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的傷勢沒有大礙,池裳身邊的暗衛將皇宮的裡裡外外找了個遍,可是就是沒有看到方纔行刺的人,刺客明目張膽的在皇宮中,他的面容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人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毫無蹤跡。
“下去吧,本宮知道了。”池裳的心裡大概的還是可以猜的到的。
那個刺客既然的敢那麼的囂張,穿着那麼顯眼的衣物在宮中行刺,還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面容露出來,無非就是因爲沒有人可以找的到他罷了。
易容術,這樣的術法縱然少有,但是有夕月在她的身側,她也是見怪不怪了。
“書畫,你的傷怎麼樣?”池裳將面前的人扶起來,詢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面對着書畫的時候,總是隱隱的有些抗拒。
按道理說,這是救了她的恩人,她應該的是充滿感激的纔對,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給她的感覺,讓她有些想要遠離。
不過池裳還是將這樣的感覺壓制下來了,畢竟眼前的人,算是她的恩人,她不可以這般的恩將仇報。
“多謝娘娘關心,奴婢的傷沒有事。”書畫捂着自己的傷口,看着面前的人,沒有絲毫的破綻。
她在皇宮裡面生活了那麼久,過去是華書芹的時候,假裝着應付皇上和太后,現在又要應付着宮中裡裡外外的人,她的演技,自然的已經是練就的很好。
對付一個已經失憶的池裳,小菜一碟。
今日,自己的傷勢是因爲池裳纔有的,以後,她一定的是會讓池裳加倍的還回來的!
“池裳,有沒有受傷?宮裡的侍衛都是怎麼巡視的!”池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榮柯氣急敗壞的聲音就直接的從屋外傳來了。
下一刻,人還沒有反應的過來,就被榮柯死死的抱在懷中了。
上一次,這一次,在不長的時間裡面,池裳就在這皇宮,已經遭受了兩次的生命威脅。
榮柯心裡明白,榮安在這皇宮安插了人手,看着這個架勢,很快的是要在他的面前現身了!
池裳被榮柯抱在懷中,忍不住的輕輕的開口相勸,“你就不要生氣了,這件事情和侍衛沒有關係,必然的是早就預謀好的。”
一個和夕月一樣,精通易容術的人想要混進皇宮的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她自己偷偷的跑到顧宅的藥房附近,才受傷的。
那個地方,本來的就是因爲顧清鴻的命令,是不可以有任何的人可以靠近的。
所以這件事情,真的是怨不得任何人。
都是她的錯。
她不希望因爲自己的原因,而有更多的人被遷怒了。
“隨朕回宮,以後不允許出來。”只要是一離開他的視線,池裳就會出事。
在顧宅中,一樣的不安全。
池裳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急忙的阻止,“榮柯,我不想被你關着,我保證不會再讓我自己出事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更何況,書畫因爲救我受傷了,我應該多來看看的。”
書畫?
榮柯這才注意到,屋中有一個受傷的宮女,剛剛的看到,就將視線挪開了,隨口道,“朕自然會賞賜她,給她請最好的太醫,至於你,隨朕回宮。”
池裳皺眉,明白榮柯的脾氣是上來了,可是今天這一次,自己不能妥協。
要是自己答應了和榮柯一起離開的話,這顧宅,她一定的是來不了了,至少在父親入宮之前,她就來不了了。
“我不回去。我已經被你鎖着了,你還想要如何,這一次是意外,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將我關起來。爲什麼只要在皇宮,你就變成了這樣,在池府,在驪山,你都不是如此。”
池裳說着說着,心裡就越發的難受了,將榮柯的手甩開,“在驪山和池府,你是我的夫君,但是在這皇宮,你就是掌管天下的皇帝,是不是?”
“朕沒有那個意思!”
她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知道他是擔心自己。
可是現在,她必須要有留在顧宅的藉口。
她還沒有找到機會尋到解藥,也更加的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找到解藥。
“榮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我不是恩將仇報之人,我也不想,日日的留在宮中胡思亂想。”一想到父親入宮,自己什麼都不記得的事情,她心裡就亂的厲害。
榮柯皺眉。
他清楚的知道池裳的癥結所在,所以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是不敢來硬的,他們之間,就好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一般,將二人死死的困在了裡面,誰都出不去。
卻也都不願意妥協。
“好,你若是執意留在這裡,朕不攔你,不過入夜以後,朕會帶你回去,在這裡,至多給你三日的時間,三日後,必須回宮。”三日以後,這宮女的傷勢應該的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池裳也就沒有了出來的藉口。
他不會允許她久留在這裡的。
他的心裡不安定。
池裳知道,這已經是榮柯最大的讓步了,讓她在這裡三日的時間,也是足夠,她好好的想一想這件事情了。
躺在牀上的書畫,看着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就站在身側,卻不能說,不能看,對自己,就連一個目光都沒有。
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池裳的身上,憑什麼?
