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河心中大駭。
從一個坑跳另一個坑也就罷了,關鍵是還特麼的這麼點背,一來冥界就遇上這倆惡煞了。
這不等於來冥界送死的嗎?
逃也不能逃的它,當下也不管三七等於多少了,硬着頭皮迎上對方的魂杖,擡手就祭出一道符籙。
頓時,符籙與黑白無常的魂杖碰撞出一道火光,像磁鐵的同極相互排斥般,各自往後彈開。
“此非鬼魂。”最先開口的是黑無常。很顯然,它未曾料到對方居然還會這一招。
“非魂也定然是個刺頭鬼。看杖……”白無常緊接着也祭出了自己手裡的魂杖,朝着鐵河拍去。
鐵河無暇顧及魂與鬼有何區別,在迎着黑無常祭出一道符籙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一陣悶痛,很顯然是被對方的魂杖所傷。
那魂杖的厲害它可是知曉的。
夢境中它曾聽剎女說過,黑白無常的魂杖,打一下鬼魂便會縮小一寸,若有不從的鬼魂,能打到它魂飛魄散。
當時的它只是認爲剎女在誇大其詞,此刻親身體驗過後,對於剎女的那番話,鐵河不再懷疑半分。
就在剛纔,儘管已使用符籙抗衡,可它還是能感覺到自己魂體不穩。即便是在對方毫無防備下的一擊,自己也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此刻,對方是全神戒備並主動出擊,自己能否有活着的機會都是個未知數。
太恐怖了!萬萬沒想到地府裡一個鬼差都是如此霸道。
電光火石間,容不得鐵河過多的思考,黑無常的魂杖已經朝他劈來。
“冤冤神神,神神冤冤,上神下凡,左龍右虎,玉帝神輔,賜我勅令!”鐵河大喝的同時,手訣也已結成,衝着黑無常的魂杖一指:“破……”
瞬間,雙方之間再次騰起一片雲霧。
黑無常也未曾料到,自己的魂杖居然被對方給破了,雖有驚訝,卻面無表情。
也或許是那張死人臉原本就沒有什麼表情可言。
再說鐵河,只是情急之下使出的勅魂令,卻誤打誤撞的破了對方的招術,心中無不慶幸。
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與鬼差抗衡之力。
雖有慶幸,但它心裡卻一刻也未放鬆警惕。手訣再次掐起:“天地無極,萬物由我,定……”
當初望天朝通過通心術傳它術法時,此定根術便一起傳了過來,此刻的它正好想見識一下此術是否能定住鬼差。
“此子非凡魂俗魄!”黑無常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急急後退。與白無常對視一眼後,兩鬼差便很有默契地同時揮起了手中的魂杖。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陰陽有重合……”黑白無常一左一右同時揮動手中魂杖。
一道光束閃過,黑白魂杖合二爲一,迎着鐵河的指訣而去。
“合擊術?”鐵河臉色蒼白。
沒錯,黑白無常施展出來的正是合擊術。之前僅是單人施展出一支魂杖,那法力,就已經令得鐵河有點吃不消了,此刻陰陽兩杖同時祭出,其威力可想而知。
鐵河臉色大變,三十六計中的上計,此刻也派不上用場了。因爲他深知自己根本逃不過眼前的黑白兩差役。
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黑白兩差役的合擊術並不是蓋的。當陰陽雙杖完全重疊時,原本黯淡無光的魂杖,頓時光曜四起,呼呼帶風。
一道猶如流星般的光束直接掠過鐵河衣衫。
鐵河驚駭地掃了一眼那個被光束灼開一個大洞的衣衫。急急後撤中,只得將乾坤袋裡的符籙一股腦兒地往對方身上擲去。
眼看着袋內的符籙即將見底,法器更是全無。鐵河心急如焚,再如此下去,自己只有交代在這了。
情急之下,瞥見袋底還有個錦囊。
那是老鬼送予它的,說是緊急時候就用。只是那時候老鬼說是在陽間生命攸關情況下使用,不知道在冥間是否也同樣有效。
眼下的情形,不正是生命攸關的時候嗎?鐵河沒有太多時間去糾結,心中一橫,管它呢,在陽間能用,那麼冥間肯定也能用,最壞的結局,或許其效果只是打了個折扣而已。
且戰且退的它掏出了那個錦囊。
當錦囊打開的那瞬間,四周頓時迷霧一片,緊接着空中電閃雷鳴。陰陽雙杖合擊之術所產生的光芒,也頓時被錦囊所帶來的閃電所覆蓋,最後直接吞噬。
黑白無常短暫的愕然後,大驚道:“不好!”
