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恩奇都感覺腦子要爆掉了,得理一下頭緒。他問,“之後有很多人類帝王來過這裡嗎?他們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並得到神的允許的?”
系統回答:“那是距離吉爾伽美什的時代一、兩千年後,也許衆神已經離去的時代,具體如何,需要你們去繼續去探索。不過毫無疑問的是,正是因爲吉爾伽美什的這次探險,使後世之人瞭解到永生者之國的存在,繼而引發了帝王們來這裡朝聖、追尋永生的熱潮。這也是爲什麼《吉爾伽美什史詩》在世界各個民族流傳幾千年,經久不衰的原因!”
恩奇都的心臟砰砰直跳,系統笑道:“怎麼樣?能參與到如此傳奇的事件中,成爲無數帝王的先驅,很不錯的感覺吧。”
恩奇都說:“倒是想到這裡以後會被人類佔據,還改了名字和用途,挺爲神感到不忿的。”
系統說:“你知道嗎,在古埃及有一座太陽城,也叫‘赫利奧波利斯’哦,那裡正是埃及的太陽神和埃及九柱神的的崇拜中心!希臘和羅馬的歷史學家們曾多次提到這兩個“赫利奧波利斯”之間的聯繫,但當初它們爲何會成對地被建立,就不得而知了。這不禁讓人想到《舊約》中提到的‘北部沙馬什大殿’和‘南部沙馬什大殿’——‘北部沙馬什宮’應該指的是巴爾貝克,而‘南部沙馬什宮’則指的是埃及的赫利奧波利斯!”
恩奇都感到腦袋又燒起來了:“北部的沙馬什大殿和南部的沙馬什大殿?感覺好神奇,原來各大古文明之間聯繫得這樣緊密啊。”
系統說:“是的,雙胞胎城市還不止這一對。你聽說過·古埃及阿蒙神的崇拜中心、被荷馬盛讚爲‘百門之都’的埃及底比斯城(Ancient Thebes )吧?古希臘也有一個偉大的底比斯城哦。和太陽城赫利奧波利斯一樣,‘底比斯’也在古埃及和古希臘的世界成對出現,可見古埃及和古希臘神系之間可不是互相影響這麼簡單的關係。”
恩奇都忙問:“那麼蘇美爾和埃及呢?吉爾伽美什說過,埃及是恩基家族的地盤,只是埃及衆神的埃及語稱呼和蘇美爾不同而已。”
“他應該是對的。”系統說。
恩奇都恍然嘆氣:“我就說嘛,古埃及文明誕生的時間比蘇美爾文明差不了多少,現在埃及已經進入第一王朝,空間上又與兩河流域沒有阻隔,不可能存在一個與蘇美爾衆神互不往來的獨立神系啊!這麼說,天下的神都是共同的囉?”
系統說:“對於那些真實存在的神,是的。但是人類幻想出來的‘神’除外。”
此時他們已經漸漸地下行至谷底中,危險性增高,恩奇都停止了和系統的談話。
他高度警惕地走在吉爾伽美什前面,意識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爲了不過多地消耗精神力,將他的感知力集中在鳥獸等活物上——如果普通鳥獸的活動狀態正常,證明暫時沒有危險的巨型生物存在。但是林中如果隱藏有靜止狀態的槍炮機關,除非數量較大,否則很難被發現。
他們的位置越來越接近那個巨石爲根基的堡壘,密林中的鳥獸果然越來越稀少,彷彿前方散發着巨大的威脅氣息。
恩奇都停步,擡手示意吉爾伽美什停下,一陣若有若無的霧氣飄來,空氣中似乎瀰漫着肉眼看不見的射線,只有在經過草木間的露水折射後,才發出一點細不可見的微光。
也許就連那微光也是錯覺,可是恩奇都就是覺得不對勁。
他的意識控制了附近的一隻小鳥,指揮着它向他們前方的道路飛去,很快,小鳥忽然從空中跌落,栽倒在地上不動了。
吉爾伽美什有點吃驚:“這是什麼魔法?”
恩奇都心中對小鳥哀悼了幾秒,沉住氣想了想,說:“我再試試。”
他又操控着另一隻小鳥飛近,他手中的黃金神淚也分離出一滴向小鳥飛去,忽然化作泡狀的黃金薄膜將小鳥包裹住,那層黃金薄膜擴張到薄到如淡綠色的輕紗,不會·遮擋小鳥的視線,卻是一道抵抗輻射的屏障。
只見薄膜四周呈現了嗤嗤的電離現象,小鳥安然無恙,飛向高空。
恩奇都心裡有譜了,對吉爾伽美什說:“森林裡佈滿了神秘的射線,它不會傷害樹木,卻能殺死人類和動物。”
“那怎麼辦?”吉爾伽美什問。
恩奇都沉吟:“這種射線對神沒有影響,而我們穿神造的防護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待在原地,我先去試一試。”
他們的武士服裝下都穿了恩基那裡得來的“護身軟甲“,其實就是一種神造的貼身作戰服,它輕盈堅韌,天衣無縫,能抵禦各種輻射。
恩奇都帶上護目鏡和手套,用帶有防護層的頭巾圍好脖子、矇住口鼻,感覺自己已經全副武裝,再加一個面罩和氧氣揹包都可以上太空了。
出於謹慎,他將“神之淚”化作泡狀黃金薄膜籠罩在自己周圍,大着膽子向前邁步,然後一點一點收起薄膜的保護,他感到林中的射線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吉爾伽美什見到恩奇都在前面跟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於是他也照樣將頭部和手防護住,跟了上去。
周圍已經沒有任何鳥獸了,他們如履薄冰地在靜謐的雪松林中穿行,直到前方出現了一條石板大道。
他們停下了來,埋伏在密林裡仔細查看。沿着這條筆直的道路直到山巔,路的盡頭就是那座建立在高坡上的石頭巨城、衆神的居所。高大的圍牆後方露出一大截不可思議的物體,一排排巨型構架支撐着中間如摩天大樓般的金屬尖塔,那光滑如鏡的金屬表面在晴空下反射出鈦合金般的光澤。
“我的神啊……”吉爾伽美什看着那些無法理解的巨構,忍不住低聲驚歎。
恩奇都低聲對他說:“我們決不能走那條大道,那條路上全都……”
他想說“被熱武器火力覆蓋”,卻早不到合適的詞彙,只好說:“那條路兩邊都是噴吐火焰的石頭。”
吉爾伽美什點頭,指着遠處的水晶石尖頂說:“我想去那座水晶和寶石建造的宮殿。我們避開那條大路,從林中繞行過去吧。”
他們商量定了,繼續在森林裡穿行。
城的尺度很大,許久以後,他們終於到達宮殿所在的那一側,只見那裡也有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宮殿的入口。
他們也不敢走那條路,幸好兩邊的森林一直延伸到巨城的牆邊,所以他們繼續在林中潛行,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座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