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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便在那九面小旗炸開的瞬間,又是一聲地動山搖的震響。
籠罩山丘的禁制,瞬間崩潰,愈發猛烈的威勢,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怒卷八方。
韋春花抓着韋柏,收勢不住,順着山丘倒飛出去。而百忙之中,她看得清楚,太叔子、束豹與畢江三人,雖然也在倒退,卻左右躲閃,恰好躲過了陣法的反噬.
與之瞬間,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整座山丘都在顫抖。而崩潰的禁制所在,竟好像憑空突然多出一道圍牆……
“砰、砰——”
直至數十丈,韋春花與韋柏落地,又各自翻滾兩圈,這才狼狽站穩,忙又凝神看去。
不錯,那就是一道圍牆,白玉堆砌的圍牆,丈餘高,將山丘的頂端環繞其中。而白玉圍牆的當間,另有一道拱形的門,雖造型古樸,而那門柱上的日月星辰與四象神獸的雕飾,又顯得極爲古老,彷彿亙古至今,已存在無數萬年。
不過,便在陣旗炸開,禁制崩潰,石門呈現的那一刻,三道人影縱身躥起,轉瞬消失在門洞之中。
“我呸——”
韋春花恍然大悟,啐道:“太叔子卑鄙!”
韋柏也明白了過來,搖頭道:“怪不得叫作天地奪元陣……”
所謂的天地奪元,便是藉助陣法,吞噬修士的修爲與法力,攻擊的時候,愈是全力以赴,遭到的反噬之力愈強,繼而爆開陣法,以陣破陣,呈現石門。而太叔子三人卻安然無恙,顯然是早有防備。韋家的姐弟倆,則是被坑了一回。
“走——”
韋春花抓起飛劍,縱身往上。韋柏也不甘作罷,緊隨其後。
而剛剛穿過石門,景物倏然一變。
僅僅是一門之隔,天地迥異。只見層層的臺階之上,一座高大的白玉石臺,或祭臺,靜靜矗立在昏黃的天光之下。四方則是雲光變幻,彩虹環繞,彷如混沌初開,只待星火綻放而萬物復生。
而祭臺的當間,擺放着一尊石鼎……
太叔子三人,已站在那祭臺之上。
“住手——”
韋春花怒喝一聲,帶着韋柏往上撲去。而祭臺上的三人卻同時轉身,持劍相向。
眼看着雙方便要大打出手,卻聽太叔子出聲道:“道友誤會,且聽我一言——”
高大的祭臺,足有十餘丈方圓。當間的石鼎,則有丈餘大小,有烈焰燃燒,熾熱氤氳……
韋春花雖然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而方纔吃了暗虧,法力有損,倘若雙方翻臉動手,她姐弟倆還是佔不到便宜。她與韋柏落下身形,叱道:“有何誤會,速速講來!”
“衆所周知,破陣之際,陣法反噬,乃是常理。而兩位也是高手,適才爲何疏忽大意呢?”
“你聲稱全力以赴……”
太叔子似乎很無辜。
而韋春花據理力爭。
“全力以赴,並非意味沒有防備啊?”
“好吧,算我姐弟愚昧。我再問你,方纔爲何捨下我二人?”
太叔子看向兩位同伴,含笑搖頭,轉而擡手一指,分說道:“實不相瞞,這座古祭壇的石鼎之中,僅有三件上古神器,而你我卻有五人,爲了不傷和氣,唯有先到者先得……”
韋柏的兩眼放光,意外道:“神器……”
韋春花更爲惱火,大聲質問:“既然如此,之前爲何沒有說明?”
既然只有三件神器,五個人着實難以分配。不過在她看來,這糊弄人的藉口,過於拙劣。
“韋道友啊,祭臺開啓之時,尚不知寶物幾何,唯有爭先恐後,機緣從來不等人!”
太叔子很是無奈,再次看向他的兩位同伴。
束豹哼了聲,舉起手中的飛劍。他的架勢,擺明了寸步不讓。
畢江倒還通情達理,勸說的:“太叔子道兄所言不差,誰也不知道祭壇的虛實,匆匆忙忙趕到近前,方纔發現三件寶物。怎奈你我卻有五人,依着規矩,理當分個先後,是也不是?”
“你……”
韋春花明知上當,卻無從辯駁。怪只怪她攻打禁制的時候,過於用力,當祭臺開啓,她又慢了一步。
“呵呵,三位道友,我二人受邀而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韋柏並未發怒,與韋春花使個眼色,隨即收起飛劍,乾笑着又道:“不妨先由三位道友出手,收取神器。再由我姐弟出手,不管有無收穫,一切隨緣,如何?”
