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皇子啊,不知人間疾苦!”聽明王如此輕而易舉的問電還未普及之事,鐵雄心頭倒是再次感覺到以前自己所認識的明王又回來了。
其實啊,墨白雖然是皇子,但實際上卻是在民間長大的,要說不知人間疾苦,那就誇張了一些。
但對鐵雄來說,卻理所當然就是這樣,因爲從跟在明王身邊開始,也沒見明王有多麼醒事過,問出這種常識性的問題,倒也還真不奇怪……
而墨白,也是從這裡開始,才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清晰的瞭解。
其實,當初他剛剛醒來之時,望着那盞電燈,便對自己所處時代有過猜測。
當時猜想應該便是清末或者民國時期,不過隨即想到聽到的那段談話,便又有些拿不準了。
因爲從那段對話之中透露了一個極爲荒誕的事實。
上清山一個修道之所,在墨白理解的話,也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門派之類的處所,卻可以與一國朝皇室相制衡。
毫無疑問,墨白縱觀史冊,也從未聽說過有如此荒唐的事,便是大亂之際,一個江湖門派,又豈能參與到國朝爭鋒中去,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當時,他有過心念一閃,莫不是身處在一個傳說中的修行時代,可以個人實力高絕而超然物外,甚至達到可以亂法的地步。
畢竟墨白本身就是道門正宗嫡傳弟子,對道家傳說中,打破人體極限可樂得逍遙,甚至如神如仙的事蹟並不陌生。
若當真是身處這樣一個時代,那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只觀那盞燈,就知道當今科技定然還並不發達,只要能如他師父那般成就真人的存在,在如今這種環境下,若要亂起法來,也還當真並不好對付。
這還只是他師父,在末法時期都成就了真人之境,若當真這一世修行大昌,有達到了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那恐怕還當真是可世間逍遙,即便千軍萬馬之中,也可縱橫來回了。
就更別提他們這種高人組建起來的組織了,與國朝相抗衡,倒還真的未必不能,不過當時的猜測,也只是心念一閃便否定了,因爲很明顯,那張丹師便是修行醫道之人。
可是就他那醫道手段,卻根本不能讓墨白心驚,但是這張丹師,卻明顯地位非凡,連張邦立這可接近陛下的存在,都對其懷有敬意,這便足以告訴墨白,這世即便有修行文化,也絕不可能真的超脫了墨白的理解,達到了人力可逆天的修行時代。
而此時,隨着鐵雄慢慢講述,他的疑惑,終於一點點的解開,他也總算明白,自己其實當時猜的並不算大錯,要真的論的話,這裡在生活水平,社會物資上來劃分的話,的確應該正屬於清末民初的風格。
科技已經開始萌芽,正是從封建走向文明的拐點。
電已經有了,電報、電話也同樣有了。
但卻正如同上一世的清末時期一樣,由於大夏皇朝延續的太長,在其他列強已經開始大踏步的時候,大夏卻還在栽培着封建權威的大樹,不與外界那早已風起雲涌的世界接軌。
毫無疑問,落後就要捱打,而當戰爭來臨,國朝無力抗衡之際,才終於在屈辱之下,不得不睜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電、電報、電話、汽車…這些曾經被當權者用種種理由來視爲毫無禮法存在的器物,終於還是不得不走上了大夏的歷史舞臺。
然而,即便是飽經屈辱,國朝卻因爲要維持封建統治,讓然不太願意接受太快腳步的開放,所以別提普及,就連平京城這國朝中心,都發展極慢。
那日張邦立,不讓墨白坐車,便可見封建禮法仍然根深蒂固。
“火車?有,十年前就有了,就在明珠省那邊,聽說是外國人偷偷修的鐵軌,聽說本來還要修到平京城來,但是好像是因爲朝廷不同意,說鐵路會破了平京城的王氣風水,而且從此京城將無險可阻,民間則還有說是因爲煙塵過大,宮裡貴人們不喜……”
當墨白問到國朝如今鐵軌通了哪些地區的時候,鐵雄如是說到。
墨白聞言硬是半響都沒能發聲,這歷史真的太熟悉了……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沉沉吐出一口氣,問到了一個早就在心中的問題:“我觀兵士們依然用的弓箭刀兵,爲何不見火器,”
“有!”鐵雄聞言,幾乎沒有猶豫便直接點頭:“自從十年前開始,國朝在戰事上屢屢不利之後……”
很快,墨白便從鐵雄口中知道了,這世界的確還是有些許不同之處的。
槍,炮,的確都早已經有了,甚至炮在三百年前,就已經用於戰爭之中,而火槍則是這十幾年纔開始大規模的換裝。
根源便是十三年前,海上來敵一戰,炮戰失利,國朝大敗,卻不想敵人登陸之後,竟然人人手持洋槍,各個可遠程攻擊。
自然無需說,手持刀兵的兵士們難以取勝,竟被對方以少克多殺的打敗。
從那一天起,國朝才第一次意識到武器不利乃失敗之根源,國朝自然也有弓箭,但一個好的弓箭手得培養多久?
怎麼可能全部兵馬都能持弓,少量的弓箭手,在鋪天蓋地而來的彈藥之下,根本無法取得優勢,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國朝纔開始大規模換裝。
其實火槍營,國朝很早就有成立,但一直以來並未用於主流,主要是這火槍並無大用,不但裝填彈藥緩慢,而且便是對自身也有炸膛危險,更別說一下雨,便只能用作燒火棍,射程還短,總之相比弓箭,這東西真的雞肋的狠,在國朝之中多少年也未被重視起來。
所以,在自身跟不上腳步的情況下,便只能購買他國武器,然而由於國勢衰弱,又幾經戰爭,便是買些落後的槍支都捉襟見肘,直到今日國朝火槍營雖然已經全面擴大,但實際上對全軍來說卻仍然有限的狠。
聽聞這些,墨白還是不免深深皺起了眉頭,他很清楚,落後必然捱打,而如今已是亂象紛飛,說不得前世歷史中那最災難的時期便要到來。
墨白雖然心性淡然,但他卻是醫者,對於生命,他從來不敢輕忽,他的慈悲之心,從來不少。
更別提每一個華夏子孫,都註定無法漠視那無法想象的災難年代,國家尊嚴被踩在腳底下的慘狀,墨白也是個男兒,前世還曾出自將軍名門!
“連那日護衛我的皇家禁衛都裝備不得,還何談換裝,這不是笑話嗎?”墨白聲音低沉。
“嗯?“鐵雄卻是一愣,隨即卻是反應過來,臉上一笑道:“殿下誤會了,那日護衛您的都乃是皇家禁衛,最精銳之士,又豈會持那火槍?他們自然是持弓射箭的,畢竟那火槍的威力其實並不大,說起來根本就無法與弓箭相比,無論是射速還是射程,都比不了,若是武道有成之輩,別提六爺您宗師之境,我若不是根基已廢,但憑那燒火棍,休想觸碰我衣角……”
很明顯,鐵雄並不太瞧得起洋槍,這令得墨白有些發愣。
不過,也是從這裡開始,話題終於談到了如今的道家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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