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過去了,雪兒撐着下顎,看着低埋頭的我,無奈的說着,“前天你叫住我,還知道說個‘我’字,今天連‘我’都不說了”。
我輕笑了一下,開始了“我”。
雪兒等了半天,就聽到一個‘我’,便問道,“然後呢”?
我依然低埋着頭,緊捏着拳頭,該怎麼說呢?該怎麼跟雪兒道歉呢?說我以後不再在意她怎麼叫我,但我是真的希望雪兒能叫我的暱稱,我要放棄這一權利嗎?
她注視着我問道,“你是想跟我道歉嗎”?
我的身體又愣了一下,雪兒又一次的猜到了我在想什麼,停頓半秒,我低沉地“恩”了一聲。
“知道哪錯了嗎”?
雪兒是在引導我說話嗎?我老實的回答道,“知道”。
“那是哪兒錯了,說來聽聽”。
“因爲我小氣”,我象做錯事的孩子般,聲音小的只有我自己聽的見。
我一臉的不屑,是因爲自己太計較,是因爲自己太看重,是因爲自己的執念,我想把自己的這種感覺強壓給雪兒,讓她接受,但我錯了,怎麼可能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觀念和感覺?這纔是我真正錯的地方。
雪兒露出了溫柔的一笑,語氣溫和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很看重我怎麼叫你,但是楓葉,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適應這麼叫你的”。
我一下擡起了頭,剛纔的楓葉,她剛纔叫了我楓葉,和以前叫葉楓時是一樣的感覺,一樣的語氣語調,我糾結的內心瞬間釋懷了。
我微笑的看着她清澈的雙眼,感覺時間停止在了這一刻,我要的,雪兒全部都能給我,有這麼一個知己,夫復何求。
見我露出了笑容,雪兒的笑容也隨之變的燦爛,她又道,“走吧,請你吃冰粉,看你一上午都悶悶不樂的,算是補償你吧”。
我跟着雪兒站了起來,面帶淺笑的說道,“我請你吃”。
“好,你請,你請”。
看着走在前面的雪兒,我的內心又有了無比的充實感,跟她在一起,我總是有一抹強烈的安全感,這種感覺時時的充斥着我,我的內心,從此不再空虛。
第二天下課。
“葉楓”。
“你叫我什麼”?
“楓葉”。
“呵”!滿意的一笑。
“走啊,去外面走走”。
“又是去跟女生聊天嗎”?我可不願意去,更不願意雪兒去,就兩個人單獨相處不可以嗎?以前跟輝不都是單獨相處的嗎?爲什麼非要勉強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我的臉上寫滿了怨念。
“你不想跟她們接觸嗎”?
這還用問嗎?我低頭不語。
“走吧,我不喊你出去走走,你遲早會把凳子坐穿的”。
我抿了下嘴,她說地的確很對。
尾隨雪兒身後,又來到了走廊窗臺邊。
“轉過來,我教你看些東西”。
“哦”,我慢慢轉過身體,像雪兒一樣背靠在窗臺上。
我凝視着她,這才發現雪兒的站姿,習性都跟我一模一樣。
我們兩個都是身穿長風衣,連顏色都一樣,只是雪兒是一片米色,我的略帶條紋,一樣的牛仔褲,一樣都喜歡把雙手放進褲兜裡,一樣都喜歡把一隻腳微微翹起,讓腳尖着地。
看着和她有這麼多相同點,我露出了無比甜蜜的笑容。
“葉楓,你看走廊上那些瘋玩的同學,你認的出哪些是我們班的人嗎”?
“幹嘛?考我眼力嗎?我雖然沒有跟他們說過話,但誰是誰,我還是知道”,我很不滿意雪兒低估了我的智商,“再說了,你又叫我什麼”?
“拜託啊,老大,你讓我慢慢改,好不好”?
“好,我給你時間讓你習慣”。
“那,那個,留一個假小子頭,從來都只穿牛仔褲,一天很少有笑容,酷酷的女孩是誰”?
“龍娜”,我很肯定的說着。
“對,那你對她瞭解嗎”?
“我爲什麼要了解她”?
雪兒斜着眼睛看着我說,“拜託,以後三年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既然想融入進來,你總該大體上有個瞭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