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寒身上的癡情咒,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解開。”木曦璉微微點頭,語氣稍微一頓,又道,“不過,若是解除了他身上的癡情咒,他可能就不會再愛你,很可能,還會忘了你。”
“他或許本就不該遇見我。”白薇萱聞言一怔,隨後自嘲地笑了笑,道,“忘記或許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的。”
“可是你們已經遇見了,你的記憶不會被抹除……”木曦璉看着白薇萱,欲言又止。
“嗯,告訴我該怎麼做吧!讓我記得他,就算是彌補我心中的一些愧疚吧!”白薇萱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深吸了口氣,說道。廣詩寒因七世前的癡情咒被困千年,等待了千年,又守護了她幾百個日夜,她已經知足了,現在,也該是他解脫的時候了。
“好吧!”木曦璉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揮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流星,印入白薇萱的額頭之中。一股奇特的信息隨之傳入白薇萱的腦海,很快,她便得知了解咒之法。
忘情之吻。
以情爲渡,一吻忘情。這是木曦璉幾百年來,閱覽無數法術、秘訣以及各種違禁之術,才最終研究出來的方法。癡情咒對外界防備最爲厲害,一般的法咒想要強行將它驅除根本不可能,再加上有着天妙意念的影響,若是強行解除,會直接引起反噬,廣詩寒便會被情毒殺死。
所以,解除癡情咒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受術者動情之時,癡情咒防備最薄弱,再加上其對身爲天妙轉世的白薇萱不會太過牴觸,所以由她在那個時候,來施展忘情之術,解除廣詩寒心中的癡情咒,再好不過。
但,讓白薇萱有些糾結的是,她必須要引導廣詩寒動情,然後還要吻他。白薇萱微微有些難爲情,隨後臉色卻是一正。好嘛!她堂堂現代人,堂堂白薇萱,吻一下而已,怕什麼?
“你也不必心急,一切順其自然吧!”木曦璉見白薇萱在獲取了那樣的信息後,臉上瞬息萬變,不由輕笑着說道。
“……”白薇萱呆了下,心中暗自嘀咕,她心急個毛線啊?該急的是廣詩寒吧!
“對了,你要取烈陽之心的話,就隨我來蓮池中心吧!”木曦璉抿嘴而笑,白薇萱的表情被他完全看着眼裡,他也沒有揭穿她,反倒是提醒了白薇萱來此的目的。
“我……”驀然被木曦璉拉回現實,白薇萱臉色頓時煞白,和眼前的這個人交談了這些時候,她根本沒法就這樣看着他煙消雲散。
“別想太多,就算你不來取,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木曦璉則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面色十分的柔和,好似籠罩上了一層神光。
白薇萱看得有些恍惚,她想,若是這世上真的有仙人的話,非木曦璉莫屬。
“璉前輩,空束族……”白薇萱支吾了聲,還是忍不住問道,她來這裡就只見到了木曦璉,空束族好似真如傳言中的一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拿到烈陽之心你就會明白,天妙會告訴你一切。”木曦璉卻沒有多做解釋,見白薇萱沒有和他去蓮池的意思,便直接揮起一道風,將其帶到了蓮池之中。
芳香四溢的荷花,嬌豔而亭亭玉立,蓮池中寬大的蓮臺上,放置着一個如銅鏡形狀的石臺。石臺約莫有一人高,全身浸透着一種古樸的氣息。
一身白衣的廣詩寒已經靜靜的在那裡等待,視線時不時會飄到蓮池外的某一處。當白薇萱被木曦璉直接帶到這蓮臺之上時,她的視線正好與廣詩寒相觸。
那是一雙深如寒潭,又溫柔如風的眸子,讓人忍不住會深陷。白薇萱連忙挪開視線,心中回想起木曦璉傳授的忘情之吻,便有些悻悻然。 Www★ ttκΛ n★ C ○
“開始吧!”木曦璉回到蓮臺上,卻沒有多說話,平靜地看了廣詩寒一眼,便走到了那銅鏡形狀的石臺前。
“璉,空束族的事情,你真的一點也不願和我解釋嗎?”廣詩寒皺了皺眉。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空束族的滅亡是天命所向,你不必拘泥於過去。”木曦璉平靜地說道,雙手已然捏出了淡淡的金黃色光芒。他雙手向外劃開兩道虛圈,金色的光芒便映射到那石臺之上。
“爲什麼要把鎮魔棒傳出去?若不傳出鎮魔棒,就算取出烈陽之心,你也不會死。”廣詩寒猛然拉住木曦璉施法的手,將其脫離了石臺的範圍。
“胡鬧!”木曦璉一甩袖,溫和的臉上卻是有了一絲威嚴,“爲師當初是如何教導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鎮魔棒早該易主,泓是鎮魔棒自己選擇的主人。你非得違抗天命不可麼?”
