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妖孽?膽敢在此放肆?”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
心道不妙的鐵河迅速退回原位。這才發現,一襲白衣的年輕男子,手持一柄長劍,橫亙在幾人中間。
男子眉清目秀,衣袂翩然。那柄長劍很是鋥亮,也正是這柄長劍,將自己的劍給抵擋開了。
“恭迎無聲拉頭!”三名大漢看到突然到來的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膽怯地退到了一旁。
然而白衣男子對三名大漢直接無視了,轉頭朝鐵河道:“何方妖孽膽敢在此放肆?”
“兄弟,是他們不講理在先,我只是想去那座山找個人而已。”
面對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鐵河總感覺有些壓迫感。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就足以令人窒息。
“放肆!凡進山者,必繳買路財,此乃規矩。你傷了我的人,還敢如此狂妄。”
白衣男子也是狠人一枚,不容分說,直接揮劍朝鐵河刺去。
鐵河心中大罵,特麼的,這混沌間都什麼人啊,都這般蠻橫無理的嗎,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當下只得硬着頭皮如法炮製地掏出一道符籙,快速注入念力之後向白衣男子身上擲去,法劍也緊隨其後。
只是,下一刻鐵河完全傻眼了,白衣男子只是盈盈一閃,那道符籙直接掉落在地,兀自燃了起來。
故技重施看來不管用了。
白衣男子掃了一眼那道爆燃的符籙,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靈火符?”
鐵河哪能放過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法劍直挑白衣男子眉心。
它心中的想法就是一擊不中,我再一擊看你怎麼躲?
只見白衣男子不再躲閃,揮着手裡的劍,迎着鐵河的法劍直接削了過去。
這一劍,直接將鐵河的法劍削成兩截,然而白衣男子並未停手,左手繼續掐訣朝鐵河身上拍去。
噗!
看似淡淡的一掌,鐵河卻被震退了數米之遠,跌落在地上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尼馬,就一道魂魄而已,特麼哪來的血可吐啊!鐵河心中怨念陡增。又有些肉疼地瞥了一眼地上屍首異處的法劍,心中的恐懼更是油然而生。
它感覺自己五臟六腑好像移了位似的,身體也無法動彈。看來這次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遺憾的是,連吳明再的魂都未見着。
白衣男子陰沉地掃過鐵河,也掏出一道符籙,隔空打到了鐵河身上:“帶回離山!”
三名大漢很快的就將鐵河五花大綁起來,由之前那名徒手的大漢揹着,朝着那座山的方向走去。
被打上符籙的鐵河,神智雖清醒,但渾身比之前更爲乏力,任由那名徒手的大漢一路連拖帶拽着。
那一刻,鐵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沒死在陰間,卻要消失在這混沌間了。
心中有着不甘,卻是很無奈又無助地望着走在前方的年輕男子。
越往前走,籠罩的霧障也越稀薄。
當三人快到離山的那一刻,鐵河只感覺眼前豁然開朗,之前的蒙朧已不復存在。此刻離山的上空雖不是碧空如洗,但很是潔淨,至少與之前的蒙朧一片有着天壤之別。
離山,其實更像一座城,只是遠眺過去,城裡有一座較爲高突的山,或許這裡的人抑或鬼魂,是以那座高山命名的吧。
離山城內八街九陌,雞鳴犬吠,有如城市的那般喧囂。
三人七拐八彎地穿過嘈雜的街陌,終於來到一座山腳下。
整座山給人以一種清涼的感覺。
“無聲拉頭回來了。”山腳下守門的兩名男子見到白衣男子,恭敬地打着招呼。
白衣男子只是點頭示意,徑直擡步朝山上走去。越往山上走,那種清涼之意越濃,有種酷暑中吹着習習涼風的清爽。
渾身乏力的鐵河,任由那名大漢背、扛交替着上山。它心中也不禁嘀咕起來,這白衣男子往自己身上打的什麼符籙,這麼霸道,簡直能與陽間的M醉藥相媲美了,任人擺%@布。
不時,三人終於步入一座宏偉的宮殿中。
整座宮殿不算富麗堂皇,但也古香古色,兩側石壁上都是以火爲燈。宮頂也不知鑲的什麼東東,宛如碩大的石燈,如夜明珠般爍亮。
鐵河被放到了一張木椅上。白衣男子和大漢交代一番後徑直離去。
“大哥,你把我放了可以不?我真的有急事。之前真的是誤會一場。”鐵河看到白衣男子走後,向大漢央求道。
然而,大漢直接把頭扭到了一旁,視若無睹的模樣,把鐵河氣得咬牙切齒,可偏偏又無可奈何。
盞茶工夫,從宮殿內走出來兩道人影。一道正是之前離去的白衣男子,另一道是個步履如飛,還有很具個性的八字眉老頭。
兩人一改之前的語言,嘰嘰喳喳地交談着。或許這纔是這地方真正的本土語吧。
鐵河使出渾身的解數想讓自己坐正些,卻發現徒勞一場,最後只能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然而,讓它驚奇的是,這一老一少的談話,它居然能聽得懂一些。
這種語言,跟裡子村的方言有些相同,只是音調有所差異而已。
鐵河連蒙帶猜的,大致聽懂了一老一少所談話的內容。
大意是白衣男子簡單地和老頭介紹一番在哪,又是什麼原因抓到的鐵河,因爲看到鐵河打出靈火符,又是從外界來的,便將其給帶回來徵求老頭的處理方法。
鐵河越往下聽,臉色越蒼白。
尤其是老頭最後那句:剖戳喇敢背!
