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妞心裡委屈極了,看着大嫂和娘這幅見錢眼開,好像巴不得一下子把自己賣出去的樣子。白二妞就覺得心寒,爲何自己有這樣的親人呢?白二妞能不心寒嗎?自己親孃勸自己去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做小妾,五十歲做自己爹都大了,可是就因爲人家出的銀子多,娘和大嫂都覺得合適,還說自己死腦筋。白二妞心裡冷笑,什麼親情,什麼母女情,都是鬼扯。
白二妞白了大嫂一眼,冷冷道:“大嫂好意思說,雖然我沒有爲家裡幹農活,可是大嫂身上的衣裳,侄兒身上的衣裳,哪一樣不是我靠這雙手掙來的。說句不好聽的,我拿這雙手掙的銀子,怕是比大嫂幹農活掙的還多。大嫂爲何願意讓我關在房裡做活,還不是大嫂知道我繡活了得,可以做繡品爲家裡換銀子。從我懂事到現在,沒吃過白家一口閒飯。這子大嫂好意思說我沒爲白家做貢獻,那請大嫂把我這些年貼補你的銀子,給你們一家做的衣裳,全都拿出來。”
白二妞根本不想撕破臉把這些話說出來的,可是大嫂太不近人情了,也太不講道理了。口口聲聲在這裡指責自己,可是她佔自己的便宜哪裡少。娘可以說自己,可是大嫂根本沒資格。
白大嫂當衆讓小姑子這麼一頂,臉上尷尬極了,紅着臉辯解起來,“沒有,沒事、、、、的事兒、、、、我哪裡、、、、要你銀子了。你這不是給你侄兒的讀書銀子嗎?大嫂先幫你侄兒收起來,你這做姑姑的,本就該爲侄兒出點銀子。也不想想你給的那些銀子有多少,哪裡夠咱們元寶讀書用。有你這樣的姑姑也是咱們元寶倒黴。人家稍稍出息一些的姑姑,哪個不是把孃家侄兒的花銷全包了。”
白大嫂說的頭頭事道。白二妞卻越聽越難受,什麼意思,把自己當成什麼了。當初管自己要銀子時,大嫂可向自己保證了,在自己的親事上面,大嫂一定會幫自己的。可是沒想到最後結果卻是這般,白二妞苦笑,自己早該料到的,爲何還要受騙呢?
白老婆子一聽兒媳婦要了白二妞的銀子。立馬臉色就難看了,“老大家的,你也好意思要你妹子的銀子,你不知道咱們家困難,盡把銀子往自個手裡拿,你是盼着我這個婆婆早死不成?”
面對白老婆子的質問,白大嫂自然只能乾笑,通常這種情況,白大嫂是絕對不會把銀子交出來。只會裝傻子混過去。“娘說的是,娘說的是,是兒媳婦不好,可是兒媳婦這還不是爲了元寶。我這當孃的不爲元寶打算,難不成還指着外人爲元寶打算。娘您說是不是、”
白老婆子黑着一張臉,“你當老孃是死人呀!元寶是老孃的親孫女。老孃不會爲元寶打算不成,老孃如今攢下的銀子。哪一文不是留給元寶的。你這臭婆娘,八成就是拿銀子買肉吃。或者就是貼補你孃家了,這個月別想再拿零花錢了。”白老婆子可不吃這一套,拿孫子當藉口,開玩笑,自己有那麼好騙嗎?
白大嫂見婆婆又要扣自己的零花錢,心裡恨透了小姑子,咋就不給自己留條活路,纔拿她多少銀子,就當着婆婆的面扯出來,好意思嗎?也不想想自己是大嫂,小姑子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自己的。若不是想拿她賣個好價錢,將來跟着一起沾光,自己早就把這個不會掙錢的小姑子趕出去了。白大嫂想想就憋屈,自己咋就嫁到這樣的人家,上面有一個惡婆婆在,下面有一個不給自己好處的小姑子。這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當初自己咋就嫁到這家呢?
白大嫂見婆婆來狠的,立馬決定撒潑,直接眼眶一紅,鼻涕眼睛就出來了。“娘,您說說看,我纔拿小姑幾文銀子,她就同我這個大嫂計較,您還不管事非黑白,就要斷我的零花錢,這若是元寶要買什麼,我哪來的銀子置辦,娘您可不能斷我這人月的零花錢,我還指着它過活呢?娘、、、、、”
媒婆婆繼續嗑瓜子看好戲,這白家的戲是百看百不厭,哪一次不是如此。若不是看着白二妞確實長得不錯,一雙手細皮嫩肉,也能送的出去,自己咋會來白家喝這粗菜茶呢?媒婆婆紅豔豔的臉上滿是得意,這一單做成了,自己可以在朱員外那兒拿到五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呀!
“行了,行了,我來可不是聽你們家內訌的。白婆子,你家二妞到底幾個意思,去還不是去。人家朱員外還等着回話呢?這朱員外可是城裡大戶,家裡做乾貨生意,日子也過的富足,二妞嫁過去肯定不會吃虧,這一樣的穿金戴銀,別提多威風呢?你可想清楚了,這閨女嫁的好,你可就跟着享福了。”媒婆繼續勸着白老婆子,希望這件事情快些了結,也好給朱員外回個話兒。
白老婆子陪着笑臉,又狠狠的給了白二妞一記警告的眼神,“老姐妹,你也知道我們家二妞從小千嬌萬寵的,這朱員外家既然有銀子,這聘禮是不是再加些,也好給我留點養老銀子。你也瞧見我家這惡兒媳,指着她將來養我的老,怕是活見鬼了。老三又不在了,我和老頭子唯一的依靠可就是二妞了,你看能不能、、、、、”
媒婆還有什麼不明白,說白了,就是要擡高價碼,這事兒媒婆也見得多了,也就只有鄉下人才會幹這事兒,把女兒送給城裡員外做小妾,靠着拿聘禮讓一家子吃喝不愁。不過這事倒也不稀奇了,媒婆見的多了。“罷了,你家二妞若同意,朱員外那兒我來說,務必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回覆。這朱員外也不缺那幾個錢,你們一家子趕盡把二妞哄好,把這事兒訂下來,到時候過禮銀子擡來了,你們不就有養老銀子了。”
白老婆子一聽價錢有得談,立馬眉開眼笑了,“好說好說,我家二妞這兒保管沒問題,這丫頭嘴上說不,可是心裡一樣想過好日子呢?只要老姐兒把價錢談好了,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