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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當是凡俗間的野獸,趁着日頭下山,暑氣稍緩,雙雙外出覓食而已。
而這裂齒虎,怎會如此兇猛?
僅憑鐵爪擋住飛劍,且飛身一縱十餘丈,碩大的身軀以及彪悍的氣勢,即使比起修仙高手也是不遑多讓啊!
無咎正想看着兩頭怪物怎樣獵食,異變橫起。
一頭裂齒虎,撲向阿三與阿勝。
另外一頭裂齒虎落腳無聲,也不見作勢,卻快如疾風,眨眼之間,一堵小山似的黑影從天而降。
無咎尚在慢慢後退,索性不躲不避,猛然擡起右手,扯起一道劍芒便劈了過去。
而裂齒虎不僅兇猛,且極爲靈巧,竟揮舞一隻前爪,“砰”的擊中了劍光。
無咎只覺得手臂巨震,飛劍偏斜。
又一隻粗壯的虎爪乘機而至,竟帶着“嗚嗚”的風聲。緊隨其後便是一張血盆大口,尖銳的牙齒便像是一道道利刃而透着森森的寒光。
這傢伙厲害啊,一抓二撓三咬,且迅若奔雷而力大無窮,若是換作常人還真的難以對付。
可惜遇到了我,只怪你個黑毛畜生今日倒黴!
無咎站着沒動,而便在虎爪觸及肩頭,血盆大口狠狠咬下之際,他突然縮下身子,整個人往前急衝而去,隨即手中的飛劍順勢一轉而光芒大作。只聽得“撲哧”一聲,人已掠地躥出去五六丈。而身後的裂齒虎卻是轟然墜地,竟從腰腹分成兩半,頓時腸肚橫流,污血四濺,徒勞掙扎了幾下,眼看着是不活了。
與此同時,又是一聲“撲通”墜地的動靜傳來。
那頭撲向水塘方向的裂齒虎,尚未逞強,便被阿勝所祭出的飛劍直接洞穿頭顱,直接從半空中摔在地上,濺起好大一片煙塵。而阿三早已跑出去二十多丈遠,猶自瞠目錯愕而餘悸未消的模樣。
阿勝則是端坐如舊,擡手召回飛劍,繼續閉目養神,頗有幾分臨危不亂的前輩風範,而他的嘴裡卻在出聲:“猛獸不足畏,膽怯最要命。阿三,還不將死虎收拾了……”
“嗯,多謝師叔教誨!”
阿三答應一聲,慌忙跑了過來,而到了死虎的面前,又抓耳撓腮遲疑不定。
擱在凡俗間,這裂齒虎的皮肉、骨骸,皆是難得之物,而對於修士來說,則沒有什麼大用。掘坑埋了?好大一堆,難免耗費手腳。放火燒了?尚不懂法術,也捨不得符籙。
阿三尚自作難,意外道:“師兄……”
十餘丈外,躺着另外一頭死虎。
無咎挽着袖子,手中劍光翻飛。轉眼之間,地上的死虎已是皮肉分離。一張血淋淋的毛皮落在草地上,隨即又是一大塊腿肉凌空飛起,應該不下百斤重,被他一劍橫穿舉在手中,這才咧嘴一笑:“阿三,撿柴生火!”
撿柴生火?
天吶,他還沒忘了吃肉。
阿三扭頭看向阿勝,而那位師叔並無動靜。他撒腿跑向不遠處的樹林,並不忘喊道:“我撿柴,師兄生火啊……”
低矮的樹林中,到處都是枯枝,揮劍隨意劈砍,轉瞬便是一大捆。
阿三抱着劈柴折身返回,樂道:“我來了……”
只見那位師兄一手舉着虎肉,一手拿出張紙符凌空拋去。而火光閃現的剎那,竟從中分開,倏然化作兩條火蛇,分別撲向地上的死虎屍骸。“轟轟”輕響,已然是烈焰成灰而火光消散。他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徑自走到鋪開的虎皮上盤膝而坐。
“哎呦,好神通!”
阿三驚歎着跑到近前,放下劈柴:“師兄的法術通玄,也該傳授一二,權當是提攜小弟……”
無咎沒有理會,只管手臂一擡,拋起肉塊,順勢抽劍而劍光閃爍。肉塊尚未落下,已被分成十餘片,再次被他一劍橫穿,催促道:“愣着作甚……”
阿三看的眼花繚亂,急忙擺好劈柴。
卻聽阿勝突然出聲:“哼,他所施展的乃是玄火門的神通,又豈肯傳你……”
那位築基的前輩雖然故作矜持,卻在留意着某人的一舉一動。
不料無咎伸手抓出一枚玉簡扔向阿三,滿不在乎道:“此乃玄火門的功法,送給你了!”
