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誠見到了河東衛氏兄弟。
沒有在未央宮內,而是在國相府中,一間會客室內。
高誠當仁不讓的坐在上手,身後佇立着閻行。左側是國相鍾繇以及其長史龐柔,右側是衛覬及其弟衛寧。
“伯覦此次前來長安,魏王可是有事相托?”
高誠問完,細盯着衛覬,腦海中則是想着幷州、冀州的局勢。
衛覬是作爲魏國使臣來的,其弟也是使團所屬成員。
“回周王,吾家大王只是聽聞周王誕辰將至,特使外臣帶來些賀禮,以爲周王慶!”
聽完衛覬說完,高誠不由揚了下嘴角。對,不錯,馬上自己就就要過生日了,可是這關董卓什麼事。
以前也沒見其操過心啊,現在跑過來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嗨,孤與魏王相交莫逆,何必在乎這等俗禮。”
高誠委婉拒之,卻不想衛覬又說道:“周王此言差矣,正是吾家大王心感與周王密交,這才送上一份心意。周王若是不收,覬可沒有顏面回見吾家大王啊!”
“唉~衛伯覦,這份禮,孤便收下了。現在,可以說說魏王到底想要做什麼了嗎?”
高誠突然應了下來,因爲腦海中不禁想起去歲張任與自己說的一件事。董卓與呂布有所勾結,想要迎回天子。
現在再想想去歲董卓要求周國大軍協助魏國拿下京畿,以及今日的遣使賀禮。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董卓忍不住了,還是呂布忍不住了!
“回周王,可否屏退左右!”
衛覬與高誠稟言一句,而後看向室外。室內的人,自是不用擔心。不是親復之人,想必也不會出現在此地。
高誠點了下頭,輕輕一擺手,身後閻行當即闊步出室安排。
不一會,閻行便再度回來,言道:“大王,以及妥當了!”
“伯覦,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周王,對於如今晉王,不知有何看法?”
衛覬說完,高誠眼睛一閉,默不作聲,懶得聽這些廢話!
高誠不說話,這場面當即就尬了起來,衛覬嘴角一抽,不由暗中吐槽您就算點個頭也行啊,總歸是搭搭話不是。
“伯覦賢弟,魏王有何打算,儘可言之!”
旁邊的鐘繇見此,接了一句話,畢竟這種事情對於周國來說也不是壞事啊!
有了鍾繇開口,衛覬總算是緩了一下,直接說道:“晉王這兩年來,威凌天子,暴虐於朝堂,天子先前以繡衣使傳密詔於吾家大王,誅滅奸臣丁原。不過,晉國實力不弱,吾家大王欲邀周王,共同出兵,再清君側,盪滌寰宇!”
衛覬說完,鍾繇不由看向自家大王。
高誠也是嘴角抽搐兩下,又是清君側?這回還是矯詔清君側?
這老董不會是玩清君側玩上癮了吧,再玩就真的玩壞了!
“伯覦啊,魏王不是有呂奉先爲內應嘛。據孤所知,丁原帳下精騎,皆爲呂布部曲。如此,攻滅晉陽,並非難事吧!”
“周王說笑了,吾魏國上下銳士不過三萬之卒,一萬精騎。又要防備京畿、河東東面之敵,戍兵日多。而且,呂將軍倍受丁原打壓,帳下部曲已然不多。那丁原又勾結黑山諸蟊賊以爲助力,所以北上清君側一事,還是要多多仰仗周國兵馬!”
高誠點了點頭,魏國確實沒有多少精銳兵馬,但也絕對不是衛覬所說的四萬兵力。要知道原先河東便有三萬河東步卒,當年京畿大戰後就沒有動用過。
而去歲佔據京畿時,用的可不是那三萬精銳。而是一羣新兵蛋子,這一點嚴顏看的可清楚的很。
兩萬多魏軍皆是布甲,連個皮甲都沒有。要不是曹操退出虎牢等地,恐怕加上嚴顏的第一軍也未必能打下虎牢。至於魏國奪取虎牢,應該用的是那三萬河東兵。
畢竟,河內兵再差,那好帶也是跟黑山賊糾纏了一兩年的兵馬。能夠迅速擊潰一萬河內兵,佔據野王,只靠那些連皮甲都沒有的新兵,不可能!
也就是說,魏國現在最少有五萬步卒,騎兵應該也不知一萬。有呂布爲內應,要說這一年半載,董卓沒搞到戰馬根本不可能。不過,老董的防守壓力確實大。
高誠點了一下頭後,又只顧思忖着心中所想,時不時還飲兩口茶,就是不說話。
這可就讓衛覬有些撓頭了,周王現在就是在等自己說這份賀禮啊。
“周王,吾家大王有言,若是此事功成,上郡可屬周國!”
衛覬說完,緊緊盯着高誠。
高誠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拿起桌案上的一本書籍看了起來。
下面鍾繇趁機言道:“伯覦賢弟,魏王這可就厚道啊。出兵晉國,魏國能出多少兵?不過區區兩萬之數,而吾大周卻要投入大量兵力。事後,卻又只分的上郡一貧瘠之土?”
“國相所言正是,吾大周若想取上郡,大可趁機據之。所耗最多不過萬餘兵馬,何必又要遠赴晉陽,與晉國主力交鋒?”
鍾繇身後的龐柔,亦是狠狠補了一刀。
衛覬無奈,只好又言道:“上郡、五原、朔方三郡!”
“啪!”
上首高誠猛地合上書籍,丟到桌案上,冷眼看了一下衛覬,起身便走!
“周王……”
衛覬剛起身喚了一聲,還未多說什麼,便被鍾繇攔住:“伯覦賢弟若是不能定,還請回書安邑,請示魏王吧!”
說完,鍾繇、龐柔也起身離去。
室內只剩下衛覬、衛寧兄弟,付於案前。
“阿兄,周王未免有些太不給大王顏面了吧!”
衛寧皺着眉頭,看向平靜如常的衛覬,不由抱怨說道。
衛覬卻是笑了一下,說道:“仲道,汝還年輕,不懂其中技巧。今日之議,不過是試探罷了,起碼吾等知曉周王到底想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