只見錦囊所產生的光芒,將黑白雙杖的威力吞噬後,開始圍着鐵河盤旋起來,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果真是個寶貝!”鐵河心中暗喜。也瞧見了光芒正中央位置,不知是氣流或是光束所產生的旋渦,直接將自己吸入其中。
正隨着旋渦高速地旋轉的鐵河,最後硬生生被甩到了一處硬實的土地上。
摸着生疼的P股,它發現打開的錦囊此刻已然形成了一道光圈,將它保護在其中,直接將黑白無常隔絕在外。
唯一遺憾的是,光圈內的它,也無法看清外面的情況。
“小鬼,你喚來老夫所爲何事?如此大動干戈?”
被摔得七暈八轉的鐵河突然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它敢肯定,正是老鬼的聲音。
依然是那般的狂妄。
“老鬼真的是你啊?救命啊!”鐵河欣喜若狂。
“何事?有屁快放。”老鬼似乎有些不耐煩:“老夫早有交代,在陽間使用,你小子在冥界居然也用。”
“我命都快沒了,哪還分得清陰陽與黑白啊。”鐵河死皮賴臉地道。
“你這小鬼……”老鬼似乎還有些微微怒意:“此雖爲老夫一縷殘念,保你一時之安卻易如反掌,卻也希望莫要遺露蹤跡。”
老鬼說着一揮手,鐵河頓覺光圈內狂風頓起,緊接着光圈外面一陣哀嚎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這威力……
鐵河相信黑白無常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夭折,不過就那幾聲哀嚎,也夠它們喝一壺的了。
只是一縷殘念?一縷殘念就如此牛掰?鐵河想想都覺得震驚。這老鬼都什麼級別了?神一樣的存在嗎?
鐵河不知道的是,就在它將錦囊打開的那瞬間,在同空間的另外一處極其隱蔽的密室內,一位威嚴的老者,正全神地盯着像羅盤,卻又不是羅盤的法器,嘴裡呢喃着:“乾罡令出現了?”
許久之後,老者收起法器,隨後又鋪開一張羊皮卷,一陣沉思過後走出了密室。
一名偉岸的男子迎了上來:“你臉色很難看。”
“或許吧。乾罡令出現了。”老者緩緩地道。
偉岸的男子聞後臉色隨之泛白。
“若無記錯,乾罡令最後一次出現,似是二十六年前。加上眼前這道,尚餘兩道!”老者負手低喃,神情漠然:“左殿護,此事只得你去辦了。老夫只信你。”
“要不將此子帶回?”被喚爲左殿護的男子徵求道。
“此子還未入得了眼。該如何,相信你自有定決。”老者淡淡地道。
“明白。”左殿護拱手退去。
同樣的空間裡,老鬼的那間閣樓內,老鬼也是一張漠然的臉:“混帳,居然在冥間用上了!”
老鬼來回踱步着:“也罷,算是喜憂摻半吧。”
下了樓,老鬼喚來剎女:“那隻小鬼回來了,你去將它帶回。”
剎女點頭承應便悄然退去。
臨走時,老鬼再次囑咐小心安全。
這些,鐵河全然不知。此刻身處光圈內的它,仔細觀察着光圈內,只見狂風頓起,不久再次歸於平靜,平靜之後光圈內,很自然的形成了一個類似包圍圈一樣的圓形,將它籠罩在其中。只是這圈內卻看不到,也找不到老鬼的丁點殘魂。
這難道是陣法?這是鐵河唯一能想到的結果。
“老鬼……”四處喊了幾聲,可光圈內卻死一般的寂靜。
光圈不大,直徑也不過十餘米。在尋找老鬼的行蹤無果後,鐵河只能無奈地放棄了尋找。當它再次邁開腳步時,駭然地發現,無論如何它也走不出這個光圈,似乎有一道屏障將它與外界阻隔起來。
這陣法這麼厲害?莫非這錦囊的作用,就是將自己保護在這個陣法裡,不受外敵威脅?
這是鐵河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迫不急待想要出去的它,又嘗試了幾次,均是依然無果。最後,它只能頹廢地盤腿而坐。
雖從黑白無常那裡逃過一劫,可眼下這情況自己又怎麼出去?總不能一直困在這裡面吧?
這都什麼破錦囊!簡直就是個坑貨。說什麼生死攸關之時打開,可就眼前這模樣,有什麼用?自己還不是被困在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