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機班共有40多人,可是睡進防空洞的人卻遠遠少於我們,我驚奇的發現菲菲和戰龍他們幾對情侶也在這裡,正圍着坐在一起,佔了一大半過道打着撲克。
此時的情景,靠近洞口的同學都圍成一圈,聚衆賭博,喧鬧嘈雜。
進洞20米就有一個轉彎,轉過彎道就看見這裡的同學在呼呼大睡,我再向裡走去,依然還是一個轉彎,這裡便是牀鋪的盡頭,離洞穴較遠,一片寂靜,惠,豬豬,鄭鈴隨意的躺在上面。
閉目養神的豬豬聽見腳步聲便睜開眼睛,“你不去陪你姐玩啦”?
我低沉的說,“她要睡覺”。
“哎!我覺得做逸雪的弟要簡單些,你看我姐,走哪兒去都要拉着我,像剛纔我不陪她玩詐金花,她又生氣了”。
“不都一樣嗎”,我淡淡的說着。
“明天又等着捏耳朵吧”,豬豬充滿了笑意,似乎很享受被捏耳朵。
我東瞧瞧西望望,豬豬又道,“都是亂睡的,隨便找個牀睡吧”,他說完便側睡了起來。
我輕“恩”了一聲,四處尋找着雪兒的牀鋪,總算看見了她的衣服,用衣服做的枕頭,下面幾件不知道是誰的,東找找西看看,從幾個牀上搜索齊全,這才抱着這一疊衣服向拐角處走去。
越向深處走,空氣就越不好,在這裡睡應該剛剛好。
聞着她衣服做的枕頭嗅着那縷芳香,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依稀夢見我跟雪兒在潛水,睜開朦朧的眼睛,只見身邊睡了一個人,這個背影與身形很熟悉,管他的,只要不是雪兒,什麼都無所謂,轉過身去繼續夢遊。
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一大票的說笑聲,凌亂的腳步,我猜想饅頭他們應該是打完牌了。
我左手邊的聲音應該是龍娜,她正在跟薛莉算着帳,那把牌炸彈炸了幾次,應該是收多少錢,睡意正濃的我懶得理她,又背對了過去。
大家熙熙攘攘了好一陣,總算是安靜下來。
彷彿間覺得自己的手臂好重,我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只見鄭鈴的腦袋大方的枕在我手臂上,我頓時驚慌失措,睡意全無。
微轉身又覺得自己腰上環繞着什麼東西,用手感知了下,應該是別人的手,迅速回憶着,我身後應該是龍娜,更讓自己驚奇的是我的手既然附在她的手上。
天啦!依稀還記得的夢境,我還以爲是雪兒在抱我,我的身體頓時僵硬,能明顯感覺到龍娜的頭正緊靠着我的後背,她跟鄭鈴兩面夾攻向我靠攏,讓我動彈不得。
躡手躡腳的取出自己的手臂,再躡手躡腳的挪開龍娜的玉指,來了個大翻身,平躺在牀上總算是舒坦了,我喘着小氣,規規矩矩的將雙手抱在胸前,像個木乃伊。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我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一直微閉雙眼的我呼吸也平緩了很多。
就在這時,龍娜的手又覆了過來,下一秒鄭鈴的腳也搭在了我的腿上,這兩個傢伙,我低吼着,這兩個傢伙根本就沒睡着,她們這樣折騰我一晚上還讓不讓我睡覺?
我壓着怒火,越想越覺得不爽,像彈簧一樣的坐了起來,一個起身拋開了龍娜的手,一隻腳彎曲,一隻腳翹着,讓鄭鈴的腳也落了下去。
將手臂撐在膝蓋上,手指輕附脣前,在思考該去哪裡過夜,去找雪兒嗎?夜訪她門前被別人看見對她的名聲有損啦!那去哪裡呢?露宿街頭嗎?想想十月份的天,現在雖好,等下半夜肯定會涼,更重要的是牀下鋪的塑料布是一整張,光拿被褥也不好,不知道是誰的牀鋪,整髒了難不成還要給他(她)洗嗎?這位同學肯定也會不高興的。
正在思索之際,龍娜坐了起來,“你怎麼不睡”?我望着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龍娜又道,“走,陪我出去走走,這裡面越睡越悶”。
她按着我的肩膀,隨即站起了身拉着我的手,我忙道,“行了,我自己走”。
龍娜出門就向右拐,我也正打算去雪兒那邊,那邊的灌木叢多,說不定我也能找到一棵三岔樹。
經過廚房,再拐個彎直走,這裡的篝火早已燃盡,好在月色通明,大致能看清大地的一切景物。
這裡大大小小的石頭縱橫交錯,前面不遠就應該是那1。5米的大跳板了。
“你上去過沒”?龍娜輕聲問道。
我小聲的回答,“小時候上去過”。
“走,帶我上去看看,我還沒上去過”,她邊說邊拉住了我的手,走到了前面。
看這裡的石頭重重疊疊,她又穿一雙高跟鞋,真要摔了拐了,難不成我還揹她回去,算了,我還是乖乖的像扶着老佛爺一樣扶着她吧。
踩着一層又一層,終於登上了這塊大石頭,平展的石面,還象以前一樣寬敞,平躺五、六個人在上面都不成問題。
我突然想到我等會該去哪兒睡覺了,被風霜沖洗的大石頭乾淨無塵,只要不摔下去就好,但一向淺睡,睡覺又老實的我應該不會摔下去,呆會拿幾件雪兒的衣服出來當被子,就這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