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嶺所上空發生的異常事件,相關政府部門通過紀駿在第一時刻知道,第一時刻下達禁令,第一時刻尋找嶽輕。
可惜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出現於天空的異象以實時直播的速度出現在世界人民的視線之中,影像資料在同一秒鐘被懸浮於天空中的衛星以及人民的通訊工具記錄,雖然因爲種種未知的原因,哪怕以再高精度的技術拍攝下來的畫面都發生了和最普通像素手機一模一樣的扭曲與模糊,但因爲異象出現的範圍太廣,造成的影響太大,模糊與扭曲並不能將真相掩蓋,反而使畫面平添了幾分未知的神秘,以至於畫面影像一經出現,就引發了上至外國政府首腦,下至外國普通羣衆的高度關注,堪稱十分鐘之內,紅遍全球,無數的外國人對着視頻驚呼道:
“天啦,爸爸出來看上帝!”
“龍!”
“瑪雅預言失敗了,末世預言成功了!”
“下一步怪物即將入侵地球位面,《恐龍入侵》資料片正式開啓!”
國內的網絡安全機構,在接到紅頭文件的一開始,是認認真真的想要和諧一切。
茲事體大,他們運用了部門內的所有人力資源,對於全網的管理者下達嚴肅的領命,以關鍵詞和近似詞抓取的方式,飛速地刪除着一切有關“神農嶺”、“天象”、“龍”、“鏡子”的關鍵詞,和網民爭分奪秒,鬥智鬥勇,一天好不容易奮戰到了夜晚,網絡上終於徹底安靜下來,正當掉了一地頭髮的網絡安全機構成員終於鬆上一口氣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網絡上雖然沒有視頻的痕跡了,但各個門戶網站都以暗語的方式討論這一事件,彼此間的暗語居然還沒有相互統一完畢,讓他們連抓取關鍵詞都不可能,只能一個個嫌疑帖子看過去,然後就發現……麻痹,全世界都在討論這次的事件,國內足有一層的網民翻牆上了外網,替他們實時播報外網討論情況!
摔,我們和諧一切是爲了消弭風浪,不是想要掩耳盜鈴啊!
這事兒簡直沒法幹了!
又是一個清晨。
bj大學之內,從神農嶺回到大學的第二天,劉和平還躺在牀上睡覺,就被一通陌生電話給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接起來“喂”了一聲,聽見電話那頭的人以甜美的聲音問:
“您好,請問您是劉和平劉教授嗎?”
“我是,有什麼事?”
劉和平清醒了一點,在牀頭摸索自己的眼鏡。
“是這樣的,我是京城神秘事件研究會的對外聯絡員小月,我們研究會希望能夠邀請劉和平教授就神農嶺的事件前來進行爲時一小時的演講,因劉教授您在學術界素有聲望,我們將按照您過去的演講費支付您報酬,至於演講時間,我們希望能在今天下午的三點鐘到四點鐘,正是您沒有課表的時間……”
電話中的聲音十分溫柔,字正腔圓將事情說個清楚。
劉和平剛剛睡醒,腦袋還有點迷糊,想着“學術界”、“演講”、“行規出場費”這幾個關鍵詞,以鼻音道:“嗯……”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
等等,演講單位爲什麼會是“京城神秘事件研究會”,演講內容爲什麼會是“就神農嶺相關事件”?!
他腦海中警鈴大作,立刻含混說:“下午?下午我有事,這事兒我們回頭再說。”
說罷也不顧電話那頭聯絡員遺憾的聲音,直接將手機給啪一下掛斷了,在屋子來回轉悠一圈之後,方纔記起要做每天起牀的第一件事,先把窗戶邊的窗簾給拉開來了。
沒想到這一拉窗簾還拉出了個事情,只見大清早的時間,樓下人頭攢動,有好些記者模樣的傢伙扛着□□短炮,對準教授宿舍進出口的玄關,虎視眈眈盯着裡邊每一個進出的人,尤其還盯着他劉和平的窗戶。
劉和平身穿睡衣,手拉窗簾,眼角帶着眼屎,頭頂一頭稻草,眼睜睜看着底下的人在他冒出頭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攝像頭、相機、長杆話筒一同衝着他舉起來,鎂光燈一陣狂閃,剎那之間,他視線之中花白一片,眼睛短時間內指望不上,突然間就體會到了獨屬於名人的苦惱,不由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連帶着也自然而然地忽略過地下記者一同響起的高喊亂叫……
“刺啦”一聲!
劉和平終於反應過來,伸手用力一拉窗簾,將自己藏回了窗簾之後。
他此時驚魂未定,心中心跳如擂鼓,覺得自從一覺醒來之後,整個世界都發生了他看不懂的變化,正當他的苦苦思索着這樣的變化究竟是由什麼而引起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大門的方向響起。
劉和平警惕地接近大門,從貓眼向外一看,看清楚站在外頭的人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將門打開一條縫隙,讓外邊的人閃身進入。
來人甫一進門,就以比劉和平更爲緊張和謹慎的態度關好大門鎖好門鎖,接着才說:“劉導,你接到電話了嗎?”
出現在劉和平面前的,正是在神農嶺事件之中最爲倒黴,被妖怪抓進了大門之後又被妖怪丟出大門的湛玉山。
但不幸中的萬幸,從頭到尾,湛玉山舒舒服服地昏了全程,送到醫院一瓶點滴還沒打完,他就自己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大喊飢餓一連吃了三大碗飯,吃完之後再全面檢查一次身體,壯得像頭小牛犢,身體素質相較於半年之前,好上一倍有餘。
而且禍兮福錢之所倚,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湛玉山今天早上突然一連接到好幾個電話,電話之中有想要見面採訪他的,有邀請他做演講的,也有神秘的科研機構想要得到他身體的一些數據,比如一管血液,更一根頭髮,一片指甲,價格好談,十萬起步!
湛玉山當時就和劉和平一樣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
不過年輕人的腦袋轉得比較快,在他很快意識到會發生眼前這一幕的唯一理由,就是這趟莫名其妙的神農嶺考察事件。
所以他一刻也不耽擱,穿着身能遮臉的黑色連帽衫就趕來了劉和平這裡。
湛玉山還有點慶幸:“劉導,教師宿舍大樓底下的出入口早都被記者給佔領了,要不是你剛纔突然拉開窗簾,我還真的混不進來。”
不提還好,一提之下,劉和平想起自己剛剛起牀的造型被無數照相機拍攝,頓時一陣心塞。
“對了,”劉和平突然說,“他們找你去演講什麼的,給你多少?”
湛玉山報了個數。
劉和平看着湛玉山的眼神都不對了。
湛玉山有點緊張:“劉導,怎、怎麼了?”
劉和平:麻痹,還怎麼了,就去了一趟神農嶺,你的出場費比我這個國家正職教授出場費還高兩倍,你說怎麼了?!
住在教師宿舍樓底下的記者沒有離開,屋子裡的兩人也暫時不敢下去,隨着時間的推移,外頭的記者畢竟不是專職盯梢人員,該走的走了,該吃飯的吃飯,該被忽悠的也被忽悠了,除了還在醫院裡沒能出來的苗勇,兩位女學生包括張崢,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穿過記者的防守,在劉和平的宿舍中匯合。
作爲奇異事件的真正參與者,張崢出現在屋子裡的時候自然接過主導權,很鎮定地問了一句:“特勤組那邊不是說要保密嗎?怎麼保密到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話音才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移開,手機來電顯示上面,國安局三個大字閃閃亮。
周圍的人頓時全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