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去,她沒要學校的分配,說是去上海打工,怎麼樣都不會和葉川分開”。
雪兒流露出一抹難過的神情,“她不愧是我們的副主席,果然大膽”。
崔明偉微笑的言語,“開玩笑,葉川追小滋追了好久,聽說是從初中就開始追的她,但我真的沒想到,會在面臨分配的時候小滋做出這個決定,答應跟葉川在一起”。
“也難怪”,雪兒抿了下嘴,“一旦畢業分配了,大家可能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追了小滋這麼久,小滋多半也是在考驗葉川”。
崔明偉點了點頭贊同的說,“其實小滋作出這個決定我也挺贊成的,聽上一屆的人說分到成都那什麼酒店,說是四星級,其實就是當服務員,沒什麼前途,像葉川分到那電子工廠,說不定還能學點什麼技術,以後還可以自己發展一下,再說葉川的老家就在上海”。
雪兒點了點頭,有幾分擔憂的接話,“但是小滋跟着葉川,他們倆有將來嗎?我覺得葉川一天到晚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
崔明偉淺笑的搖了搖頭,“你不瞭解葉川,這小子非常有責任心,小滋跟他在一起不會吃虧的”。
“當然羅,你跟葉川是同班同學,又是哥們,你肯定要比我瞭解他”。
接着就是一片沉默,都在思念曾經一起共事的朋友。
半晌雪兒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後悔嗎?留下來高考,聽說考不上的人連分配資格都沒有”。
崔明偉無謂的望向藍天,“有什麼好後悔的,反正現在也沒有鐵飯碗,畢業包分配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負責推薦一下工作,幹滿一年拿到畢業證愛上哪兒上哪兒,還是學點技術自己出來做要好些”。
“呵”!雪兒輕笑了一下不再言語。
崔明偉又問,“那你呢?你打算怎樣?是留下來參加高考?還是分配出去”?
“我”,雪兒笑笑的說,“我肯定跟你一樣是留下來啦,再怎麼樣也要有個大學文憑才行啊”。
“我說你呀”,崔明偉邊說邊摸了摸雪兒的腦袋,“想問題想的比我還全面,卻每次都非要我來表達,你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你這個臭毛病”。
他既然敢動手動腳,我頓時兩眼冒着怒火緊瞪着他,身體也直了起來,雪兒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微笑的拿下了崔明偉的手,“說歸說,別動手哈,我最討厭別人碰我頭了”。
“知道,知道”,崔明偉含笑的將身體坐正,完全無視我的憤怒,他接着說,“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雖然只有我們學生會的成員和老師投票,但你也是得票最高選出來的,你爲什麼要放棄當主席呀”?
“因爲我懶啊”,雪兒嬉皮笑臉的回答。
“你懶,我看你比誰都勤快,明說吧,你是不想跟副主席爭是吧,知道她是內定的,背後肯定有關係,當了主席之後指不定會有什麼事,所以你才放棄”。
“呵”!雪兒又是以笑代言。
崔明偉繼續說道,“其實不當也對,在學校當個什麼主席啊,部員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益可言,說穿了就是在義務勞動,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鍛鍊自己,學習一下怎麼管理,虛名要來有什麼用”。
我沒好氣的插嘴,“既然沒什麼用,那當初崔主席爲什麼還要當主席呢”?
他略過雪兒望向了我,“那時我跟逸雪不一樣,我是通過全校的同學和老師選出來的,不像現在這樣裙帶關係太嚴重,想想挺懷念那個退休的副校長”。
“呵!馬校長”,雪兒抿嘴笑道,“那個老伯伯特有意思,一點校長的架子都沒有,沒事還給我們講故事哈”。
“對、對、對”,崔明偉附言的說,“什麼紅軍萬里長征什麼的,挺有意思”。
“正校長還有多久退休”?雪兒有些恢復正經的問。
“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還有個六七年吧”,崔明偉表情深邃的低語,“說實話逸雪,你有沒有爲放棄主席這個位子而惋惜”?
“沒有”,雪兒面色冷肅的回答,“其實就算沒有裙帶關係我也會放棄,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學習,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精力來搞學生會的事,我可不像你”,雪兒的臉上又綻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學習這麼好,到高考這一年纔開始用功,我現在就要抓緊時間用功了”。
“呵!你也別謙虛,你的成績可是你們班數一數二的”,崔明偉投來了一抹欣賞的目光。
我默默的低下了頭,他們這兩個高才生的對話真讓我無地自容,無論哪一點我都答不上腔。
崔明偉又嘆了口氣的說,“不過說實話,那個副主席何燕真的沒啥能力,眼看馬上就要過國慶節了,一點安排都沒有,再怎麼說也是在部裡混過一年的,還有那個正主席鄧敏,整個一個軟柿子,就掛個頭銜”。
“還是我們那班人好玩些哈”,雪兒懷舊的附言。
崔明偉同意的點了點頭,接着有些擔憂的問道,“那個何燕會不會難爲你,她大伯畢竟是副校長,會不會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