分明是是她,是她華書芹,纔有資格站在皇帝的身邊的,自己變成今天的這個地步,都是面前的人害的。
只要他們分開,只要池裳和皇帝分開,皇帝就會是她的了。
即便最後她得不到皇帝的心,也絕對的不會允許別的女人得到,她華書芹看中的東西,要麼擁有,要麼就,徹底的毀掉!
屋中還有着一個傷員,池裳不好在這裡和榮柯多說些什麼,只是將自己方纔遇到的奇怪的刺客的事情告訴了榮柯,讓他去調查。
池裳心裡明白,這個刺客開始的時候或許真的是想要自己的性命的,可是後來那樣的舉動,卻是更加的奇怪,也更加的讓她毛骨悚然。
那個刺客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獵物一樣。
對,就是在看屬於自己的獵物。
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榮柯離開,卻也是將這屋子圍成了鐵桶一般的存在,就連江祁,都被留在了屋外。
池裳坐到書畫的身側,詢問,“你爲什麼會救我?還有,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池裳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所有人都會有自保的心裡,所以能夠在那樣危機的時候用性命搭救自己,池裳總覺得這背後必然的是有什麼淵源的,只是她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最重要的是,那個地方是,是沒有人敢過去的地方,這個宮女出現的這麼及時,自己多少的還是有些懷疑的。
書畫早就猜到了池裳一定的會問她的,因而這個說辭,一早的就想好了。
“娘娘,請讓奴婢慢慢的回答您的問題。”書畫撐着自己的身子坐起來,儘量的是讓自己看起來虛弱一些。
“你們都先下去。”池裳掃視了一圈,將屋中的閒雜人等全部的請了出去。
“是,奴婢告退。”
“你現在可以說了。”
“是。娘娘,您對奴婢有恩,所以奴婢一定要救您。若是不救,奴婢的心裡過不去。”書畫看着池裳的目光,盈盈切切的,好像真的一樣。
“娘娘,奴婢的兄長曾經是池家軍的一員,在池將軍的手下當差,當年在戰場上,池將軍還救過兄長一命,雖然後來池將軍不在了,兄長後來也因爲戰爭丟了性命,可是池府對奴婢家的大恩,奴婢是絕對的不敢忘記了,若不是池家,奴婢哪會到宮裡來當差,當初兄長也不會被那樣的風光大葬。”書畫表現的有些激動,看到池裳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是看到了恩人一樣。
池裳反應了一下,大概的是明白了書畫說的是誰。
池將軍,應當的就是自己的兄長池墨。
至於池家軍,這個池裳雖然的是不記得,但是這幾日在池府的時候,榮柯曾經和自己講過的,所有的關於池家的事情。
池家軍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忠君報國。
最後卻因爲皇權爭鬥,只能落個隱居的下場。
好在如今,還殘存的池家軍,都在榮柯的手中,繼續的是將他們訓練成,這東周,最精銳的士兵之一。
“娘娘,兄長的性命是池家給的,您出事了,奴婢一定會捨命相救的。”
書畫說的誠懇,況且這件事情是無從考證的,畢竟池家軍的存在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還因爲。池家軍的部下衆多,根本無從查起。
“那你爲何會出現在藥房附近?”池裳相信書畫說的話,但是這個,還是一樣的有所疑惑。
關於這個,書畫怯生生的看着池裳,半晌的沒有開口。
“怎麼,不能說麼?”
書畫搖搖頭,“不是,不是不能說,奴婢,奴婢是跟着您過去的。”
池裳一愣,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藉口,“跟着我?你爲什麼要跟着我?”
那裡是藥房,書畫是顧宅的丫鬟,不會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所以……
書畫刻意的看了看外面,然後拉着池裳,湊在池裳的耳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請恕奴婢斗膽問一句,您是不是想要憶蠱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