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池裳聽到榮軻的保證,語氣卻是淡淡的,滿不在乎的樣子。
榮軻正欲開口,卻發現池裳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對上了他的眼神,一字一句,“我問你,如果我和她同時有危險,你會救誰?”
她和華書芹,他究竟會先選擇救誰。
“自然是你。”榮軻想都沒有想,直接的脫口而出。這根本就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事情。自然是她。
“是麼。”池裳卻是微微的低下頭去,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可是每次,你都不是這麼做的。”
榮軻心神一震。
他知道,她說的是那次,在皇宮。他選擇救下的是華書芹,而將她,至於萬箭之中。莫說是她,即便是自己,這些日子來,想起過去的事情的時候,都會有些後怕,更是後怕,當時的自己。
“不,你信我。以後,絕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榮軻着急的保證,卻沒有對過去的事情說過什麼。
對不起這樣的言語,他已經說過一次,就不會再說第二次,因爲他很清楚,這樣輕飄飄的三個字,其實沒有任何的分量,更加的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自己在池裳心底劃上的傷痕,只能夠由他自己,慢慢的縫合起來。
只要,池裳願意給他這個時間。
“我也希望不會再有,沒有誰願意將自己永遠的放在危險之中。”也沒有人願意一次兩次的讓自己活在生死邊緣。
“第一次,是在亂葬崗。”榮軻開口,突然的提起了往事。
在亂葬崗,自己假死的時候,那是池裳第一次,陪着自己涉險,毫不猶豫的飲下毒藥。
“第二次,是在皇宮。”
在皇宮,那一瞬間,他選擇了心底的偏頗,選擇救下了華書芹。將她至於危險之中。
池裳愣愣聽着,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不會有第三次。”榮軻聲音冷冽,卻是異常的堅定。
他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有心也好,無意也罷,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再有第三次。
池裳眸中微動,“希望如此。”希望如他所說,真的不會再有第三次的發生。若是有,她只害怕,自己會真的撐不下去。
“你聽着,若是有第三次的話,我會害怕,我真的撐不下去。”心裡如是想着,池裳也就這麼的告訴了榮軻。
“撐不下去也要撐!”榮軻突然的開始生氣,有了脾氣,“無論怎樣,你都必須在本王的身邊,寸步不離。”
他可以對過去的事情負責,可以在以後的日子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彌補她,更加的可以接受她任何的懲罰,可是唯有一點,他的底線,絕對的不允許池裳離開,哪怕只有一步。
這樣強硬的態度,當真的是榮軻一貫的脾性。
池裳沒有被他嚇到,倒是問出了一句弦外之音,“你這是在害怕,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麼?”
“不會。”榮軻回答。
可心底,卻是浮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不安,幾乎就是要將他的理智給統統的淹沒了。
“榮軻,人心是會累的,我若是真的想要走,必然會有我的法子,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給我這個機會。”不要讓他們,走到這樣的一天。
她在榮軻的身邊待了多年,追逐了榮軻這麼多年,很多時候,骨子裡的狠絕,其實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若是兩人真的走到了那一日,她只怕,會比任何人都要心狠,都要決絕。所以她希望,榮軻永遠的都不要給她這個機會。也不要讓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累了,很想睡覺。”池裳身心俱疲,逃不開榮軻的懷抱,就索性的將自己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身上,任由着他抱着自己,眼皮都已經開始上下打架了。
她很困,真的是很疲累。尤其的是在吃飽了以後,就更加的想要睡覺了。
看着池裳難得小鳥依人的模樣,榮軻心神一動,忍不住的伸出手,輕輕的拖着她的後腦勺,“晚些睡。”
這段時日,他有些繁忙,至少也有一月的時間沒有好好的和池裳在一起過了。他們之間總有太多的因素影響着。
池裳只消一下,就立刻的聽出了榮軻話裡的意思,“不要,榮軻,我今日真的很累,放過我好不好?”一旦的是動了那樣的念頭,池裳就知道榮軻想要做什麼。
他在這樣的事情上向來不知道輕重,每次狠的,都將她往死里弄。
這次,又是隔了這麼許久的時間,她不用想也知道,榮軻是憋了多久,要是自己今天真的應下了,只怕一夜都別想入睡了。
