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眼前浮現白玉如花般的笑靨,不由得心神爲之一醉,忽然間天旋地轉,幾乎暈闕過去。饒是他體內真氣已經頗爲深厚,不過此時仍然抵禦不住猛烈的陰陽交攻,渾身忽而寒冷徹骨,忽而如墜烤箱,只覺得還是死了的好,免得受如此痛楚。
殊不知他犯了修習內功的大戒,修習內功之時,心神應該安定,不應有其他各種不當的念想,可是文嘯天此刻心中情意正在瘋狂地噴涌而出,哪裡停止得住?再加上他陰陽雙修,危險更是增大一倍。
嘴脣微微一動,只想叫:“師父,師父!”但想起對龐胖胖的誓言,心道:師父一來,只需輕輕搭我脈搏,便知道我修習“雪狐神功”,到時候我如何回答?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便是因爲陰陽交攻而死,也絕不告訴第三個人。
牙齒輕輕地咬着嘴脣,疼痛從心底一點點鑽上,幾乎就要把他身子撕碎了。忽然想起了嶽金經交給自己的“火狐神功”修煉關竅,其中說道:“若是走火入魔,當立刻抱元守一,導氣歸虛。”心道:若是沒有師父留下的囑咐,我恐怕就要死於非命了。想到這裡,對嶽金經的感激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他摒棄心中一切雜念,只是將體內各處真氣歸於血脈,不久便覺得心神舒暢,殊不知經過這番生死變故,他功力卻是又長了一成。
其實,“火狐神功”“雪狐神功”兩大神功奇練,固然危險奇高,不過只要打通了入門的關竅,之後卻是一片坦途,內功進步便會非常之快,非單獨修習一門奇功可比了。
只是,這層關竅卻是極難打通,自從空空真人走火入魔而死之後,狐狸派中再也沒有人敢於同時陰陽雙修。在空空真人之前,曾就有許多武功高強,悟性奇高之士想打通這層關竅,從而成爲狐狸派建派以來,除去狐狸祖師以外的第二人。但可惜他們都是先行修習一門神功,待神功有成,纔開始着手修習另一門。這般修習,危險其實更大。因爲修煉一門神功已久,體內寒氣或者陽氣已經非常之盛,若是此時再強行修煉另一門神功,便極容易走火入魔了。
可是文嘯天卻是從小陰陽雙修,這卻省去許多麻煩,因爲他體內任何一種真氣都沒有達到非常之盛的地步,所以走火入魔的危險相對來說是最小的。但是,誰又能給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同時傳授兩門神功呢?恐怕只有文嘯天一人了吧。
這個少年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想過,狐狸派的神功將在他身上發揚光大!
文嘯天經歷了這番修煉,只覺得渾身甚是疲倦,便倒頭睡覺去了。嶽金經卻是並沒有像他一般早早睡下,見天色已經昏暗,便在狐狸峰上隨便走走,隨手指點王一帆、賈一凡等“銀狐洞”弟子武功。他修爲精深,衆弟子往往聽他指點一句,便是受用極大,武功因此大進的也並不罕見。
忽然只見山下流星閃起,嶽金經心道:難道毒龍教的妖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爲,攻上靈隱山來?不由得暗暗提起了注意力。
“嶽師叔,弟子蝴蝶門李斐、畢勝前來拜見嶽師叔。”只聽遠處有一人聲音遠遠傳來,聲音中氣充沛,顯然內力渾厚,是晚一輩弟子中第一流人物。嶽金經心道:這兩位師侄武功當真不可小視,僅憑內力而論,恐怕不在徐旭和江天野之下,更在林士逍等人之上了。
嶽金經朗聲道:“兩位師侄不必多禮,狐狸蝴蝶百年同盟,快快上山來吧。”
那人並不答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兩人便已經到了嶽金經面前。兩人見了嶽金經,登時上前拜倒道:“小侄見過嶽師叔。”嶽金經道:“兩位快快請起。”說着伸手一拂,想將兩人扶起來。他內力運到一半,忽然停住手道:“這位師侄,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他知道這人內息浮躁,顯然是受了很重內傷。是以不敢強行將他扶起來,以免加重內傷。
先一人道:“畢師弟和毒龍教的羽瀟對了一掌,受了內傷。”他既然稱“畢師弟”,顯然便是李斐了。嶽金經心道:這羽瀟當真厲害,難怪上次林士逍、齊逸凡、婁天宇等人一齊圍攻於他,也無法將他打敗。毒龍教這種舉動,顯然是要鍛鍊年輕人,看來毒龍教後繼有人,是個大敵啊。
