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冥說的沒錯,南雪凰現在內傷極其嚴重,不宜連續作戰,會輸不說,還恐有生命危險。
若是以往生琴,倒也不是沒有贏的可能。
但以她目前的傷勢來看,就算是贏了,也必會讓內傷雪上加霜。
很有可能發揮不了元力,將內力消耗殆盡,到那個時候,就白白便宜了最後一個出場的鳳沁公主。
可,若現在讓她擂臺認輸,退出比賽,她心有不甘。
她,好不容易纔闖過一關又一關,弄的身負重傷。現在退出比賽,那她之前受的傷,全都白受了。
若說,她之前參加比賽,只是爲了歷練,奪得入秘域的名額,纔會拼盡一切,讓自己站在擂臺上。
那麼現在,她不僅要得到入秘域的名單。
她還要讓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世人口中的廢物,是如何打敗一個又一個被稱之爲天才的人物。
她曾在君耀面前撂下過話,總有一天她南雪凰的名字,會響徹整個蒼穹大陸,乃至萬里天下!
雙手抱拳,客氣的施了一禮,她輕笑道:“我雖然身負重傷,贏的機率渺茫,但不會選擇不戰而敗。縱是有性命之憂,我也會全力以赴,尊重我的對手。”
炎冥逐漸蹙起濃眉,看着南雪凰的眸光糾結複雜。
在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南雪凰現在的傷勢,不利於繼續作戰。一旦強行運功,定會加重傷勢,會有生命危險。
可南雪凰,居然執意繼續。
要知道,就算南雪凰贏了,也會丟掉半條命。哪還有實力去對抗最後一名上擂臺的鳳沁公主?
說倒底,南雪凰是在給鳳沁公主做嫁衣!
再則,南雪凰之前以真言丹,當衆讓鳳沁公主難堪。
鳳沁公主是絕對不會饒過南雪凰,指不定會在擂臺上殺了南雪凰。
南雪凰選擇繼續,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南姑娘,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你贏我,恐怕也難以對戰最後一名上擂臺的人。”
他不同,他沒有受傷,對付風沁公主根本就不在話下!
南雪凰不改其意,傲然一笑,“多謝炎公子提醒。我既已做決定,斷不會退半步。”
南雪凰執意如此,炎冥自然也無話可說,畢竟,南雪凰的生死與他無關!
他不過,是對南雪凰的剛烈不屈,狂傲豪邁,有幾分欣賞。
若是,南雪凰當真選擇不戰而敗,他內心深處,到不覺得,南雪凰有哪一點值得他去欣賞。
就衝着南雪凰那一句尊重對手。他這一戰,也必不會使用混餚對手的陣法,來取勝。
若是那般,倒顯得自己不夠坦蕩,“既然如此,南姑娘,請。”
客套的話一落,炎冥掌心釋放的元力球,猛地砸向南雪凰,在南雪凰迅速閃身的瞬間,手裡的寒光灼灼的璇璣刀,閃着雪亮的銀光劈了過去。
璇璣刀是把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上等寶刀,一旦出刃,必見血光。
刀鋒凌厲來勢兇猛,南雪凰避之不及,索性不避,快速將手裡的冰蠶絲甩向劈來的璇璣刀,手指驀地用力。
只聽“砰”的一聲,削鐵如泥的璇璣刀,竟被冰蠶絲硬生生的割成兩斷。
因用力過猛,南雪凰的手指在璇璣刀被割斷的同時,也被冰蠶絲割傷,鮮血頃刻溢出,順着冰蠶絲滴落。
陪伴自己多年的璇璣刀,竟被南雪凰的冰蠶絲輕易割斷,炎冥臉色大變,眼裡騰的一下燃燒起憤怒的火焰,周身元力爆漲,兇狠的朝南雪凰一波一波的砸去殺傷力強悍的元力,同時躲避冰蠶絲的攻擊。
兩人的撕鬥兇猛激烈,來來回回近百招,內傷極其嚴重的南雪凰,明顯落於下風,很快身上多處受了重傷,便不是猛攻猛打的炎冥的對手。
“看來,只能用往生琴了。”她雖然暗暗服下聚靈丹和調理內傷補氣的丹藥,卻也敵不過炎冥。
當下連連退守,並在同時取出往生琴,將手裡的冰蠶絲迴歸往生琴,邊後退,邊快速的撥動琴絃。
琴聲響,弦刃出,直擊追攻而上的炎冥。
衆人一直見南雪凰使用摺扇爲武器,後又是冰蠶絲,都只以爲摺扇和冰蠶絲纔是南雪凰的順手武器,卻沒有想到,南雪凰的真正殺手鐗是琴。
琴聲一響,不僅炎冥被詭譎透着魔幻的琴聲給誘致輕緩攻擊的速度,被凌厲的琴刃震退三丈,就是連廣場上精神力薄弱的衆人,皆是臉色大變,神情恍惚。
“往生琴。”夜修塵雙眸陰鷙的看着南雪凰手裡的往生琴,眉宇間滲出駭人的戾氣,有資格彈奏往生琴的人,只有那個人,九卿居然讓一個凡人玷污往生琴!狠狠的咬牙,他轉頭冷視着九卿,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當真捨得。”
九卿紫眸閃了閃,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被陰森殺氣籠罩的夜修塵,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指尖的茶盞,風輕雲淡的從脣齒溢出一句,“本座的東西,自有本座做主。”
換而言之,本座的事情,幹你夜修塵屁事!
