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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
昏黃的天光下,碎石遍地,丘陵起伏,冷風嗖嗖,間或幾根白骨突兀凌空,使得荒涼的所在,顯得頗爲陰森詭異。
五道人影,慢慢停下腳步。
不管是太叔子,束豹,畢江,還是韋春花與韋柏,皆四下張望,滿目的愕然。
一行五人,在海面上守候數日,正當六月中旬的這日,風高浪急的海面突然塌陷,旋即一座黝黑的石山破水而出。據太叔子說,那便是半空山。於是衆人循着漩渦,來到水下。數百丈深處,漩渦之中,竟有一個洞口。接着穿過洞口,霎時景物變化。厚厚的海水覆蓋之下,竟是一片茫茫無際的荒涼天地。
“不,這並非幻境,而是天地浩劫中,遺存的上古蠻荒!”
“既非幻境,又怎會埋在海底?”
“天地之大,未知事物,何其多也,此地不過是虛空一隅,或光陰殘存,且稱之爲半空境……”
“月半浮現,海水半空,半空境的稱謂,倒也貼切。而你所說的寶物,又在何處?”
“我也不知,且慢慢找尋。不過……”
五人雖然錯愕,而其中的太叔子,倒是要鎮定許多,面對韋春花的質問,他舉起手中的一枚玉簡,示意道:“據《上古遺錄》所知,每月中旬,半空山浮現一回,而每回只有十日,錯過時辰,便將封在海底!”
“豈非是說,錯過時辰,此生此世,再難脫身?”
“也不盡然,只須等到下個月的中旬,一旦石山空懸,便能脫困而出!”
“事不宜遲,你我快快找尋……”
韋春花獲悉了半空境的原委,便急着找尋上古遺留的寶物。她在青山島左等右等,卻遲遲等不到無咎,忽而機緣上門,難免爲之動心。且她本人自恃甚高,又見太叔子等人沒有惡意,便想着快去快回,若能真的尋到寶物,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尤其是太叔子對於金盧島頗爲熟悉,來日說不定還有求助的地方。再者說了,出門在外,多多結交幾個道友,也在常情常理之中。
至於海船上的月族漢子的安危,她並不擔心,廣山與兄弟們聯手,便是遇到地仙都不怕啊。地處偏僻的青山島,又有誰敢招惹那羣煞神呢!
而翻過了丘陵,又是丘陵,除了遍地的碎石與白骨,依然還是無邊的陰冷與荒涼。
太叔子站在丘陵上張望片刻,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簡,然後擡臂一揮,揚聲道:“此地雖有禁制,難以御劍,而法力神通無礙,且施展輕身術趕路——”
他跳下丘陵,縱身往前。束豹與畢江,緊跟其後。
韋春花與韋柏換了個眼色,雖然各自存疑,而事已至此,姐弟倆還是隨後追去。
昏黃的天光下,五道人影在丘陵、荒坡、碎石、白骨之間穿行……
兩個時辰過後,四周情景如舊,卻不知不覺失去了方向,茫然之中令人弄不清置身所在。
前方恰有一片窪地,足有數裡方圓,而如此空曠的所在,卻堆滿了橫七豎八的白骨。
衆人停了下來,就地尋覓觀望。
累累的白骨,應爲上古異獸所留,一半埋在窪地中,一半突兀堆積,依稀能夠分辨出異獸曾經的模樣,或體型碩大,獠牙巨齒,或肢體破碎,顯然遭到重創、或經歷過一場生死拼殺。而白骨的不遠處,還有折斷的棍棒,捲刃的大斧,破舊的長弓,鏽跡斑斑的長槍……
“遍地都是古獸的骸骨,此地究竟發生過什麼?”
“浩劫所致吧,或狩獵的場景,至於究竟怎樣,誰又知道呢……”
爲成堆的骸骨所震撼,束豹與畢江猜測不已。
太叔子則是一邊打量着眼前的情景,一邊查看着手中的玉簡。比照之下,他似乎有所發現。
而韋柏則是趁機接近畢江,佯作無意道:“畢道友,該讓你的道侶一同前來,如此機緣,殊爲難得啊!”
“呵呵,她修爲不濟,青山島也要留人看守。”
“哦,此地有何兇險,竟讓道友這般的謹慎?”
“呵呵,本人也是初來乍到。置身異域,小心總無大錯。”
“此行,乃太叔子道友一手促成。你與束豹道友,與他交情匪淺,難道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這個……”
韋柏的追問,讓畢江難以應答。
而太叔子則是回頭看向韋柏,適時說道:“我不過是依據典籍推測,至於詳情如何,唯有親臨實地,方能有所分曉!”
他擡手一指,又道:“此處或曾經血流成河,乃斬殺萬獸的獻祭所在……”
“獻祭?”
韋柏很是意外,他身旁的韋春花接話道:“莫非是說,古人在此斬殺異獸,供奉神靈,獻祭上天?”