李斐道:“嶽師叔,我師父叫我們告訴嶽師叔,狐狸蝴蝶百年結盟,此番明教的軍需物資之事,須得兩派一齊出手,以免落到了金狗手中。”嶽金經道:“那是自然,我派已經選好了五名弟子,和兩位一齊蕩除奸兇。”
嶽金經又問道:“不知兩位的師父是哪位?”李斐道:“我師父複姓司馬,名諱上行下空。”嶽金經道:“司馬道兄多年不見,身體安好?”李斐道:“多謝嶽師叔掛懷,師父一切都好。”嶽金經道:“這回蝴蝶門掌門之位,是落在那位道長手中?”李斐道:“現在家師忝掌門戶。”嶽金經知道“蝴蝶門”分爲南宗、北宗、東宗三宗,劍法各有所長,至於武功,則以南宗掌門司馬行空爲最高,不過北宗杜罡道長武功也是不弱。而東宗掌門碧樹道長雖然是女流,不過心思縝密,待人溫和,卻是別有一番風範。他深知南宗掌門司馬行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極有野心,一直想統一蝴蝶門,三宗歸一,和狐狸派爭奪這江南第一大派的位置,是以聽說兩人是南宗弟子,不由得加了一分警惕。
嶽金經雖然心中暗暗提防,不過臉上卻是仍然平靜如水,一點也不顯現出來,淡淡地道:“兩位師侄既然無事,便在這裡小住幾日。待明日和本派五名弟子一齊下山如何?”李斐道:“不過我師弟受了內傷,還請嶽師叔給予援手。”嶽金經笑道:“不要說蝴蝶狐狸百年結盟,便是單單看在老夫和司馬道兄的交情上,這位師侄的傷,老夫也非治不可
。來來來,你們便到我屋中休息吧。”
嶽金經暗自運功,爲畢勝療傷,他暗暗吃驚,因爲畢勝傷勢實在不輕,而越治下去,越覺得羽瀟武功了得,這一掌的力道之大,招式之奇,狐狸派年輕一輩弟子中,幾乎無人可比。
這一夜便這樣安靜而又不安靜的過去了。第二天便是徐旭和江天野的決戰了,這一場龍爭虎鬥,又會如何結局呢?
太陽初升,天地間一片暖意。
嶽金經昨夜運力一晚,心神俱疲,不過這次比試的決賽就在當下,只好強打精神,向比試臺走去。
李斐見嶽金經從屋中出來,臉上卻毫無疲憊之色,心道:嶽師叔果然功力過人,運了一晚上內力,仍然如此精氣神十足。看來他和我師父齊名,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嶽金經見文嘯天正在人羣中,喚道:“天兒,你過來。”文嘯天聽師父召喚,走上前來。嶽金經袍袖一抖,道:“這小蟲子你拿回去吧。可要勸他多行善舉啊。”文嘯天道:“多謝師父了。”轉過身去,低聲對卡卡道:“卡卡,你以後可要聽話啊。”卡卡一雙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好像在說:“主人,我終於回到你身旁了。”
文嘯天看着他的眼神,心中禁不住甚爲感動,低聲道:“卡卡,我們以後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啦。”卡卡欣喜萬分,輕輕地蹭着他的皮膚,低低嘶鳴,看來對主人也是極爲眷戀,似在說:“主人,你再也不要把我交給別人了啊。”文嘯天看着卡卡,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點了點頭。卡卡見主人會意,更是大喜,在文嘯天的手心上竟是跳起舞來,文嘯天見它開心,心中也是一喜。
李斐向嶽金經道:“嶽師叔,本門其他兩宗的幾位師弟師妹也到了。”嶽金經笑道:“蝴蝶門下,優秀弟子可真是不少啊。”李斐躬身道:“嶽師叔過獎了。”只聽遠處有人朗聲道:“蝴蝶門北宗門下馬冬晨、王俊傑拜見嶽師伯。”嶽金經心中一怔:這兩人武功雖強,不過卻是不如李斐和畢勝二人了。便道:“兩位師侄不必多禮,還有東宗的師侄呢?也一併來吧。”
蝴蝶門東宗的兩人心中一驚:這“十絕隱士”怎麼知道我們來到這裡?看來此人內功真是精深無比,不在師父之下,心中更生敬意,尚淺躬身道:“蝴蝶門東宗曲藝、梅竹參見嶽師伯。”嶽金經道:“不必多禮。碧樹道長最近身體可好?”曲藝道:“多謝嶽師伯關懷,家師很好。”
嶽金經道:“看你們內息渙散,可是和人動過手了?”梅竹道:“毒龍教的羽瀟這小賊,在瘦西湖畔,污了我花師妹清白。我二人便和他動手,雖然合力將他打退,不過卻是受了一點內傷。”她說話聲音中帶着江南軟語,甚是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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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