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我捆起來呀,這樣就不害怕我自殺了”。
“那樣你睡覺會很難受的”,想雪兒剛住院時,身心都已經崩潰,直接原因就是因爲我對她使用了太強硬的手段。
太在乎雪兒,太害怕她受刺激,我不讓任何人染指,不自量力將自己搞的心力交瘁,也許我的做法太過激,可是不用如此過激的做法怕是早已失去了雪兒。
閉着眼睛的她舉起了手腕,“我們捆在一起,這樣我就不會累,你也可以放心”。
“雪兒啦”!我將她緊摟了個滿懷,“如果你恢復正常了,我何須用這些方法對你呀,忘記迦佑吧”!
半天見她不接話,我微起身望了望她,她實在是太虛弱,這麼快竟睡着了,望着她良久,良久,確定她是熟睡,我這才起身走向屋外。
晚上,將綢子繞了幾圈才綁到自己的手上,不想再讓雪兒那纖細的手腕出現任何勒痕,雙雙平躺着,我勾起了她的小拇指。
“害怕嗎”?
“嗯~”?
雪兒舉起了自己的手,“都捆死結了,還勾住我的手”。
我淡淡的笑着,“很害怕”。
“如果真失去我的話,你會怎麼做”?
“會跟你一起死”。
“楓葉,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啊”?
“什麼”?有些警覺的望向了她。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又想做什麼”?我一下側起了身,雪兒的手也隨着我的手被壓到了身下,我急忙調整着身軀。
她輕撫上了我的臉,“不想做什麼,不過我們都是人,遲早會面臨生老病死的那一天”。
“到那天再說,但現在我絕不允許你再做傻事,雪兒”,我輕輕的撫摸着她柔嫩的臉蛋,“我清楚你跟迦佑之間的感情,如果不在的是你,迦佑同樣也會自殺,但你換個角度想想,假如你在天國是希望迦佑去追隨你?還是勇敢的活下去”?
見雪兒不說話,我又沉重的言道,“雖然這話很殘忍,但迦佑看到你像現在這樣折磨自己,他會很心痛的”,邊說邊望上了外面的天氣,“你看,今年的冬天雨水特別多,那一定是迦佑在流淚”。
“今年冬天好冷”。
“我在你身邊,我會溫暖你的”。
雪兒笑了笑,轉身抱上了狗熊,我望着這個大大的狗熊完全壓在雪兒身上,慢條斯理的解開了綢子,再次捆到自己手上緊摟住了她。
雪兒雙眼清澈的注視着我,良久才道,“你這樣睡一晚上會很累”。
“沒有關係,抱着你就好”。
她不再說話轉過身去,我伸出雙手將她緊摟在了懷裡,“我知道一個人的冬天會比往年更加寒冷,這個冬天我會陪你度過,活下去吧雪兒”。
雪兒默默的流着眼淚,顆顆滴到我的手上勝似心涼,我的眼淚也漸漸迷上眼簾,雪兒像一隻受傷的小鳥蜷縮在我的懷裡,良久她才發出了沙啞的聲音,“楓葉,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幸福的活下去”。
“沒有你,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雪兒,我愛你”。
“答應我”,懇求般的緊緊握着我的手臂。
我淚眼朦朧的注視着她,哽咽的開口,“我答應你,不過你別忘了,雪兒,你是我唯一的動力,失去你,我會去找你,如果你死了,我會跟你赴黃泉”。
“傻瓜,我不會讓你死的”。
“傻瓜,我同樣也是”。
天空又下起了濛濛的細雨,就像迦佑在陪着我們哭泣,這一個寒冷的夜晚,我緊緊的擁着冰冷的雪兒,一個人的心如果死了,那她反應出來的溫度也會是冰涼,無論我怎樣緊着被子,雪兒的皮膚始終沒有多少熱度。
漫長的夜晚,我跟雪兒哭哭醒醒,似乎誰都沒有真正的睡過去,上午九點,天色依舊灰濛濛,就像隨時要下雨一樣。
曼詩望着這個灰濛濛的天,又望着雪兒那雙哭紅的眼睛,小心提議着,“乾脆我們去租個遊艇吧,在遊艇上野炊也是一樣的”。
雪兒木呆的望着她,眼淚始終在眼眶裡打轉,子豪深呼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走吧,按原計劃不變”。
坐在副駕駛的明偉一直注視着倒車鏡,注視着我懷裡的雪兒,雪兒依舊抱着那隻大狗熊,默默無語的注視着車外。
坐在最後排的曼詩輕拍着雪兒的肩膀,“逸雪,你看那兒,想不到這裡也有遊艇,我們出國的時候還沒有吧”。
雪兒依舊不言語,我順着曼詩的手指望過去,只見這一片空曠的海域也被經銷商開發出來,海岸上停了各式各樣的小遊艇,充氣橡皮艇,摩托艇,帆船等等,供遊客遊玩,好不熱鬧的一片景象。
負責開車的薛少望着雪兒無動於衷的表情,開起了錄音機,隨着張國榮的《風繼續吹》,大家紛紛陷入了一片回憶裡,今時不同往日,失去的真的無法追憶。
翠綠山,一片綠油油的樹林,已是冬季,景色看起也有幾分蕭條,山下那片熱鬧的人羣已漸行漸遠,半山腰有一處凹出的懸崖,雪兒指定那裡就餐。
大家七手八腳的,像高中時一樣鋪着塑料布,擺放着滿滿的食物,還開了洋酒,野炊本是很開心的事,現在卻變的有幾分安靜,雪兒坐在欄杆上眺望着翻滾的大海,我寸步不敢離開她身邊。
欄杆之外便是懸崖,雪兒從這裡跳下去,那後果真不堪設想,誰都沒有下去過,不清楚海水裡是一片沉靜?還是有無數的暗礁?光是跳下去的衝擊力可能不會出什麼事,那也只是可能,恰巧撞上暗礁的話,那肯定必死無疑。
待收拾好便輕呼着我們,我小心的拉着雪兒離開了懸崖邊,大家或吃或笑,氣氛慢慢熱鬧了起來,我看着雪兒開朗的參與,心裡也甚似欣喜。
一陣漂泊大雨,我們急忙收拾東西,將一切轉移了陣地,我恍然回過神,雪兒呢?急忙拔腿就跑,我這一愣一跑,似乎衆人都反應過來,此次出遊,雪兒還處於極度悲傷中,完全被她之前熱情開朗的參與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