拍月出,示意它繼續進食。
一起用早餐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左子君雖然想開口,可是大家一臉肅靜,她也只好跟着老老實實地喝粥。
待衆人都用餐宛畢,明禾才站起來開始收碗筷,小筱趕緊伸手要幫忙,卻被姥姥阻止:“小筱,你坐着,姥姥有話和你說。”
發現明禾看了自己一眼,左子君便不好意思再坐着,起身來幫她一起收拾。
“不用多想,姥姥猜你肯定也有別的事來找我。”姥姥的神色與之前的溫和藹人有了些許出入。
沈小筱輕輕咬了咬脣,沉默了一小會,便說:“我是來取太陰劍的。”
“取了作什麼。”
左子君還想聽,無奈明禾卻在後面緊跟着,她只好往外走:“明禾姥姥,你和小筱她姥姥是怎麼認識的啊?”
放下碗,明禾就接過去清洗,並不再讓左子君幫忙。
半晌,並未聽見明禾說話,左子君只好換個話題:“兩個人在這個什麼也沒有的地方生活幾十年,不會無聊嗎?”
“只要自己喜歡,做什麼都是好的。”明禾終於淡淡地說了句話:“你現在還不懂,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那明禾姥姥,你喜歡這裡的什麼?”左子君看到對方總算是肯和自己說話,便順着話題問下去。
門外走進來個人,左子君轉過頭喊了聲:“姥姥。”
再看看她身後,沈小筱怎麼沒有跟進來。姥姥點了點頭,只是接過手去幫明禾一起清洗碗碟,嘴裡還叨叨地說:“太陰劍在這山裡放着也好多年了,你都沒有見過。”
“一把老鐵而已,有什麼好看的。”明禾頭也不擡的說。
“對你是塊老鐵,對學劍的人,還有那些考古收藏的人來說,可是好東西。”姥姥隨即又笑了:“不過對於你,再好的寶貝也是件破爛。”
明禾也難得地笑了笑:“我就是如此了,把你這老傢伙當成寶。”
她們兩個說得這麼歡,左子君也不好意思打擾,就悄悄出來。
沈小筱正坐門前的石凳上發呆。
左子君上前從後面猛一拍沈小筱的背:“喂,想什麼呢,你姥姥不許你把劍帶走啊?”
用手撐着腦袋的沈小筱長嘆口氣:“那倒沒有,姥姥只是提了個要求。”
“什麼要求?”
“她說這事一完,到時候得讓我媽來還劍,她說很久沒有見到我媽了。”沈小筱回頭看了眼屋內的兩個老人:“她肯定很想我媽。”
“這有什麼,到時候叫你媽來還劍就是了,女兒看媽媽,天經地義的嘛。”左子君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要求。
“姥姥還說,說不定到時候也不用了,她說自己日子不多,劍可能就直接留在我那了。”沈小筱呆呆望着遠處的從山,嘴裡喃喃道。
左子君愣了下:“怎麼會,你姥姥看着不是挺好。”
“我也不知道,但她說得很認真。”沈小筱低下頭,打開手機,點開通迅錄,卻沒有摁下拔出健。
左子君等在旁邊久久沒有見她摁,就有些着急:“你不是要給你媽打電話嗎?”
“打了也不知道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左子君這會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和老媽通電話,便向樓上跑去找手機。
果然有三通未接電話。
沒想到她還會惦記自己這個女兒,左子君拿起電話回拔。
“我還以爲你給孫猴子抓去當小兵了。”對面一接起的,齊雨虹的聲音就懶懶的響起來,哪裡看得出半分擔心的樣子。
左子君靠在欄杆上,這時太陽已經漸高,橫欄隱在的瓦檐下,溫度恰到好處:“給大聖抓去了不錯,畢竟在你的魔爪下我也不見得幸福。”
“這話說得我好像怎麼虐待過你一樣。”齊雨虹嘁了聲:“聽你同桌她媽媽說,你們現在待的地方又漂亮又舒適,有什麼天然溫泉。”
“你和她通電話?”在左子君的測意下,她覺得老媽這會應該是在公司忙着呢。
這時對面手機突然傳來個聲音:“怎麼還懶在牀上,給你熱的早餐又快涼了。”
“腰疼……。”聽得出來,齊雨虹應該是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拿手機:“我還在這裡等你回來呢,你老媽我對你夠好吧。”
“……。”左子君仔細連貫了下思路:“你是藉着等我的名義勾搭上了我同桌的媽媽,然後我直覺你們昨天做了點什麼?”
