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抱着要勸諫主公的心態,一大早就跑到高誠住所。
“君侯,情報機構的名稱,萬萬不可如此隨意啊~”
看着眼前的賈詡,高誠揉了下迷糊的眼睛,不由嘆了口氣。
查水錶不好嗎?
嘁~
“君侯!”
賈詡見高誠不言不語,再度說了一句。
高誠無奈,只好言道:“好吧好吧,那就換個稱呼,總行了吧!”
“君侯英明!”
“……”
英明個鬼啊!
“那便稱作調查司吧!”
調查司……唔,這還差不多。
賈詡低吟了一聲,對這個新的官署很滿意。起碼,總比叫查水錶這等怪異的強吧!
“文和還有他事?”
“有!君侯,詡以爲,吾等當調兵至平襄!”
“這是爲何?”
“君侯,近來吾軍情況,詡已大概瞭解。三軍將士征戰月餘,不曾斬獲一級,軍心士氣都有所下降。而李相如眼下只是將兵防守首陽,看來其所受掣肘不小。”
“寒冬漫漫,再行征伐已是不妥。不如吾等趁此時機,調主力至平襄,也可防備韓遂來年入春進犯。”
“漳縣此地,不需多少兵馬,有千餘人即可。若李相如來攻,那便退回襄武。襄武城池雖小,可聚兵三千不成問題。糧草、甲械充沛,堅守易爾。”
“並且,來年局勢不利,吾等也可以襄武、平襄二縣,成犄角之勢,對抗韓遂、李相如。”
賈詡說完,高誠默聲想了一會,才幽幽說道:“也好,反正眼下也打不下首陽,大軍聚集在此毫無益處,那便依文和所言,明日某就聚將議事。”
“除此之外,吾等也可趁這冬季之期,好好理一理武都郡的事!”
一說到武都郡,高誠就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言道:“那田威還真是不識擡舉,他以爲耿鄙真的能與某抗衡?笑話!”
“怕不是因爲耿鄙,而是因其心也!”
“文和的意思是,這廝……”
“不錯,忠義之人嘛~”
“唉~忠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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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洮城內。
嚴顏也和董旻商議起正事來了。
“叔穎兄,君侯命顏前來,主要爲的還是氐道。所以,此事還要叔穎兄多多幫忙啊!”
嚴顏說完,便自顧飲酒。
而董旻則是沉默了下來,看着嚴顏,心有不斷猜測。
氐道,就是氐人聚居的地方,沒有一座城池。
可同樣,因爲連綿山林,也使得想要剿滅他們很是困難。而且,氐人也多是悍勇之輩,時有劫掠官道。
其衆雖是不多,也亦有萬餘丁壯。嚴顏到臨洮來,只不過帶了一千兵馬。
高子明的意思,莫非是要讓董氏替他拿下氐道?
“那...”
董旻剛想說話,就被嚴顏打斷:“叔穎兄,臨洮縣令已然受誅,可治理地方,亦少不得良才。聽聞董氏才華之輩四出,君侯心中有意也!”
董旻笑了,急忙拱手說道:“氐道氐人世代爲禍鄉里,翦滅寇徒,董家義不容辭。”
“好好,叔穎兄真乃國士也,滿飲!”
“共飲!”
宴飲過後,嚴顏回到了城外軍營,再不管臨洮任何事情。至於董旻如何拿下氐道,嚴顏絲毫不擔心。
隴西臨洮董氏,在整個涼州都是聲名赫赫,周邊羌胡諸夷更是敬畏董氏不知幾何。
自己雖然長於益州,可亦是不少聽聞隴西董氏。尤數董卓,年少時,就聞名周邊郡縣,勇猛無敵。其從軍後,多次征戰羌胡,打下了董氏這威震周方的名聲。
聚居在氐道的氐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躲在書房內的董旻,正在寫着帛書。
氐道,自己根本無需放在心上。一封帛書送至,那些氐人各部頭領,敢不來?
沒有董家庇護,這些沒事就劫掠的傢伙,早就不知滅了多少回了。
不過,這高子明要拿下氐道一帶,到底想做什麼?
若是僅僅方便聯繫冀城,運輸些糧草輜重,那還好說,就怕其所圖非小啊!
氐人數量不多,亦有三四萬人,其中精壯近萬。
高子明難道是想吞併這些丁壯?
嘶~
董旻不由得頓住了,手中握着的筆放到硯臺上,皺眉苦思。
原來,以氐道換臨洮,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這怎麼總感覺吃了大虧呢?
臨洮本就是吾董家的地盤,缺的就是一個實際掌控的名聲而已。那氐人諸部,也是深受董氏庇護,說是董傢俬兵都絲毫不誇張。
可現在,這高子明~
唉~罷了,還是讓兄長抉擇吧。
名、兵,似乎都很重要。
唯器與名,不可假人啊!
有了這名,董家在臨洮就能真正做到隻手遮天。
看來,自己還是比不上兄長。這臨陣果決,非己所長啊。
搖頭嘆了口氣,董旻重新換了張帛布,去書與董卓。
時隔多日,冀城之內,耿鄙也完成了自己的初步計劃。
與夏育親暱曖昧了一陣子後,兩人正式達成同盟。沒兩天,整個漢陽、安定、北地、武都四郡,盡皆知曉此事。
藉助夏育的名望,耿鄙也到了收穫的時候。
先前高誠強制納糧、徵錢,雖然給了那些世家豪強一些好處。但現在,有許多人都感覺付出與收穫相差太大,心有怨意。
而耿鄙與夏育的結盟消息,更是平地驚雷,讓所有人都心中來回躊躇。有人擔心,有人欣喜。
同時,在鎮西將軍府壓力下苦苦支撐的武都郡郡守田威,也很快與耿鄙聯繫上了。
轉眼之間,整個涼州的局勢,瞬息而變。
北地、安定二郡爲夏育掌控,倒向耿鄙。武都郡田威,也想都未想,直接一頭扎進刺史府的懷抱。
冀城守軍連連調動,日夜加強防務。大震關調來三千兵馬,進入冀城。便是在平襄的五千精兵,也由段煨率領兩千人回冀城。
同時,夏育麾下兩員大將,段煨侄孫段頤、段瓊兄弟,也領本部兩千人叛逃,回到冀城。
整個鎮西將軍府的舉動,就好像要隨時整頓兵馬,出兵攻打夏育。
而冀城之內的政治鬥爭,也日漸白熱。甚至前兩日,還出現了耿使君遇刺的狀況。
漢陽郡守府的郡守楊衡、長史閻忠以及其下諸從事、曹官,盡皆被刺史府衆人連連上奏彈劾。雖然那些都要送到老遠的洛陽,可照樣使得郡守府雞犬不寧。
沒辦法,刺史部本就是監察各郡官吏,有上奏彈劾之權。
反倒是郡守府內,唯有楊衡一人,有上疏之權。
涼州諸郡的風起雲涌,讓那些剛剛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們,更加仿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