阿三被他的大方給嚇了一跳,頓作驚喜:“我的師兄……”
而驚喜未罷,一道人影倏然而至,當仁不讓“撲通”坐下,伸手搶過玉簡:“我且瞧瞧……”
阿三始料不及:“阿勝師叔……”
無咎放下短劍,撿起虎肉串在樹枝上,又摸出一張紙符,便要扔向阿三堆砌的劈柴。隨身攜帶的符籙尚存不少,多爲風火禁制之類。而尚未動手,他又收起紙符,稍稍凝神,曲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彈。一點火光倏然而出,近乎於透明,顯得頗爲微弱,卻散着一種無形的威勢而令人不敢小覷。
阿勝正在查看手中的玉簡,驀然擡頭:“真火……”
卻見無咎彈出火焰的瞬間,伸手一指。透明的火焰霎時變白,“撲”的一聲點燃了劈柴。
阿勝愕然:“以真火衍變爲凡火,而你尚未築基……”
方纔的那一點透明的火焰,築基真火無疑啊,雖然微弱不堪,卻有煉化金銀之威。倘若點燃劈柴,一下子就燒沒了。而經過法力加持,竟然變成凡火。如此隨心所欲的煉火之術,竟然出自於一個羽士小輩之手?
阿勝稍稍詫異,恍然大悟,一把收起玉簡,語重心長道:“阿三,玄火門的功法不易修煉,待我參悟一二,再相機傳授於你!而我元天門弟子,不該忘卻本分,倘若泄露風聲,以免節外生枝。切記!”
阿三面帶苦色:“多謝師叔……”
暮色四沉,一堆篝火在水塘邊升起。
無咎將虎肉架在火上燒烤,嘴角帶着微笑。對於阿三的鬱悶,阿勝的囑託,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玄火門的功法,早已修煉多時,留着無用,倒不如拱手相讓。而得了便宜之後,兩位夥伴也果然變得親熱許多。
“師兄,小弟修爲不濟,你要多多指點,何況都是瞰水鎮同鄉呢……”
“無咎啊,你方纔的御劍之術,很是不俗……”
火光的照耀下,無咎依然面帶笑容:“我有言在先啊,彼此既然結伴同行,自當赤誠相待,切忌相互猜疑……”
阿三連連點頭,討好附和:“師兄,你是我親哥!”
阿勝則是一拍胸脯,凜然正色:“放心便是!從今往後,你我同進同退。不過,我問的是御劍……”
無咎也不隱瞞,如實道:“並非御劍之術,而是凡俗的劍法!”
御劍,乃以氣馭使。他方纔抓着短劍劈肉,純粹藉助手腕的巧勁,以及用劍的嫺熟,與修士的法門毫無關係。
阿勝搖頭:“我不信!凡俗盡爲草莽之輩,豈能有此精妙的劍術?”
“有何不信?”
無咎的嘴角一撇,隨口說道:“豈不聞,這一招,鐵槍橫掃旌旗飄,這一招,猛龍過江動九霄……”他翻動着烤肉,眉飛色揚,恍惚間回到了往日,回到了神洲的山山水水之間。而焦糊的味道傳來,使得他遠去的心緒驟然一收:“哎呀,火候過了……”
阿勝以爲他藉口敷衍,不滿道:“胡言亂語……”
阿三倒是善解人意,笑道:“師兄喜歡多愁善感,顧影自憐……”
無咎也不辯解,自顧舉起烤肉嚐了一口。而虎肉的味道生澀,且透着酸味。他大失所望,隨手扔了虎肉,然後仰面朝天躺下。厚厚的黑虎皮雖然帶着血腥,卻也柔軟舒適。恰逢明月初升,天朗星稀。他又不禁心神微蕩,幽幽自語:“一劍斬碎天穹,且看那星雨落花……”
阿三不明究竟,又無所事事,抓起一塊虎肉架在火上。
阿勝抱怨道:“無咎啊,你身爲小輩,切莫故作深沉,不然將我置於何地?”
無咎摸出一枚玉簡遞了過去:“此乃四象門的功法……”
阿勝咧嘴笑道:“千慧谷弟子之中,唯你無咎,最是卓然不羣,幸虧我有識人之明!”
阿三忙道:“師叔……”
阿勝接過玉簡,順手藏起:“四象門功法難以修煉,且由我參悟一二再傳你不遲!”
阿三眨巴着一雙大眼,可憐兮兮道:“多謝師叔!”
無咎則是看着夜空中的一輪明月,若有所思道:“阿勝前輩,如你所說,天下萬物,均爲神人所留,且不論神族後裔何在,所謂的神人去了哪裡,又爲何離去呢?”
“啊……你怎會想起這個……”
阿勝接連收穫兩套功法,興致大好,卻又撓了撓絡腮鬍子,尷尬道:“這個……不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改日不妨問一問馮師叔……”
阿三卻是情緒不佳,舉起虎肉便咬了一口,又酸又硬,“呸”的吐出。他扔了虎肉,悻悻道:“依我看來呀,神人沒吃沒喝,跑到天上去了,說不定便在那圓月的上面……”
這傢伙信口胡扯,藉機着牢騷。
阿勝沒作多想,點頭道:“嗯,還真有月族一說……”
無咎疑惑道:“月族……”
便於此時,一陣熱風從遠處吹來。寂靜的夜中,突然多了一絲異樣的躁動。
阿勝猛然起身,回頭一瞥。
草地上的黑虎皮空空如也,一道人影擦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