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妞眼瞧着媒人走了,眼淚就在眼眶子裡打轉,這天下狠心的父母不是沒有,從小白二妞也知道娘打的什麼注意,可是真到這事兒發生時,白二妞還是會心痛,還是會難過。能不難過嗎?讓親生爹孃送去給人做小妾,還是給一個老頭子做小妾。
白老婆子送完媒人進屋就見白二妞在掉眼淚,立馬就板起臉來,直接上前擰白二妞的耳朵。嘴裡也開始罵起來,“賤丫頭,哭個什麼勁兒,娘這還不都是爲你好,你也不想想,若是嫁給鄉下窮小子,你娘和你爹將來靠什麼養老,難不成真指着你大嫂,你大嫂什麼德性你還不清楚,怕是得把我跟你爹活吃了。
你娘當年若是有這般好事,鐵定不會嫁給你爹這樣的鄉下窮漢子,一輩子缺衣少食也就罷了,還要挨凍捱餓的。你娘自己過苦日子也就罷了,哪能看着你繼續過苦日子呢?所以娘這纔到處託人,一定要給你尋一門好親事,這年紀大一些沒事,年紀大的人才知道疼人,纔會對你好。再說有,只要有銀子,其它都不是問題了。”白老婆子繼續說着,深深的覺得自己勸女兒的話,絕對的正確。
白二妞只是掉眼淚,自己娘除了銀子什麼都不要,爲何自己會有這樣的娘呢?什麼年紀大一些,這是隻大一些嗎?白二妞一點也不想嫁,白二妞好想死,死了就不必嫁給朱員外,不必成爲孃的搖錢樹吧!白二妞無聲的起身,然後朝自己的閨房走去。
白大嫂見白二妞離開了。以爲她像以往那般,生氣往自己屋裡去。過幾日就好了。也就沒太放心上,不過婆婆的話卻讓白大嫂放心上了。與其跟着一個窮人過苦日子,倒不如嫁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老頭子。這樣吃穿不愁,還能到處得臉面。只可惜如今自己都有元寶了,就是想嫁也嫁不出去了。而且之前白大嫂就聽媒人同娘說過,那朱員外想找一個年紀小,又會生養的小妾,所以自己是沒希望了,白大嫂真覺得白二妞蠢透了,呆在這王家村。嫁一個窮小子有什麼幸福可言,這世上沒有銀子,到處都是看白眼。
白老婆子晚上把這事又同白老頭說了,白老頭自然不同意,白老頭本以來怎麼也得是正妻吧,結果老婆子居然要把二妞送出給人做小妾,而且還是一個比自己年紀都大的老頭子。這是白老頭沒辦法接受的,白老頭是貪錢,是沒本勢。是窩囊,可是卻不代表白老頭不要臉面呀!白老頭二話不說就同白婆子吵起來了,老夫老妻的在院子裡吵個沒完沒了。
而白家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傳到了城裡。王家村有人在味一上工,自然就把白家的事情當笑話說了。秋寧和王姐聽到之後只能說同情白二妞,其它真沒法子。白二妞若自己不能抗出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任由白婆子擺佈,要說起來白二妞也怪可憐的。她也算是白家唯一的明白人。沒想到就這樣一個好姑娘,也要讓白婆子賣了,想想就夠讓人唏噓的。
秋寧婉惜白二妞的同時,就會慶幸還好自己離開了白家,不然也許這會子就讓白婆子賣到青樓去了,還想在這裡開鋪子做生意嗎?也不知道白婆子是不是白二妞的親孃,咋就能想出這樣的狠招,把女兒賣給老頭子去做小妾呢?這樣的父母也真是極品,白家人果然沾不得。古代社會就是不好,如果在現代這樣的事情發生時,白二妞可以求助法律,也可以尋求社會幫助,總之根本不必這般受制於白婆子。秋寧倒是看不慣,可是秋寧一不能給銀子幫白二妞,二也不願意沾上白家的事非。所以秋寧只能在心裡期盼,期盼白二妞可以做出點什麼,不必真的給一個老頭子做小妾吧!
白二妞冷冷一笑,想讓自己嫁給一個老頭子,還不如讓自己死了算了。這個家沒什麼可以留戀的,本以爲自己靠雙手也一樣能養活爹孃,沒想到最後娘還是要把自己賣掉。白二妞怎麼可能就這般讓白婆子擺佈呢?在白二妞看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沒有必要爲這個家的人打算了,她們沒一個人真心爲自己好。大嫂和娘都是一樣的,見錢眼開。就算爹不是如此,可是爹只是爲了面子,如果自己嫁過去是正妻,哪怕是繼室,也許爹都會同意了。
所有的這些事,都讓白二妞打定主意了,自己不可能聽天由命,必需要離開,離開這裡。白二妞終於明白,爲何自己會一直羨慕秋寧了,不是羨慕她的好運,而是羨慕她的自在,她可以做她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是辛苦也好,還是勞累也罷,可是至少她可以爲她自己而活。可是自己呢?從會拿針線開始,就幫着娘掙銀子,到了現在娘還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不行,自己不能一直呆在這裡,等着娘把自己賣出去,必需要逃,要逃離這裡。
王二夜裡從城裡回到村子時,正好在村頭見到一個人影,當時只以爲是村裡的人,可是當人影走近一些了,白王二纔看清楚,面前的黑影居然就是白二妞。王二直接讓嚇到了,怎麼可能呢?可是不待王二問出口,白二妞就先哭起來。王二多少也知道白家的事情,對此深表同情,可是卻真幫不上什麼忙。
“二妞妹子,你快別哭了,這件事情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呀!”
白二妞止住淚水,擡起頭,看着王二隻覺得心裡更酸了,“王二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請你幫幫我好嗎?白家我是回不去了,我若回去我娘一定會把我賣掉的。我不想給一個老頭子做小妾,王二哥,你就幫幫我吧!”
王二一臉猶豫,“可是二妞妹妹,我一個窮小子,哪裡能幫到你呢?若是你能幫到你的,我一定會盡力而爲,可是你們家的事情,不是我能幫到的。”
白二妞痛苦的閉上眼睛,確實,自己家的事情,不是尋常人能幫到的。也正因此,自己纔會毫無留戀的離開,離開那個無情的家。“王二哥,我想離開王家村,離開平陽縣,你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