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迪年齡較自己大了好幾歲,心道:這人得享大名,想必也真有兩下子,狐狸、雁蕩兩派交情不淺,可不好和他當真比拼內力。想到這裡,右手霍地撤回,左手伸出,袖口一拂,正好拂中了他掌緣“陽池穴”。胡迪心道:這小子好不狡獪,竟然暗算於我。實際上他武功較徐旭爲高,只是徐旭竟然不比拼內力,而是使巧勁點了自己穴道,令他實在是尷尬之極。
徐旭淡淡一笑道:“胡大哥喝口茶吧。”說着凌空向放在遠處的茶碗點去。暗使指上功夫,竟然將茶杯中的茶水凌空引了過來。胡迪穴道被點,無法動彈,茶水濺的滿身都是,樣子真是狼狽極了。
徐旭笑道:“胡大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尊師雖然武功高強,享譽武林,不過可不要把天下英雄看的小了。”說着轉身而去。他惱胡迪對嶽金經不敬,便這般教訓了他一番。
胡迪心道:這小子好不厲害,竟然凌空解了我的穴道,狐狸門下弟子當真不可小視了。想到這裡,拱拱手道:“徐兄弟武功高強,在下佩服。”話鋒一轉道:“徐兄弟也喝一口茶吧。”說着凌空使起“控鶴功”,凌空將茶杯向徐旭移動過去。
徐旭袍袖輕輕一卷,將茶杯捲到嘴邊,道:“多謝了”他雖然裝作一番輕鬆的樣子,實際上卻是費力至極,袖口險些被劃破,心中知道這人內力不弱,對對方也有了敬畏之意。
馬元見胡迪挑釁不成,反而出醜,便道:“胡師弟,還是不要到處惹是生非的好。”胡迪雖然不快,但知道三師哥武功在自己之上,也不敢違抗,點了點頭,站了回去。
嶽金經道:“今日請各位暫且休息休息,明日便是大家一起下山的好日子。”說着袍袖一抖,轉身自己去了。他氣量甚大,並沒有把雁蕩派三人對自己的不敬放在心上。
文嘯天心道:明天我便要下山去了。心中雖然興奮,但是對這靈隱山狐狸峰上的一草一木,心中仍然充滿了不捨之情。在各處閒逛了一會兒,便一人向望湖臺而去。心道:也不知我下次什麼時候能再來這裡了。
遠遠只聽到望湖臺上傳來兩個人的話語,卻是一男一女,文嘯天心道:白雲和江天野!心中不由得一涼。
只聽白雲道:“天野,明天你就要走了。”說着臉上一紅,竟然說不下去了。江天野低聲道:“我走之後,天天想着你,念着你。”白雲低下頭來,粉頸甚爲動人,聲音如蚊:“天野,你要記得,我時時刻刻在望湖臺上等你回來。便是不能蕩魔除妖也不要緊,只是不要……不要受傷啊。”文嘯天聽到她如此深情話語,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江天野朗聲道:“好,我一定好好保重,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說着站起身來,縱聲大笑。
他氣貫丹田,袍袖微微舒展,一身白袍更顯得俊雅至極。丹田氣提到
各處穴道,身子一輕,飄然上了一塊聳立的岩石。
但見怪石嶙峋,他手指輕點,便在這怪石上寫起字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字字都是筆力挺秀,蒼勁有力。他意猶未盡,又揮“毫”潑“墨”:“狐狸派江天野到此一遊。”這才清嘯一聲,躍到白雲身前。
白雲笑道:“又是這般頑皮,也不怕摔壞了身子。”說着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着江天野額頭上滲出的滴滴汗珠。文嘯天只見江天野寫出的字字字深入石頭之中,心道:江師哥武功如此出神入化,難怪白雲鍾情於他。哎,和他相比,我有哪裡及的他半分?不由得灰心喪氣至極,剛剛建立起來的些許自信,此時卻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股寒意從心底涌上,直穿入骨,狠狠地刺痛着骨髓。
眼前看見白雲語笑嫣然,一張臉龐此時當真是豔麗不可方物,只覺得天上的仙女莫過於此。只是,眼睛卻是漸漸地模糊,眼前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此時也是憔悴至極,天上的白雲剛剛飄聚,卻又無情地飄散……
獨自站立許久,只覺得寒風入骨,才知道已經很晚了。白雲和江天野早已不見了蹤影,他一個人登上望湖臺高處,怔怔地望着那行字。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狐狸派江天野到此一遊。
這兩行字跡,像兩把利刃,輕輕地剜着他的心口,他大吼一聲,縱起身來,向着那石壁……
一拳!