“哼!”冷冷一哼,夜修塵握着扶椅的手掌,不由的緊攥成拳,極力的剋制着內心的滔天怒浪,“你把她,當成她的替身?我警告你,她不配!”
九卿紫眸漸漸眯起,眸色一如繼往的慵懶,對夜修塵的話,置若罔聞,不予理會,眸光倦怠的淡掃了眼廣場上均受琴聲影響的衆人。
身爲召喚師的東陵景精神力異於常人,不會輕易受琴聲的影響,很快就察覺琴音不對,“這琴聲,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雲頌雖不是召喚師,但精神力卻也不是很薄弱,在感知琴音有迷惑人心的魔力時,就迅速封住自己的穴道,“我果真沒有說錯,有她在,準有意想不到的新鮮看。”
曾經廢名遠揚的傻子廢材,如今搖身一變,成爲萬從矚目的全能系天才。並且還是名萬年纔出的召喚師。
身旁有神獸守候不說,隨手便能拿出各異別人求之不得的武器。
千年冰蠶絲如刀槍不入的羅天蠶絲一般珍貴非凡,能以千年冰蠶絲爲琴絃的琴,必不是普通的琴,只怕真正是絕世無兩。
雲頌表示,他很嫉妒!
如果雲頌知道普天之下,僅有的兩件羅天蠶絲,有一件正穿在南雪凰的身上,估計會嫉妒的吐血。
東陵景凝望着擂臺上,彈琴控制炎冥的南雪凰,眼底透着幾分道不清的神色!
“你難道沒有發現,雪凰身上的衣裳,有些與衆不同?”雲頌若有所思的說着,眸光瞟了一眼仲裁席上的那抹風華天下的男子。
他在擂臺上,有近距離接觸過南雪凰,無意間留意到南雪凰身上的淺紫色衣衫。
那是萬金一尺的月華蠶絲錦裁作而成,和仲裁席上九霄聖主身上的衣袍是同一個花色,同個款式,並且是同一個顏色!
怎麼看,都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他們認識。”至於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僅憑之前九卿救南雪凰時的親密舉動,東陵景也猜出個十之八九!
“認識?”雲頌眼睛一瞪,滿是不可置信,今日可是九霄聖主第一次現身,南雪凰怎麼會和這位神秘強大的聖主認識?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東陵景把眸光投向那抹高高在上,渾身透着慵懶高貴不可侵犯的身影,沉聲道:“本王也不知。之前,就是他從本王手裡,救走南雪凰。本王猜想,南雪凰能出現在擂臺上,也是他的手筆。”
兩人穿一樣的衣衫,不恰恰說明,昨夜她們在一起!
想到這個可能,他胸口一悶,室息的讓他難受!
“聽你說來,他們早就認識了。”雲頌定定的看着擂臺上的南雪凰,若有所思道:“據聞,九霄聖主出席此次大會,是爲了選舉九霄聖女。南雪凰會不會就是……”
後面的話,雲頌沒有說出口,但,東陵景很清楚,他想說的是什麼。
因爲,他自己的心裡,也是那樣揣測的!
擂臺上內傷嚴重的南雪凰,僅剩的內力已經隨着不斷的彈奏往生琴,而逐漸流失,撐着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身子,緊咬牙根,嚥下自喉嚨溢了的鮮血。
終於在炎冥跪在擂臺上的瞬間,停了下來。
鮮血從炎冥的嘴角溢出,他胳膊和肩膀,被琴刃所傷。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僅仔的最後一絲理智在琴聲停止時回籠。
終是不支的噗通一下單膝跪地,眸子略微渙散的盯着同樣脣畔流血,面無人色的南雪凰,虛弱的話吃力的從喉嚨溢出,“你,當真是拼命。就是不知,你可還有命,對付鳳沁公主。”
嚥下滿口腥甜,南雪凰將往生琴的琴尾,倒立抵在擂臺面,支撐着她已虛弱無力的身子,睨着受傷的炎冥輕蔑一笑,“我在你面前沒有倒下,就斷不會在鳳沁公主面前倒下。”
看着擂臺上站的筆真的南雪凰,陌清風眸色澄亮,轉頭看了眼氣場似乎不對的夜修塵和九卿兩人,正想說些什麼,忽見正豪匆忙來報,他眸色一沉,問:“鳳沁公主可有脫離危險?”
正豪緊鎖眉心,附脣到陌清風的耳畔,低語了幾句,便見陌清風神色逐漸凝重下來,“嗯,我知道了。宣佈比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