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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散人,突然變成了九劍星君?
歸元與奚尤、水沐,爭着相認。
冥烏,尾閶,以及五位翼翔山莊的弟子,則是愣在原地而神色各異。
卻見院外山坡上的老者,“啪”的一甩袖子,神色冷然,輕聲叱道:“何故害我?”
歸元與奚尤、水沐還想說話,被攙扶着的尾閶猛然掙脫。
這位風丁堂的大師兄,踉蹌兩步站定,左右瞪了一眼,逼得三人急忙閉嘴。他轉而盯着“九劍星君”,怒道:“你於葬龍峽,封我經脈,雖然手法隱秘,而醒轉之後,我不能不有所猜疑。所幸幾位師弟作證,你早已圖謀不軌。既然如此,我又豈容你混入天禁島。而飛雲嶂,常年有人駐守,暗中設伏,必然能夠除掉你這個禍害。而你竟以假身逃脫一劫,今日我虎威堂的弟子在此,定叫你的陰謀詭計難以得逞,咳咳……”
尾閶的重傷在身,按理說不易動怒。怎奈他忍無可忍,連聲叱呵,旋即氣息難繼,止不住的一陣猛烈粗喘。
九劍星君,或無咎,依然昂首而立,卻皺起了眉頭。
他從尾閶的口中,獲悉了前後原委,雖然早有猜測,還是爲之詫異不已。他擡手撫着鬍鬚,譏諷道:“不出所料啊,老夫竟然遇到了忘恩負義、出賣道友的傢伙,而冥烏你倒是恩怨分明,道謝過後,只管害人,再不用愧疚……”
冥烏,無言以對。歸元、奚尤與水沐,則是連連搖頭,又驚又怕,尷尬不已。
“咳咳,九劍星君……?”
尾閶直起身子,咬牙切齒道:“此前便聽說盧洲本土,出了一個九劍星君,只當俠義之士,熟料想卻是一個藏頭露尾的奸詐之徒。諸位師弟,陣法攻之……”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便是依仗山莊的四象天虎陣。何況虎威堂弟子所施展的陣法,威力更勝一籌。即使面對三兩個地仙,也足以戰而勝之。
五位翼翔山莊的弟子,飛身衝出院子。
無咎臨危不亂,從容如舊,腳尖點地,飄然往後飛起。
五位山莊弟子,得勢不饒人,齊齊祭出手中的飛劍,便要以四象天虎陣發動強攻。
恰於此時,夜空下突然冒出幾道雷火,以霹靂的瘋狂之勢,直奔五位山莊弟子的後背襲去。
“轟、轟、轟——”
猝不及防,也不知雷火來自何方,陣陣炸耳的轟鳴聲中,五位山莊弟子接連撲倒在地。每一道雷火,都帶着地仙才有的強大殺機與莫名的天劫之威。五位弟子僅爲人仙,又如何抵擋這凌厲的攻勢,霎時間一個個護體靈力崩潰,衣衫破碎、飛劍脫手,即便能夠翻身爬起,也是須發豎起而魂不守舍。
而看似迅猛的雷火,不過是某人的臨時起意,更爲可怕的殺機,隨即猛然降臨。
“撲、撲、撲——”
五色劍光接連閃爍,頓時血肉橫飛而死屍墜地。喘息的工夫,五位山莊弟子盡數魂歸天外。
與此同時,又一位“九劍星君”,緩緩顯出身形,並飄然落在院牆之上。他揮袖收起五道劍光,搖頭自語:“我的雷火掌,很是一般呢,只怪這幾個傢伙太弱……”
某人的雷火掌,由賀州雷火門的雷火印變異而成。當時覺得威力尋常,多年不曾施展。忽見山莊弟子祭出陣法,讓他想起曾經修煉的奔雷陣,於是痛下殺手之前,臨時起意使出了他的雷火掌。而他忘了,雷火印的功法,共有九層,隨着修爲的提升,威力亦將隨之倍增。
這邊的“九劍星君”的話音未落,遠處的“九劍星君”已失去了蹤影。他故技重施,已分身引誘山莊弟子圍攻,本尊卻躲在暗處,輕而易舉破了四象天虎陣。
而山莊的弟子,不僅僅只有五位。今夜的紛亂,仍未罷休。
無咎站在院牆上,慢慢轉過身來,帶着無奈的神情,幽幽道:“老夫,真的不願冒犯翼翔山莊,更不願殺人……”
翼翔山莊遭到妖族的入侵,此時殺了山莊的弟子,無疑幫了妖族,故而爲他所不願。而若是轉身逃走,將前功盡棄。找不到天禁島,將再次失去醜女的下落。
“砰——”
他“殺人”兩字剛剛出口,微微一怔。
只見滿臉驚愕的尾閶,突然瞪起雙眼,旋即一頭栽倒在地。其腰腹之間,炸開一個血洞。氣海元神盡毀,整個人已魂飛魄散。
緊接着便見冥烏的手中,多了一把殺氣凌厲的飛劍。
歸元與奚尤、水沐,則是嚇得連連後退。
怎麼也沒想到,令人信賴,穩重可靠的冥師兄,突然變得如此兇殘。而尾閶師兄重傷在身,毫無防備,被他一劍斃命。
無咎同樣是錯愕不已。
冥烏倒是神情如舊,沉聲道:“留下尾閶,對於姬兄不利。故而,只能殺他滅口!”