“烈陽之心用我的便好,你爲什麼要插手我和天妙之間的事?”廣詩寒被木曦璉少有的威嚴震住了,隨後卻還是不甘地說道。
“哼!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和你揹負的使命,你是空束族有史以來最有可能成爲仙人的天才,不要因爲莫須有的緣故,丟棄自己的使命。”木曦璉的臉色有些冰冷,呵斥道。
“成爲仙人又如何,空束族早已經不復存在了。”廣詩寒卻是爭鋒相對,絲毫不做退讓。
“空束族不會滅亡。”木曦璉見狀卻是沉默了下,沒有再去斥責廣詩寒,他忽然轉身走向了石臺,周身泛起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璉,你……”廣詩寒,連忙出手阻攔,可他剛伸出手,就被金光彈了回來,根本無法接觸到木曦璉的身體。
“是空滅術,璉,你不要命了?”廣詩寒大吃一驚,失聲驚呼。
“夠了,我也已經活夠了,今日化身成烈焰,便是我最好的歸宿。”木曦璉淡淡地看了廣詩寒一眼,沒有停下腳步,他徑直走向了石臺,身形就那麼一點一點地融入到了石臺當中。
赤金色的光芒倏然乍現,石臺飛速地旋轉了起來,掀起一片劇烈的波動,劇烈的波動直接將廣詩寒推出了石臺一丈之外,如一堵無法跨越的牆,擋在了他的面前。
廣詩寒呆呆地望着這一幕,眼中似乎飛掠過無數的光景,最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木曦璉在石臺的烈陽當中,緩緩淡去,化成一顆耀眼的烈陽之心。
烈陽之心,非空束族族人自願不可得,非烈火焚身不可得,非心無雜念不可得。這至強之物,被人奉爲天地間至強攻擊的烈陽之心,從空束族出現以來也只是出現過少數的幾次而已。
木曦璉擁有着木仙之氣,天生對木系生物有着極強的感應,而且心本自然,是空束族中稍有的絕純之人,自然能夠煉化出烈陽之心。當然,空束族之所以很少出現烈陽之心,與他們的壽命也有關。
空束族族人壽命極長,但卻很少自然死亡,大多都是在戰鬥中死去。他們戰力極強,但是防禦卻極弱,在於魔族的抗爭中,是作爲尖刀的存在,但若一旦失去防守,他們又是最脆弱的那羣。
白薇萱望着那烈陽中漸漸形成的,心臟形狀的赤金色寶石,好似看着正在浴火的鳳凰,她知道木曦璉的意思,他的犧牲,或許就是爲了和天妙換取一個承諾,一個不讓空束族滅亡的承諾。
看着廣詩寒失魂落魄的模樣,白薇萱心中狠狠揪緊,是她,一切都是她,最初,是她擾亂了他的生活,導致他離開了自己的族,最後,又是她奪走了他唯一的族人的性命,讓他徹底的在這世上失去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