太叔子想了想,點頭答應。
束豹與畢江也無異議。
在三人看來,韋家姐弟已註定吃虧,韋柏的話,不過是要挽回一點顏面罷了。
爭執過罷,五人均是心有牽掛,各自的眼光,齊齊落向一處。
兩三丈外的大鼎,透着黑紅,散發熾熱,且鼎口的烈焰猶在緩緩燃燒。而鼎口之上,赤紅的烈焰之中,竟懸浮着三樣物品。
一把彎刀,三尺多長,不知是燒灼所致,還是本質如此,透着火紅,顯得頗爲詭異;一枚箭矢,四、五尺長,像是白骨煉製,同樣浸透了烈焰,散發着逼人的威勢。還有一把斧頭,應該是玄鐵打造,三尺大小,像個凡俗間的磨盤,很是沉重而又鋒利無雙的樣子。
正如所說,石鼎上的三樣物品,應該是上古神器無疑。一旦神器在手,且不管能否稱霸天下,至少左右無敵,而成爲一方至尊。
束豹早已兩眼發熱,禁不住伸手往前。
而畢江雖也蠢蠢欲動,卻突然道:“太叔子道兄,此行由你一手促成,如今神器就在眼前,你先請——”
束豹有些尷尬,只得強行忍耐,愣在原地,悻悻道:“太叔子,你請——”
“呵呵!”
太叔子倒是極爲大方,擺了擺手道:“只要能夠應付玉神殿,足矣。兩位好友,儘管隨意!”
言下之意,他並不在乎神器,而是讓束豹與畢江隨意選擇,只須給他留下一件用來應付玉神殿的高人便可。
“哼,兄弟不客氣了!”
“呵呵,多謝道兄……”
束豹衝着畢江瞪了一眼,再次伸手。
畢江訕訕一笑,也跟着伸手。
束豹看中的是那把斧頭,而他雖然急於得到寶物,卻也沒有莽撞。他以靈力護體,嘗試着穿過鼎口的烈焰,雖然覺着熾熱難耐,而手掌以及整條手臂並無大礙。他放下心來,一把抓向斧頭。
畢江也是頗爲小心,察覺無恙,不再遲疑,伸手抓向彎刀。他的道侶喬芝女,應該喜歡那把小巧的彎刀。
太叔子倒也言而有信,並未搶奪神器,而是站在一旁,臉上掛着和善的笑容。
韋春花與韋柏爲了避嫌,只得站在幾丈之外。而眼看着神器落入他人之手,姐弟倆均是神色無奈而一臉的鬱悶。
誰料眨眼之間,異變突起。
束豹的手掌剛剛抓住那把斧頭,黑色的斧頭突然燃燒起來,緊接着肆虐的火光躥出鼎口,將他整個人吞沒其中。他急忙躲避,爲時已晚,被迫催動護體靈力,而一股詭異的力道突如其來,猛然將他離地扯起。
“啊……救我……”
淒厲的叫喊聲未落,束豹那粗壯的身軀已消失在石鼎之中。
與之同時,畢江的手掌也剛剛觸及彎刀。察覺不妙,他急忙縮手,誰料那原本靜靜懸浮的彎刀,彷如有人驅使,突然旋轉,隨即一道火紅的刀光呼嘯而至,“咔嚓”斬斷他的手臂與頭顱,卻沒有驚呼,沒有血光,只有烈焰捲起他的殘肢與屍骸飛入石鼎。而鼎口之中,烈焰熊熊……
韋柏還想着便宜,緊緊盯着石鼎,而詭異的情形與那匪夷所思的一切,早已驚得他目瞪口呆。
韋春花同樣的驚詫不已,失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退……”
姐弟倆尚未後退,又雙雙瞪大雙眼。
兩位人仙高手,接連遭到石鼎的吞噬。如此慘烈而又詭異的場景,足以讓人膽戰心驚,只想着逃離此地。
而太叔子非但沒有驚訝,也沒有後退,反倒是臉帶微笑,小心走上前去。不僅如此,他還打出一串奇怪的法訣。
隨其法訣所致,正在猛烈燃燒的烈焰竟然漸漸消失。之前的大斧與彎刀,已然無影無蹤。而那支火紅的箭矢,卻依然獨自空懸,並緩緩移動,顯然被法訣驅使,而即將飛出鼎口。
淺而易見,想要獲取此間的神器,須有獨特的法門加以輔助,否則便將遭到大鼎的吞噬而形骸俱消。
而一旦那箭矢飛出鼎口,便將被太叔子收入囊中。
“卑鄙的小人,吃我一劍——”
韋春花接連吃虧,忍耐多時,而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太叔子的詭計,恨恨咒罵一聲而突然祭出手中的飛劍。
太叔子猶自小心翼翼,只等着收取寶物,誰料緊要關頭,一道凌厲的劍光呼嘯而至。他又急又怒,叱道:“韋道友,你修爲受損,絕非我的對手,莫要自討苦吃……”
而韋春花既然出手,絕不留情。她返身往上衝去,不容置疑道:“韋柏,與老姐姐聯手除惡——”
韋柏根本不用吩咐,劍光出手。
以姐弟倆的修爲,足以對付任何一位人仙。也就是說,那個坑害同伴,詭計多端的太叔子,已是凶多吉少。
而便於此時,突然一聲炸響,兩道去勢凌厲的劍光,竟在剎那間崩潰殆盡。緊接着一道烈焰咆哮而至,森然的殺機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