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視爲驚天動地一擊的招數,在對方手裡竟然過不了一個回合,如此恐怖的實力,根本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夠抗衡的,即使是有着全盛時期的嫣兒相助,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看人家對於時機的把握,幾乎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何況武宗顛峰的強者對於空間法則的領悟也不會太少,這如同長江大河一般的差距橫亙在那裡,即使然兒全力出手,想必也討不了什麼好。
既然靈族老者他們也不過是虛張聲勢,想以這驚天一擊暫時拖住對方,然後立刻飛身離去。那麼自己也絕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那麼……
一想通了這茬,雲飛羽二話不說,立刻便是全力催動體內內力,就在雷霆一擊與白髮老道帷幕似的護盾接觸的時候,脫離了戰場,朝着另一個方向全速飛離。
等到白髮老道與血神老祖談話完畢,起身追趕之時,雲飛羽也不過才逃出去十幾秒的時間罷了。
十幾秒,以雲飛羽如今的速度,能夠逃多遠?他自己也沒有拼盡全力的施展過,現在他是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全部使出來,投入到飛行中去。
“恨啊,雖然說這羣靈族之人沒有害我之心,但是卻跟着他們惹上了這麼一個強敵,簡直是被他們給賣慘了。千萬保佑那個血神老祖不要太過於怨念,要不然我可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雲飛羽把自身的速度提升到極限,腦袋裡同時胡思亂想到。
感受到身後的那股餘威漸漸散去,天地間的波動也歸於平靜,雲飛羽倒是知道,若是那白髮老道要對他出手的話,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夠立馬趕上來將他擒下,這其中的過程絕對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估計自己是連看也沒看清就不知道怎麼被人家擒下了吧。
只是這麼想着,雲飛羽便覺的背後徹底被冷汗給浸溼了,若是那白髮老道真的出手,自己和然兒落到了血神老祖的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安安靜靜的死去怕是也只能成爲奢望吧?甚至死後,連靈魂和肉體也不得安靜……
想着那白髮老道的實力,雲飛羽越想越是可怖,正巧看着面前有一條不是太寬敞的江河滔滔流着,便立馬是一頭鑽進去了這江水底部,直直鑽到這河底淤泥數丈深處,才連忙呼叫起了巫老。
“巫老巫老,你那什麼通靈之術裡有沒有能夠掩藏氣息的招數,快快全都使出來,我今日可是惹上大麻煩了。”雲飛羽死命的搖着那枚戒指,焦急的說道。
“別搖晃了,我知道了。”巫老露出身影,對着雲飛羽做了一個古老的手勢,隨後念起了巫族裡的秘法咒語。
“這是潛伏之術,可以最大化的掩飾你的氣息,你千萬一動也不要動,體內的內力也不要動,只要你稍微一動彈,你的氣息就會散發出去,憑人家的實力,幾乎是一瞬間就能夠感覺到了。”巫老嚴肅的說。
雲飛羽自然是不敢大意,按照着巫老的吩咐,雙手保持着搖晃戒指時的那個手勢,一動也不敢動。沒過幾秒鐘,便感覺到有一股滔天的氣勢猛的從頭頂飛過,其速度至少是自己的三倍以上。
“若是自己不隱蔽在這兒的話,怕是要不了幾秒鐘就會被人家給追上吧?想不到還真的盯上了我。”雲飛羽憤憤的想道,雖然那股氣息越飛越遠,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飛回來呢,或者只不過是一個假把戲而已,等他鬆懈。
果然,約莫過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那白髮老道的絕強氣息又從遠處飛了回來,朝着之前戰鬥的地方飛了回去,似乎是斷定雲飛羽的速度應該不可能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逃脫他的搜尋。
接下來是地毯式的搜索,那白髮老到估計是在這一帶飛來飛去,在將近一柱香的時間裡,從雲飛羽的頭上飛過好幾次,卻是始終沒有感應到躲在江底淤泥之下的氣息。