又是一拳!
砰!砰!砰!
只擊的石屑紛飛,手上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得疼痛,口中只是大呼:“白雲,白雲!”只驚得幾隻歸巢的晚鴉嚇得振翅高飛。
天上烏雲聚攏,是杭州又下雨了。
天地間風雨瀟瀟,淒涼之氣瞬時間溢滿了天地。
起點。
對於嘯天的人生來說,他已經站在了一個新的起點,即將迎接一段嶄新的人生。
還有許多,許多,等待着你,就在前方!
是歡笑,還是淚水?
何必在乎結果呢?只要努力過,拼搏過,那就好了。
情天恨海,刀光劍影,就在前方!
散發着七彩的光芒的世界!
放下恩仇吧,張開你的雙臂,露出你的熾熱胸膛,用你胸口的溫度去體會世間的溫度吧。
路旁露珠晶瑩,折射着陽光,放出異樣的光彩。那就是濃縮了的地球麼?
“天兒,小心啊。”師父輕柔的話語迴盪在耳旁,文嘯天點了點頭,鬆開師父的手,這個稚嫩而倔強的少年,馬上就要獨立面對江湖上的種種了。
徐旭笑道:“小師弟,也不知你第一個殺的魔教妖人是什麼模樣?”婁天宇笑道:“可別一個人沒殺,先做了刀下鬼。”徐旭道:“小師弟這般武功,不去殺
魔教的人也就罷了,魔教的妖魔鬼怪哪裡敢動他?”文嘯天聽着師兄們的調侃,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柄“思召劍”。
那柄帶着五師哥王一帆體溫的劍!
劍上貯存着的,是兩個少年兄弟一般的情誼。世上有什麼比這更加寶貴呢?
雁蕩派、蝴蝶門衆人都各自從別的方向下山去了,三路人馬,浩浩蕩蕩,殺向清溪洞!
靈隱山下的那家酒店的酒旗依舊飄揚,徐旭鼻子嗅了嗅,道:“下山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酒喝了。”文嘯天笑道:“是呀,若是一天不喝酒,大師哥就沒勁頭,哈哈。”忽然身體一癢,從懷中掏出卡卡來,道:“這小蟲子也沒勁頭。”
林士逍哼了一聲道:“我們狐狸派是名門正派,可是我們中總有某一位仁兄把毒龍教的邪物帶在身上,說不定便是毒龍教的奸細呢。”文嘯天知道他話中帶刺,不過他此時心情甚好,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答話。
林士逍討了個沒趣,也不說話了。山下兩個老農此時走過,婁天宇見了老農,上前道:“老伯,可知道去淳安縣的路途?”那老農道:“你是狐狸派門下吧,狐狸派都是整天飛來飛去的神仙。但是,說道路途,卻不如我們這些老農民熟了。”他說到這裡,便停下不說,想必是讓文嘯天等人主動相詢。
徐旭笑道:“這位老伯關子賣得可大,還請老伯說給明白。”那老農道:“沿着這條大路,向西南走,轉一個彎兒,兩個彎兒,三個彎兒,四個彎兒,五個彎兒,六個彎兒,七個彎兒,八個彎兒,九個彎兒,一共轉九個彎兒便到了淳安縣。這淳安縣城……”
江天野心知這老頭極是囉嗦,若是任憑他說下去,恐怕便是到了明天也說不完,便淡淡一笑道:“多謝老伯了。”說着從懷中取過一錠銀子,遞給老農,對婁天宇道:“咱們走吧。”
五人內功都是非常精深,腳下步伐自然有如飛馳。忽然有幾個黑衣人從樹叢中一躍而出,喝道:“納命來!”江天野道:“這人看來是紫金幫幫衆,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文嘯天大喝一聲,手中“思召劍”出鞘,劍光連閃,卻已將一名紫金幫幫衆的右臂砍了下來。“思召劍”鋒利無鑄,不兩劍便把紫金幫幫衆打得落花流水。
江天野朗聲道:“得罪了,請幾位幫忙向“一笑驚龍”花老前輩問好!”婁天宇問道:“江師兄,這幾個人使的內功心法可不像是紫金幫的啊,爲何你還要說他們是紫金幫的人?”徐旭道:“既然他們冒充紫金幫,便索性當了真,順便提一下他們紫金幫幫主“一笑驚龍”花龍笑的名頭。”文嘯天心道:原來江湖上還有這麼多門道,看來自己的見識閱歷比起幾位師兄來,還是差的太遠了,真應該好好向他們請教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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