可是這幾日,她真的是很累,很不想要。只好在事情發生之前,開口求饒,“讓我休息一下,最近太多事了,求你饒過我。”
這個時候尚且還是有着商量的餘地的,一旦的開始了,她太過於瞭解榮軻的性子,哪怕自己喊破了喉嚨,哭紅了眼睛,都別想讓他放過自己片刻。
榮軻在池裳的嘴巴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她不願意,自己也就不想太勉強她。
只是,這看似懲罰的動作,卻偏生的是懲罰到了他自己,身體裡的那股子火氣,更加的是壓制不下去了。
池裳靠的榮軻很近,卻不敢再有半分的亂動,他身體的反應,自己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不敢繼續的招惹他,“那個。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她感覺自己很危險,男人在這件事情上面,向來的是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可言,她知道榮軻忍得辛苦,要是真的忍不住了,這最後遭殃的,還是她自己。現在躺在榮軻的面前,簡直就是將自己置身於一個極爲危險的境地。
“擔心什麼,本王說了不會動你,今日就不會,你若是繼續看着,恐怕就要不一定了。”榮軻似笑非笑的看着池裳,知道她是真的累了,眼底的一片青黑,看的清楚。
昨夜她,一夜未眠。
自己哪裡還捨得折騰她?
也是自己活該,這看的着吃不着的感覺,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榮軻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即便是在這種事情上面也是一樣,可是面對着池裳的時候,那些所有的所謂的自制力,全部的都變成了廢話,能夠忍得住,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嗯,好。”池裳也是撐不住了想睡,即便是今日一直在休息,可是腦子裡總是記掛着榮軻,根本的就沒有睡好。
現在榮軻回來了,池裳也就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眼睛已經閉了起來。
榮軻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池裳已經是閉上眼睛,直接的睡着了,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他是說了不會動她,可是沒說,這麼快的就讓她去睡覺的呀。
起碼,可以幫他用其他的方式解決了再去睡覺也好。
不然的話,自己何苦一直的躺在她的身側。
看着池裳熟睡的模樣,榮軻心底生出了一絲濃厚的挫敗感,輕輕的將她身上的錦被蓋好,自己起身離開。
看來這下子,他是不想出去,也不得的不出去了。否則這股火,是徹底的壓不下去了。
“當真拿你沒法子。”榮軻轉身,輕輕的在池裳的額頭吻了一下,才終於的離開屋子。
末了,關門的時候,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自己心底那股莫名而來的恐懼,讓他有些剋制不住,恨不得是一刻也不想離開池裳的身側。
剛剛的將面前的屋門合上,榮軻突然的就後悔了,那種驟然失去的感覺一下子的席捲而來,將他的身子裡的火氣早就平息了下去,沒有留下分毫。
手擱在門框上,用力,就想要推開屋門重新進去。
這一刻,他腦中似乎只有一個念頭,不能離開池裳,自己不能看不見他。
“王爺。”江祁卻是在這關鍵的時候,出現在了榮軻的身邊,“榮尋回來了。不過出事了。”
榮軻將心底的不安盡數的壓制了下去,和江祁走的稍微的遠了一些,生怕打擾到池裳,“何事?”
昨夜追查榮尋的下落,一無所獲,卻是牽扯出了另外的一個人,縱然他現在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卻還是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榮尋雖然是回來了,卻身受重傷,臉上被人毀了容貌,就連喉嚨也被人灌了藥,只怕以後就是好好說話都很困難了。”江祁說話間,稍微的有些不忍,畢竟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童,無論大人想要利用他做些什麼,終歸幼子是無辜的。
當時他看到榮尋的時候,也是震驚的,渾身上下,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浸泡在血液中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大大小小的不下百個。
只是不知道,挾持榮尋的這些人,究竟的是打的什麼主意,將人傷成這樣,卻還沒有要了他的性命,還把人給送了回來,實在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先派人盯着,若是還有變故,即刻來回稟。”
“是,屬下明白。”江祁很清楚現在的局面,自然不敢有半分的懈怠,早就是派人在宮裡各處都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