到了最後,似乎是那白髮老道確信自己找不着了,又或是懷疑雲飛羽極有可能躲在江底,在天空中對着這江水來了個拉網式的攻擊,每隔數十米,他就朝江底轟擊一拳,擊起滔天水柱。其中最近的一拳,甚至就在離雲飛羽十幾丈遠的地方,好險這拳勢裡並沒有蘊涵太多的內力,但即使是如此,十幾丈外爆發的衝擊波也震得淤泥底下的雲飛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只是他苦苦的堅持着,幸好這輕微的一絲舉動還是沒有引起白髮老道的察覺。
或許是這條江河在這一帶也是比較稀缺的資源,或許人家高手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把整條江給翻過來尋一遍。在一路攻擊過去之後,江水除了變的渾濁一些再無其他的反應,那白髮老者倒也是罷了手,便自顧自的飛身離去。
即使是這樣,雲飛羽也是完全不敢大意。天知道這種武宗顛峰存在的大高手,能夠在多遠之外感應到自己的氣息?何況現在自己身上還肩負着嫣兒的命運,這擔子可不是一般的重,使得他拼命的忍着、穩妥着,始終重複着這幾個狀態。
一直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在江底淤泥之下呆了好幾個時辰,直到這一帶的太陽灑下餘輝,漸漸的進入到夜晚之後,許久不曾感應到那白髮老者出沒的氣息,雲飛羽才悄無聲息的活動了一下手腳。畢竟這幾個時辰一動不動下來,實在是渾身僵直難受到了極限了。
稍稍活動了一下,但他還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在這江底淤泥之下運轉起周天來。雖然之前的戰鬥他幾乎沒出什麼力,不過先前豁出去一切的拼命逃竄之下,使得經脈運轉過巨,略略損傷了一下,此時便是小心的修補着,將全身調整到一個最完美的狀態。
雖然無法確定白髮老道是不是真的放棄了搜索的念頭,離開這一地帶,但是雲飛羽又不是雕塑,幾個小時一動也不同已經是極限,渾身的肌肉都已經酸脹到了極限。
稍稍活動了下肢體之後,發現白髮老道倒是沒有追上來的跡象,雲飛羽倒也放下了心,但依然是不敢大意,還是小心翼翼的躲藏在江底淤泥裡面,只是細細的端詳着嫣兒。幸而她穿着的是有着避水避塵功效的服飾,要不然以一個女孩子的愛美之心,多半是死也不會躲藏在此等污穢之地。
說起來雲飛羽平日裡也是一個喜好乾淨的主,但是如今生死關頭,卻是不能不出此下策。他的一身裝備在渡劫的時候早已揮霍一空,又不像嫣兒那樣是宗門聖女出身,一身所穿所戴無一不是精緻又實用。雲飛羽一邊抹着臉上的爛泥巴,一邊雜七雜八莫名其妙的亂想着。
就這麼躲到了半夜,基本上已經再感受不到那白髮老道從上空經過的氣勢了,雲飛羽這才小心的喚出巫老,細聲的問道:“這都大半天了,應該不會還在這兒徘徊吧?人家可是武宗顛峰的強者,那麼閒麼?”
“這可不好說,”巫老思慮了一下說道,“那得看那個血神老祖對你到底有多上心,不過你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你那功法人家半步武尊境界的估計也看不上眼。徘徊不去的原因差不多是落不下在小輩面前丟的面子吧,這樣好了,你不要用內力,反正你的肉體力量也是極強,就這麼在江底的淤泥裡前行,能走多少是多少。”
“我去,”雲飛羽唾了一下,這都是什麼嗖主意,“我是武者,又不是凡胎平民,躲着江底淤泥裡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還要在這裡面像蚯蚓一樣的鑽來鑽去?”
“由你,你愛辦不辦,要麼就在這裡等上一段時日,等到風頭過去再說。”巫老哼了一聲,立刻又回到了戒指裡面。
“這……”雲飛羽平時雖然不是一個太自負的人,比如自己是武宗強者,然後就把自己看的很高,而不再是凡人諸如此類的想法。但是畢竟是一個身心健康的武者,誰肯定都不喜歡像清道夫一樣的在一大團軟乎乎髒兮兮的淤泥裡鑽來鑽去。
“算了算了,我不動還不成嗎?”雲飛羽想了好一會兒,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變成一條蚯蚓的事實,既然也無法在這裡運轉內力,索性就直直的躺了下去,躺在這些軟乎乎的淤泥上,倒是也還算舒服,又不用介意呼吸的問題,反正自己可以胎息,乾脆就在這裡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