“哎呦,師兄饒命啊……”
“星君前輩,饒命啊……”
“我兄弟三人什麼也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此前一時糊塗,也是迫不得已……”
歸元與奚尤、水沐聽到“殺人滅口”,臉色慘變,轉身便想逃命。而院落的四周,佈滿了禁制,且院牆上站着那位九劍星君,院中站着一個令人恐怖的冥師兄。置身死地啊,根本無路可逃。驚恐絕望之際,三人只能連連求饒。而隨一聲叱呵,又忙收聲不語。
“閉嘴!”
冥烏的眼光冷冷掃過歸元三人,轉而看向無咎。或許,他依然弄不清“九劍星君”的來歷,而對方的心狠手辣,反倒讓他打消了幾分疑慮。他沉吟片刻,試探道:“我不管你有何企圖,你也不必猜測我的來歷。既然你我都殺了山莊的弟子,彼此之間便該拋卻前嫌……”
“哦……?”
無咎揹着雙手,腳尖在圍牆上輕輕踏動,好像很是意外,道:“冥兄的言下之意,你我聯手一回,同闖天禁島?”
冥烏收起飛劍,舉起一枚圖簡晃了晃,分說道:“之所以出賣姬兄,便是爲了換取尾閶的信任。眼下路徑在手,前往天禁島並非難事。”
他手中的圖簡來自尾閶,其中拓印着天禁島的地理方位。正如所說,只須按圖尋找,抵達天禁島,應該輕而易舉。
“嘿,你倒是老謀深算啊!”
無咎怪笑一聲,看向歸元三人,又道:“而沒有尾閶同行,僅憑你我,即使找到地方,也未必能夠踏上天禁島……”
“這個……事出意外。尾閶乃是山莊的族人子弟,留下他必成後患。不過……”
尾閶說到此處,轉過身來。
曾經相互猜疑、相互防備的兩個人,此時均未揭穿對方的底細,也沒有道明各自的來歷,卻突然之間達成默契。那就是繼續結伴,前往天禁島。至於前往天禁島的用意,皆避而不提。而達成一致之後,雙方的心思再次想到了一處。
歸元與奚尤、水沐,不敢出聲,也逃脫不得,猶自僵在原地而惶惶無錯。突然見到兩雙極爲不善的眼光齊齊看來,三人的心頭猛然一驚,禁不住後退,連連擺手——
“饒命……”
“晚輩立誓,絕不吐露半個字……”
“晚輩乃是散修出身,四處奔波,無非求個前程,與翼翔山莊非親非故……”
“夠了!”
無咎叱呵一聲,跳下院牆,周身上下光芒閃動,轉瞬之間已變回了姬散人的模樣。且神態舉止,也隨和如初。他衝着歸元三人笑了笑,輕鬆道:“你我師兄弟五人,偕同尾閶師兄,前往天禁島途中,遭遇妖人追殺。你我憑藉四象天虎陣,僥倖逃脫。而尾閶師兄,卻慘遭不幸。且將他與尾淵長老的隨身之物留着,抵達天禁島之後,轉呈山莊的前輩,算是一個物證!”
歸元與奚尤、水沐,像是劫後逢生,連連點頭會意。
“前輩,早知您是位有情有義的高人。儘管放心,歸元不負重託……”
“多謝前輩……”
“前輩,水沐仰慕難耐,只想給您跪下……”
這三人不喜歡曾經的姬師弟,而對於“九劍星君”,是早已敬畏交加,如今對方終於現出真身,並答應結伴同行,突如其來的僥倖與驚喜,不啻於一場機緣降臨啊。
無咎不再多說,帶着笑容轉身離開。
而冥烏卻臉色一沉,叱道:“此去天禁島,誰敢心存二意,吐露半句實情,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歸元與奚尤、水沐,你一言我一語,急着表白,忙着感恩。突然受到訓斥,各自頓然醒悟,連連點頭稱是,再不敢囉嗦半句。
九劍星君,固然心狠手辣。而這位冥師兄,也是殺人不眨眼,如今小命攥在他二人的手裡,只能多加小心。
“暫歇一宿,明早趕路!”
冥烏不再是一位值得信賴的兄長,而是變成了狠人。他丟下一句吩咐,撿取了尾閶的納物戒子,將屍骸順手扔向院外,然後轉身返回山洞。
歸元三人不敢吭聲,乖乖跟了過去。
院外的山坡上,燃起火光,六具山莊弟子的屍骸,轉瞬之間已被焚燒殆盡。緊接着籠罩四周的禁制消失,山風涌來。滿地的煙塵與血腥,隨着夜風緩緩消散。
無咎回到了庭院中,盤膝而坐,攤開的右手,多了五個納物戒子。隨即伸出左手,又是一小堆戒子。他衝着兩隻手掌左右端詳,嘴角微微抽搐。
“唉,殺人非君子,劫財真小人,只怪仙途蹉跎,本星君也是無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