齊雨虹剛張口:“我們能做什麼……啊,……嗯……舒服。”
左子君:“老媽,能不能注意點,你現在還在跟親生女兒通電話呢。”
“現在還疼嗎,誰叫你逞能要了又要。”沈雲帶笑的聲音溫柔的在一旁響起:“嗯?和誰打電話呢?”
“我家的祖宗。”
“子君嗎?”沈雲聲音又響起來:“那邊都還好吧,不過,我的祖宗,你是不是該穿衣起來了。”
“老媽,你們慢慢溫存,我不打擾你了。”左子君聽着對面你儂我儂,再也聽不住,悻悻地掛了。
她家母上果色是見色忘親,誒,雖然期待她彎是自己一直以來的臆想,但如此被忽略,她的小心臟也是會受不了的嘛。
“左子君,快下來。”沈小筱在下面對着自己招手,左子君只好甩了甩頭,把剛纔的陰影給甩掉。
下了樓,兩個姥姥都在,似乎是專門只等她。
“我們去取劍,知道你肯定會想一起。”沈小筱前來拉起她就跑着已經動身的姥姥走。
“還要取,劍難道不是在姥姥那嗎?”左子君滿臉不解。
“好像是有專門的地方。”
姥姥也笑着轉過身來說:“你們啊,真是不知道輕重,這東西可是寶貝得很,怎麼可以隨處亂放。”
“那姥姥,您都藏在哪呢?”左子君又來了興趣:“是不是怕壞人來搶?”
“到了你就知道了,說搶呢,也倒不是沒有,只是一直以來,很少人知道有這把劍,二者也很少人會知道它具體的下落,不然就我這個老太婆,誰來都能搶走了。”姥姥呵呵地笑了笑,腳下步子有些打顫,旁邊的明禾穩力扶着她。
昨天入夜,光線不好,今天這麼一看,才發現姥姥身體果然比不得明禾的。
左子君也上前去扶她:“可是姥姥功夫這麼歷害,壞人肯定也怕的。”
這麼一說,姥姥便開心的笑起來:“老骨頭了,蹦幾下都能要了我老命。”
一路上,氣氛慢慢熱和。
到一峭壁底下才停下。
峭壁背陰,整面石壁上不停地往下淌着水,青苔爬滿了壁表。
姥姥手就在青苔間摸索着,然後手停住,用大拇指和無名指反覆量着一處壁表:“應該就是這裡了。”
花了好長一會的時間,姥姥在石壁上畫出一個窄小的長方形框框來,明禾便拿出準備好刻道沿着畫好的框反覆刮刻。
左子君和沈小筱在旁邊看兩人專注認真,但沒有敢打擾,只等明禾,放下刻叨,把那個框直接往外一抽時,兩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原來是一方嵌進去的石塊,抽出來,便看見裡邊鏤空的一塊,靜靜地躺着一方木盒。
⊙тт kǎn⊙℃O
“那裡邊就是劍了吧。”左子君沒來由地想起第一次見到的真傢伙還是宮本二人的日本劍,不知道這把被她們看好的劍是不是更歷害。
姥姥把盒子拿出來放到沈小筱手中:“小筱,你可要拿好了,這劍,可輕可重。”
“姥姥,我知道,您放心吧。”沈小筱端着劍盒,鄭重地點了點頭。
左子君一時手癢,伸出手去:“我幫你打開。”
手卻被姥姥捉住:“先回去吧。”
好痛,左子君揉着手,只好按捺下好奇心,和明禾一起扶着姥姥往回走。
路上姥姥突然開口說:“你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趕路吧。”
沈小筱好像預先就料到那般,淡淡地說:“好。”
左子君卻有些意外:“我們可以多陪陪您的。”
“不用了,早些回去,省得家裡擔心。”
這裡,左子君眼尖,突然發現叢林裡有什麼,便放開姥姥,自己往旁邊仔細瞧。
扒拉開面前的枝葉,月出的眼睛露出來,嚇得她哇的一聲就跑。
“左子君你別跑了,你越跑它越追你。”沈小筱在背後急急地喊,真是太膽小了。
可是左子君什麼都聽不進,聽見月出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就在背後,她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說呢,以後可能會側重媽媽們多一點。這幾章慢慢會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