“依照典籍所載,大抵如此……”
“既爲獻祭,祭壇何在?”
“兩位道友稍安勿躁,隨我來——”
太叔子擺了擺手,隨即繞過窪地,帶着衆人繼續往前。
而韋春花動身之際,沒有忘了回頭一瞥。她雖然也辨不清方向,卻暗中記下了來時的路徑。
又過了小半時辰,地勢漸趨漸高。
倘若遠遠看去,五人像是行走在一座巨大的石丘之上。石丘的頂端,似乎什麼也沒有,而石丘的四周,則是那熟悉,而又令人絕望的空曠與荒涼。
而不消片刻,“砰”的一聲悶響傳來,緊接着光芒閃爍,正在往上疾行的太叔子踉蹌後退,卻又驚喜道——
“找到了……”
悶響聲不大,倏然而逝。而閃動的光芒,卻遲遲沒有消散。
凝神看去,環繞山丘的頂端,偌大的一片所在,盡爲淡淡的光芒所籠罩。
淺而易見,那是陣法禁制!
太叔子站穩身形,臉帶微笑:“韋道友,這便是我邀請你同行的緣故,此地的上古禁制,極難破解,唯有憑藉修爲,強行破禁!”
“強行破禁?”
韋春花最爲擅長的,便是陣法禁制。聽到強行破禁,很是不以爲然。而她走到那層光芒的近前,左右端詳,上下打量,忍不住搖頭道:“既爲上古禁制,想要破解,又談何容易!”
籠罩山丘頂端的禁制,足有百丈的方圓,依她的眼光看來,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破綻。上古陣法的高深、以及禁制的威力,已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呵呵,料也無妨!”
太叔子的面色和善,笑起來更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頭,他與束豹、畢江使個眼色,然後伸手拿出九面獸皮小旗。
束豹雖然粗壯,且修爲高強,而一路之上,始終少言寡語,此時他依然不聲不吭,只管飛劍在手而默默往後退去。
畢江倒是善於說笑,示意:“兩位道友,還請全力相助——”
“陣旗,以陣破陣?”
韋春花與韋柏跟着後退,她認出了太叔子手中的陣旗,稍加思索,恍然道:“三位有備而來,只不過,以陣破陣之術,未必能夠破了上古禁制,倘若反噬,只怕更糟……”
“呵呵,這並非尋常的陣法!”
太叔子見衆人已退到十丈之外,舉起手中的小旗分說道:“此乃天地奪元陣,九面陣旗,彼此五行相剋,卻因法力阻隔,而一時難現端倪。稍後只須攻打陣腳,便可爆發出百倍的威力,足以開啓祭壇,還請諸位全力以赴——”
“道友竟是陣法的高手,春花失敬了!”
韋春花很是意外,由衷稱讚一句。
“呵呵,不敢當!”
且不說太叔子的陣法造詣又是怎樣,至少他的天地奪元陣,乃是爲了此行而專門打造。而他並未多說,擡手拋出九面陣旗。
眨眼之間,九面小旗落在山丘上,環繞排列,形同一個三丈多寬的弓背形狀,卻又緊緊貼着禁制,彷彿張弓待發而透着隱隱的威勢。
“諸位,只須攻打其中的五處陣腳便可!”
太叔子退到一旁,伸手抓出飛劍。
束豹與畢江點頭會意,走到另外一旁,同樣是飛劍在手,各自蓄勢以待。
韋春花稍作遲疑,與韋柏走上前去,與三人站成一排,只是她姐弟倆恰好位於當間。
而太叔子動手之際,似有擔憂,收起笑容,鄭重道:“韋道友,此番邀你入夥,正是看中你的修爲,倘若不能齊心戮力,你我只能空手而回!”
言下之意,此番機緣難求,他是怕關鍵時刻,被韋春花壞了大事。
韋春花神色不快,哼道:“哼,我姐弟倆並非奸詐之輩!”
“如此便好!動手——”
太叔子放下心來,猛然大喝一聲。
此前又是分說,又是提醒,又是交代,五人倒也默契。五道劍光齊齊出手,直奔幾丈外的陣旗攻去。而看似尋常的陣旗被劍光擊中,卻紋絲不動。
太叔子又是大吼:“成敗在此一舉,還請諸位全力以赴——”
韋春花見那小小的陣旗安然無恙,頗感詫異,而尚未等她加持法力,周身的法力突然源源不斷地奔着陣旗而去,竟然身不由己,也掙脫不得。
“怎會這樣?”
“師姐……”
“轟——”
正當韋春花大驚失色,她身旁的韋柏也喊叫起來。
與之剎那,那九面詭異的小旗,突然同時炸開,一陣強橫的威勢橫掃而來。
韋春花心知不妙,伸手抓向韋柏。而未及應變,她姐弟倆離地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