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若是不戰,拖延逶迤下去,吾等可佔優勢?”
田豐又是一問,問的袁紹心疑更甚。還好,只聽見其又說道:“不,青州爲田楷所據,公孫瓚與袁術、陶謙三人來往通暢,不復往日之睏乏。公孫之軍糧所需,陶謙一人足以供之,再無他憂。”
“反觀吾等,兗州諸郡及吾冀州魏郡等富饒之地,深受洪災之害,急需安撫救助。吾大軍屯於界橋,已有數月之久。先前所行分公孫瓚威勢之策,也皆有功成。公孫範困於渤海,田楷束於青州,袁術亦爲大水所阻,不得寸進。”
“現今,吾等既無後顧之患,又弱其兵。更兼訓練日久,甲士精足,刀矛銳利,正是一擊破敵之時!而若是繼續拖延,各地災情不斷,後繼乏力,再無此良機也!”
一番話說完,袁紹聽明白了,田豐想打!
只是,能打的過嗎?
別看自己手底下兵馬不少,五六萬人,可論精銳比不上公孫瓚的百戰之兵。
最重要的是,公孫瓚有騎兵,自己沒有啊!
不說那聞名天下的三千白馬義從,便是八千餘幽州鐵騎,就足夠自己頭疼的了。
“吾軍兵多,然公孫瓚精騎頗多,何以勝之!”
袁紹緊蹙眉頭,又問向田豐。
田豐冷哼一聲,言道:“明公,公孫瓚精騎雖廣,然能比擬西羌乎?數年前,徵西將軍於長安,以九萬步卒,迎戰羌騎十萬,步卒二三十萬,亦能勝之!”
“現吾有兵卒五萬,甲冑弓弩具備,以戰公孫瓚兩萬之兵,何不能勝?”
田豐這麼一說,袁紹頓時就不高興了。
高子明是什麼東西,不過是西錘一邊將,打了幾場勝仗而已。
自己難道不比他強嗎?
“好!”
袁紹想到這,立拍桌案,大喝:“傳令三軍,整軍備甲,三日後吾等過河,北擊公孫!”
“主公英明!”
田豐嘴角洋溢,恭維一句。
還真是沒有想到啊,現在拿徵西將軍來使激將法,效果這麼好!
袁紹生性雖然並不果決,可一旦決定後,定會行之,再無疑慮。
此後兩日,袁軍整軍待旦,磨刀利刃,只等將令一下,便可過橋北上,以迎公孫。
第三日一早,袁紹擊鼓聚將,商論出兵事宜。
剛進半程,外面便駛來一快騎,直入中軍。
“報~”
一路高喊,令騎毫無阻礙的進入大帳之中。
“啓稟大將軍,斥候來報,公孫瓚已發大兵南下,不出半日,其前軍精騎,便至界橋!”
令騎彙報完畢,當即退下。
袁紹聞言,眉頭一舒。
正欲說話間,只聽見下方許攸彩喝一聲:“真是天佑明公也!吾等本欲尋公孫以戰,卻不想其自送上門來。如今,吾軍休養數日,兵精良足,士氣高虹。而公孫遠行疲倦,軍糧不濟,必爲吾等所敗!”
聞言,袁紹不禁滿面笑意,與許攸說道:“哈哈,子遠啊,吾等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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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攸心急了,多謝明公教誨!”
以逸待勞,兵之決要。
公孫瓚得到青州被臧洪拿下的消息後,不由得有些大意,輕兵冒進了。
不過,面對這種誘惑,誰都不想放棄。
這個時機太好了,大水淹沒兩岸數百里,冀州南部、兗州北部皆成澤國,消息斷絕,內患無窮。而反觀自己等人,雖然軍糧不濟,可一來能以田楷舟船自徐州運糧,二來大不了速戰速決!
公孫瓚有這樣的信心,麾下這一萬餘精騎,就是自己的取勝所在。
拖延下去,縱然不錯,可以補充足夠的軍糧。但亦會給袁紹整頓後方的機會,一旦讓袁紹緩過勁來。即便自己擊潰界橋的袁紹主力,那袁紹依舊能夠仗着魏郡、河內等地,與自己周旋。
現在,只要擊敗界橋的袁紹大軍,冀州一戰可定!
當天下午,袁紹領諸將及親衛出營,至河岸邊,觀望公孫瓚之軍勢。
只見對岸精騎奔騰,宛若雷聲滾動,狼煙四起。披甲戴胄,縱馬持戈,煞是威風。
萬餘騎軍之中,獨一部最與不同。
戰馬,皆白馬。騎士,盡披銀甲,戴白櫻,持矛帶刀配弓弩。
白馬義從!
威震東北胡虜的白馬義從!
耀武揚威~
哼!
在騎軍之後,萬餘公孫瓚軍的步卒以及徵召的數萬民夫,正在搭建營寨。
目光所及,盡是塵煙漫漫,灰灰濛濛中,旌旗隱現。
“公孫瓚之騎兵,真天下精銳也!”
袁紹看着依舊在自己等人眼前奔騰耀武的騎兵,不禁感嘆了一聲。只可惜,自己的冀州精騎,卻是盡損於孟津一役之中。
“確實精銳,此等精騎,足與董卓帳下原飛熊軍,高誠麾下的西涼鐵騎相提並論!”
顏良目光亦是在緊緊盯着那三千白馬義從,雖然未曾見過董卓的飛熊軍還有西涼鐵騎。但是從韓猛的隻言片語間,自己也能感受到其之強大。
而現在,這白馬義從,也是如此。
靜默無言,全不似周圍騎兵一般,大呼小叫。而是陣型嚴謹,軍容不亂。
韓猛嘆了一聲,言道:“白馬義從,飛熊軍,西涼鐵騎。聽說幷州丁原帳下大將呂布,率領的也有一支精騎,號爲幷州狼騎。此四騎,乃天下騎兵之驍銳,不知何時吾冀州,也能有如此雄兵!”
韓猛一番話,說的周圍衆人無不點頭認同。冀州一望千里,多是平原,極其利於騎兵作戰。
而對抗騎兵,最好的辦法當然還是騎兵。
可是,話是這個理,但袁紹現在也沒有辦法啊。
原先自己出重金,自劉虞處買了一萬戰馬,組建五千精騎。結果倒好,還沒顯出威力,全搭在了孟津。
現在,自己就算有錢,也不好買到戰馬了。
倒不是劉虞不賣,而是沒有多餘的戰馬,來供應袁紹。
面對公孫瓚還有丁原,劉虞的壓力要大上更多。尤其是丁原麾下兩萬精騎,還有南匈奴部騎爲其羽翼,足有三萬餘騎。
而他自己手裡,只有那區區數千投靠的胡騎。要不然,與呂布的那一戰,也不至於敗了。
“哼,某倒是以爲公孫瓚之白馬,實乃插標賣首爾!”
就在諸人感嘆之間,一人突然出言,甚是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