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他,要來了

青陽開動,根荄以遂,膏潤並愛,跂行畢逮。!霆聲發榮,壧處傾聽,枯槁復產,乃成厥命。衆庶熙熙,施及夭胎,羣生啿啿,惟春之祺。

這是漢《樂府詩集》的《青陽》。

意思是說,春天來了,小草開始生根發芽,春天的雨露滋潤萬物,春天的恩澤廣及尚未出生和成長的生命。萬物繁殖衆多,都是因爲受到了春天的福佑。

這雖然是首樂府詩集,其實也是在說明青陽的特性。

青陽,有春雨、有春雷、有春之生長、春之恩澤、春之賜福。

如果說少陽代表着春天初夏,太陽代表着夏天秋初,陽明代表着深秋初冬,那麼青陽代表着冬末初春。

用陰陽太極來說明的話,少陽代表着弱陽,太陽代表強陽,陽明代表着陽。那麼青陽是什麼,青陽是填補這個太極圓圈缺口的重要一樣,陽之陰。

常言說得好,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陰和陽之間,並不是孤立和靜止不變的,而青陽是陰陽消長、互根、轉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雖然他佔據的位置較小,卻極其重要。

到了寶室九仙天,在羽化天宮,青陽是他們這一派系功法的核心。

極其重要,僅是一個青陽的改年,穆豐講解了整整一個早晨。

草草吃過早飯,穆豐把孩子們攆出去給張大年送葬。

待到午,傅一搏參悟太清抱元掌,穆豐又開始講解太清抱元掌。

晡時過後,穆豐又講解玄門紫陽劍。

兩天的時間,講解三門功法,穆豐到不求他們練成,只求傅一搏和蘇久能將功法記住,然後好教給其餘十二個孩子。

修爲達到太玄境,又開啓神識。

穆豐好似達到一種不見不聞,覺險而避的境界。

當然,他更知道,不是他修爲到了這裡,而是雙腕牽機賜予他的一種能力。

嗯,也許說是不見不聞,覺險而避有些不完全正確。

穆豐不是能預知危險,而是能提前感覺到大概會有什麼事發生。

好似想在,他似乎預知到一個強大的敵人正向他臨近。

同時也預知到,這段悠閒的時光要結束了。

穆豐盤膝坐在青石,眼望東方。

是苦行道君張姒嗎?

千里之外,一葉輕舟隨波飄蕩,輕舟一位布衣道者踏浪而行,倏忽間,他的身形一定,舉目眺望,悠然一笑。

“似乎那裡有一個有趣的人在等着我。”

袍袖一拂,速度驟然加速。

“苦行道君張姒即將抵達阜陵...”

城守府,談開崖手攏着一柄玉劍,許久纔開口說話。

對面坐着一個黑瘦的年士,大冷的天手攥着一柄玉扇,時不時的插進袖裡又拿了出來,插進袖裡,又拿了出來,不厭其煩。

聽到談開崖的話,他的手一頓,笑了:“聽大侄子說,張姒不是有人預訂了嗎?”

談開崖的手也是一頓,擡起頭看着年士,認真的點點頭:“沒錯!”

年士的手緩緩從袖口抽出,看着談開崖臉色一正:“是真的,還是狂妄。”

還不待談開崖說話,年士接着搖了搖頭道:“太玄巔峰的苦行道君,沒有千軍守護,是你談開崖敢擋,還是我程炳淵敢擋,大言不慚,狂妄之徒。”

談開崖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手裡的玉劍。

烽火林家,寒碧坊內,大掌櫃拎着一柄小錘,輕輕敲打着一柄長矛。

是丈八蛇矛槍,彎曲如蛇信般的鋒刃,三道蛇形鋸齒狀紋裝飾在側面,寒鐵鎢鋼打造的槍桿嵌進矛鞘之,六道蛇形紋飾在小錘的敲打下盤旋着緊緊咬住矛杆。

“夏某十二年了,終於又間寒鱗蛇矛槍之風采...”

錘聲剛歇,火爐旁觀看許久的綠衣漢子開口讚歎起來。

大掌櫃雙目緊盯着手的丈八蛇矛槍,目光熱切隱隱有淚珠滾動。

“封刀十二年,我的寒鱗蛇矛槍終於再見天日了。”

大掌櫃緩緩把鐵錘扔下,左手微動,矛杆微轉,矛頭陀螺般旋動起來,呼嘯帶起一陣嗡鳴。

綠衣漢子輕輕鼓了鼓掌,讚了一句:“大掌櫃風采不減當年啊!”

大掌櫃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夏兄是青牛觀大長老,又是夏家天才大能,此次前來不是爲了吹捧玉某的吧?有話輕直說。”

綠衣漢子,青牛觀大長老,夏家大能夏爲峰,聽到大掌櫃的調侃,毫不羞澀,仍然嘴裡含着笑意:“玉兄,你我交往二十多年還不知道我的性格,有什麼事說什麼事,從來不遮掩。”

大掌櫃長矛一收,轉過身來,眼皮翻了翻道:“因爲太知道你了,所以纔不信你的鬼話。”

夏爲峰臉不紅不白的,雙手一端架在胸前,看着大掌櫃笑道:“白翎軍圖謀古臺府,朦朧坊見勢不妙走人了。談大城守把程老怪輕去商談,你我...”

大掌櫃搖了搖頭道:“烽火立,不參與此事。”

夏爲峰搖頭道:“這話,以前我信,現在我不信。”

大掌櫃擡頭撇了他一眼。

夏爲峰道:“烽火把白翎軍暗舵的消息給了那小子,結果二十八位高手無一生還,你還想立?”

大掌櫃氣往涌,隨即又被他壓了下去。

穆豐那一下子,的確讓烽火十分被動,他真的後悔把天蒼涯的任務交給他。

可,他又不能怨穆豐,誰讓他那死人了呢?

同時,他又爲穆豐的心狠手辣感到驚心。

死一個僕人,竟然讓八位天罡巔峰,二十二位武修陪葬。

真是夠狠的了。

可是,無論狠與不狠他都爲穆豐那個護短的心勁感到佩服,至少他做不到這樣。

驟然大掌櫃的頭向東看了一眼。

夏爲峰同樣轉過身向東北方眺望。

“他,要來了。”

大掌櫃喃喃一聲,提着寒鱗蛇矛槍的手緊了緊。

夏爲峰嘴一翹:“那位,真的要獨擋他?”

有些不相信,但更有一絲敬佩隱在眼底。

不管信不信至少他不敢說這句話。

天台寺的觀行師,朦朧坊內的紫蝶仙子幾乎同時擡起了頭。

觀行師拉着慈淨方丈,向寶峰玉皇廟趕去。

紫蝶仙子沉思着,然後果斷的帶領朦朧坊人退出古臺府。

穆豐淡然的收回目光,揮揮手:“叫天蒼涯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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