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就在跟前了,略過拐角應該跟我們還不到五米的地方,我大大的睜着眼睛想捕捉一絲光亮,依稀望見左右兩邊都堆着亂七八糟的雜物,難怪雪兒會在這裡放開我的手。
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瞬間左邊盡頭又響起了警笛,望着那片光亮看清楚了盡頭,左右兩邊都沒路,我跟雪兒鑽進了一個死衚衕,要想出去就必須攀上那面高大的圍牆,沒有任何借力點根本就不可能翻過去。
我警覺的望着出口的方向,希望進來的人是友非敵,聽着進來了這麼多腳步聲,我想我再奮勇,帶着腳受傷的雪兒衝出去都不太現實。
外面的人屏住呼吸,我們同樣也屏住呼吸,外面的人在點菸開始交談,我跟雪兒這才大鬆了一口氣,感覺到她附於我脣上的手冰涼一片,我輕輕的拿下握在手中。
警車像瘋了一樣,四處的遊逛,看不見警燈的光亮,卻能聽見警笛的聲響,好象又跑進來兩個人,聽腳步聲應該是兩個,雪兒輕輕的靠近我的耳邊,小聲的對我說道,“跟我走”。
我連連點頭,她說完又捂住了我的嘴脣,將我的雙手貼於牆壁,用腳來挪動我的腳步,我輕扯着笑顏,摟住她耳語,“我看的見”。
真佩服雪兒的沉着,在我突然摟住她之時,她竟然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雪兒同我一樣對我貼面的點着頭。
穿過斜靠在牆面的爛木材,終於來到一塊還算空曠的地帶,左邊的雜物再也過不去,右邊有木頭,鐵絲網,爛籮筐,有這些東西分隔總算安心許多。
依稀能看到一些光亮,外面那些人的打火機像莫爾斯密碼一樣,斷斷續續總共燃了三下,火焰的餘光照到了牆上,這時遠處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原來你們在裡面,我還以爲裡面沒人呢”。
第一批進來的人羣中發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原來是蜜蜂呀,你那個四腳蛇怎麼樣了”?
女人的腳步漸漸走近,“鬼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這邊的男人又道,“警車一來,連你都不管了哈”。
聽着外面的交談,我輕手輕腳的拉上了雪兒的手,她的小手冰涼一片,我直接附於她的面前,小聲問着,“你冷不冷”?
雪兒再次捂住我的嘴巴,對我貼面的搖着頭。
我摸上她那冰涼的小手,想像剛纔一樣拿下來握在手心裡,瞬間又想到她的袖子,急忙開始解起了自己的衣釦,雪兒拉扯着我的風衣耳語道,“你幹什麼”?
“給你穿,你的衣服是溼的”。
“不用,下這麼大的雪,你會感冒的”。
我欲言又止,想着雪兒有時的固執,再爭論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反而過大的言語引起了外面的注意怎麼辦,已經知道外面的人是敵非友了,而且聽着數量,絕對不下於十人。
不再說話,將手慢慢探進她的袖子裡,還好,酒水只是把風衣打溼,但即使是這樣,包裹在風衣,毛衣,T恤裡的手臂依舊冰涼,雪兒很不適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跟我保持着距離。
她小聲的言語,“你的頭怎麼樣”?邊說邊摸上了我的後腦。
剛纔被雪冷敷了一下,感覺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停頓下來的我感覺鮮血依舊在流,我微微的搖頭,“沒事”。
雪兒很不信任般的拉着我,示意我蹲下來,像之前一樣捧着寒雪敷着我的傷口,我望着如此體貼的她,內心一片片的感動與疼痛。
如此寒冷的冰天雪地,她不顧及自己的腳傷,卻照顧着我的傷口,本就溼潤的袖子,冰涼的小手,卻一次次捧着白雪,這怎不叫我感動。
如此溫柔,如此善良的她,卻不是我所能擁有,這怎不叫我心痛。
默默的撐着手臂坐了下來,拉過雪兒,緊摟懷中,雙手搓着她的小手,給予她我所有的溫度,坐在我腿上的雪兒還是感覺不適,我乞求般的耳語,“不要動,就這樣”。
大膽又果斷的敞開了風衣拉出襯衣,再挽起雪兒的袖子,將她的雙手附於我火熱的身體,能感覺到雪兒的慌張,我迅速的用風衣將她緊緊包裹,再輕輕的把她的頭靠向我的肩膀。
她的手不敢靠近我的皮膚,貼近我的耳邊輕聲的說着,“這樣你會感冒”。
“不想我感冒就抱緊我”,邊說邊把她的雙手按在了我的皮膚上,頓時感覺寒冷一片,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
雪兒太乖巧,不再抗拒我一絲一毫,將我的衣服全部拿下整理好,不再讓我的後背接觸冷空氣,我抱的更加的緊,臉也不自覺的貼進了雪兒的小臉蛋,相互依偎着取暖。
我們這一處總算安靜,此時纔有餘力傾聽外面的聲音。
另一個男人開口,“眼鏡蛇也真會做哈,知道我們這邊打架,也叫他的兄弟來插一腳”。
“這還不是怪我們豹哥嗎,這麼想上跳舞那個女孩,誰知道他們同學這麼團結呀,打羣架”。
“嘿,還真別說,那女孩真長的漂亮,舞也跳的好,這麼風騷的舞,哪個男人扛的住”。
蜜蜂的聲音,她憤憤不平的嚷嚷,“那算什麼,我還不是一樣會跳,看她扭的那股騷勁,多半也是出來賣的”。
“誒,你可別這麼說,她真有這麼隨便,就不會把這事鬧這麼大了,那丫頭多半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