這句話的音調跟裡子村完全一模一樣,這老頭是要將鐵河扔到後山崖去。
娘了個淡的,之前還以爲這白衣男子狠,沒想到這老的更狠,只是瞄了一眼,直接就命令扔山崖去了。
鐵河心中那個恐懼,那個怨怒啊。情急之下,直接操着之前一老一少的語言朝老頭吼道:“肉頂文內,酷鬥丫昏郭,肉之戳酷態背。蔑蒙中前!”
吼聲在宮殿內久久迴盪着!
宮殿內,有迴盪的吼聲,以及滿臉詫異的一老一少。
“你知我所言?”老頭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廢話,我要是連家鄉話都不會說,那我還是人嗎?”鐵河沒好氣地道。
“蒙從絕陡?”老頭又故意用本土語言問道。
“陽間咯,還能哪裡。”
老頭若有所思一番,依然用本土語言問了一些問題。都是詢問鐵河一些從哪來,來這做做什麼,家裡又有什麼人的問題。
鐵河也都一一作答。
宮殿內短暫的安靜後,老頭將那名大漢揮退。
大漢走後,鐵河身上的那道符也被白衣男子給揭了下來。
符籙被揭下那一刻,鐵河只覺得身上的力量猶如開閘泄洪般,瞬間澎湃洶涌,只是體內的五臟六腑仍然傳來陣痛。
“聽聞你會使靈火符?你可是古越的後人?”老頭連續地問着。
被解禁後的鐵河白了老頭一眼,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忍着體內的疼痛活動起筋骨來,心中卻犯疑着,這老頭是不是有病?逮着人就認,還特麼什麼後人?會驅火符的又不止鐵河我一個。
白衣男子見鐵河沒有回答,臉上閃一道惱怒之色,手裡的長劍正欲翻動,卻被老頭給壓了下來。
“你可是蠻族後人?”老頭又緊問道。
蠻族後人?鐵河嘴裡呢喃着。想起祖輩傳下來的族譜,裡子村本來都姓覃,爲撞族集居地,只是開放後,別地的女婿入贅,還有一些搬遷的外姓者搬來後,纔有這麼多的姓。
吳家原來也不姓吳,原本姓覃,清朝時期,爲了躲避追殺才改的姓。而撞族的先祖就是蠻族,當時曾因爲“蠻”字被當朝定性爲野蠻部落,加之蠻族的日益強大,遭到了當朝的圍剿。“蠻”字才改成了撞,寓壯大之諧音。
改革後,又改成了狀族,喻新狀態之意。而吳家,因爲後來Z策的原因,再也無法改回之前的覃姓,但骨子裡淌的,依然是覃家的血液。
老頭見鐵河無動於衷,便凌空一躍,一掌推向了鐵河:“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臥靠你個糟老頭,賊狠!一言不合就開打,鐵河心中大罵,老子這不是正在想着該怎麼回你的問題嗎。
面對老頭突如其來的一掌,鐵河只得急急後退,已經來不及翻包找法器了,情急下只能掐訣。
頓時,周遭的木椅如離弦之箭般飛向老頭。
“馭鶴訣?不錯!可惜太弱了!”
老頭看着朝自己飛來的椅子淡淡地道,手上雲淡風輕地一揮,那些木椅瞬間盡數七零八碎地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