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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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一切都已經和月鳳兒沒有了太多的關係,她即將就要離開這個地方,甚至是這個世界,這裡的一切事物都不在和她有關係,也不再屬於她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想到這裡,月鳳兒的腳步也就不由得輕鬆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的人,更何況月鳳兒還懷有身孕,此刻也就愈發的覺得不簡單了。

如煙揹着沉重的包袱只能一路小跑的跟在月鳳兒的身後,也不知道爲什麼月鳳兒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剛纔還沒出門的時候,月鳳兒都還是一臉憔悴蒼白的樣子,而這會兒卻是有如此的精神,就連她自己都有些趕不上了。

“小姐,咱們慢點,成麼?”在這隆冬季節,西北風“烏拉烏拉”吹着的時候,如煙還是不由得覺得渾身燥熱,臉上也浮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如煙恨不得換上以前所穿的輕薄紗衣。

如煙這會兒似乎還有些羨慕之前那在寒風中受冷的丫鬟們了,此刻若是她也換上那輕薄的紗衣,想必這會兒定然是舒爽了不少。

月鳳兒雖然看不到如煙臉上的汗珠,但是聽着如煙說話的喘氣,當下也就知道自己的步伐是有些急了,估計如煙有些趕不上。

於是當下月鳳兒也就不由得又停了下來,將如煙身上的包袱拿了下來之後,如煙也就一屁股的坐在了那冰涼的石凳之上,這要是在白天,如煙可都是想也不敢想的,她寧願累死,也不願意感受那來自石凳徹底的冰涼。

如煙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就好像一個火爐掉進了冰山雪地,頓時覺得舒爽了不少,不一會兒甚至就覺得沒有了溫度,這讓如煙自己都有些納悶和不好意思,當下也就自己默默地換了一個冰涼的石凳,並沒有和月鳳兒多說什麼。

月鳳兒將如煙的包袱放在了石桌上之後,也才覺得這個玉枕確實是有些分量,看着如煙氣喘吁吁的模樣,當下月鳳兒也就將那玉枕拿了出來,打算自己抱着。

如煙也隱約的感覺到了月鳳兒從包袱裡拿出了什麼東西,雖然月鳳兒是背對着如煙的,但是如煙也很快的就明白了過來,那東西就是玉枕。

如煙自然是明白月鳳兒的意思的,的確,月鳳兒這麼做,如煙走起來也能輕鬆不少,畢竟裡面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吃的和一些衣物,並沒有太多的分量。

但是如煙卻不想月鳳兒受這個苦,月鳳兒的身孕是越來越大的了,本來趕路就已經是大忌,操勞不已,這會兒還讓月鳳兒抱這麼大的一個玉枕,實在是罪過。

於是當即如煙也就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連忙從月鳳兒的手中搶過了那個玉枕,然後放在了石桌上之後,這才又重新的換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學着月鳳兒平日裡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小姐,這東西我拿就是了,你在前面帶路就好。”

說道帶路的時候,月鳳兒不由得看了那火光一眼,這時候卻又沒有發現那火光的蹤影,當即不由得有些着急起來。

也不知道是那火垡子被風吹滅了,還是那個人沒有看到他們在停留,而就直接走了,當下月鳳兒的心裡也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不安的心理。

這種心理月鳳兒師很熟悉的,每次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月鳳兒就會產生這種不安的感覺,伴隨着的還有那心臟的一次緊張的抽搐。

如煙還沒有發現那火光的異常,只是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月鳳兒不說話,未免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於是當下如煙也就不由得小聲的叫了一聲,“小姐。”

月鳳兒聽到如煙的叫聲之後,當下也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才意識到,在這昏暗的環境中,如煙是看不到自己點頭的,於是當下月鳳兒也就連忙的應了一聲,“在呢。”

四周又恢復了沉靜,月鳳兒有些緊張不安的看着前面的火垡子,希望他能夠再一次亮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滅了。

此刻夜深人靜,只有北風肆虐,月鳳兒和如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突如其來的黑暗猶如一張無形的巨網,鋪天蓋地的向她們壓了過來,讓人不能夠喘氣,幾乎就要面臨窒息的危險。

就在月鳳兒有些絕望的時候,那個火垡子也就終於又明亮了起來,並且似乎比以前燃燒的更要旺,點點黃光似乎開始慢慢的變成了火紅色,猶如黑夜中的一雙眼睛。

月鳳兒的心裡也是像是突然被照亮了起來,那顆心臟也就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此刻月鳳兒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了,看到火光就等於看到了希望,照亮了前面未知的黑暗。

“走……” 月鳳兒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小激動,就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一般。還沒等到如煙阻攔,月鳳兒早就已經抱上了玉枕,匆匆向前走去。

如煙又在身後叫了幾聲月鳳兒之後,月鳳兒都沒有什麼反應,當下也就只好作罷。

月鳳兒此刻就像是昏了神智,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然和外在

的環境,內心深處也就只有那火光的存在,根本就顧不上其他的東西,如煙說的話她也就根本沒有聽進去,只知道一味的跟從。

月鳳兒覺得,只有跟着這火光走了,她們纔能有出去的希望。

這長廊猶如小路一般前橫萬措,複雜不已,月鳳兒和如煙就像兩隻無頭蒼蠅看似很有規律的在那裡亂竄,很快如煙就發現了似乎有些不對勁,走着走着好像又走回到了原地。

當下如煙也就不得不拉住了還要繼續往前衝的月鳳兒,有些擔憂的發表了自己心中的看法,“小姐,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剛纔這個地方我們好像來過。”

月鳳兒這會兒聽到如煙的話之後,才又慢慢的恢復了神智,漸漸地停了下來。月鳳兒開始琢磨如煙說的話,一路上月鳳兒都在看着那火光的變化和形成,尋找最佳捷徑,也就根本忽略了這周圍的環境和周圍的建築。

這會兒月鳳兒見如煙這麼一說,當下也就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很是謹慎的問道,“此話當真?”

如煙似乎也有些不太肯定,聽到月鳳兒這麼一問之後,當下也就不由得變得有些支支吾吾起來,若是沒有問題,如煙這麼一猶豫,恐怕還會誤了大事,所以如煙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矛盾起來。

“我只覺得這顆大樹很是熟悉,好像曾經看見過。”如煙有些猶豫的指了指那棵樹,但終究還是因爲害怕是自己記錯了而耽誤了月鳳兒,只能有些小聲的支吾道。

月鳳兒見如煙如此,當即也就不太肯定。看着那個火光依舊沒有變化的出現在了前方,月鳳兒也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浮雲寺究竟有多大,爲什麼走了這麼久也都沒有走出去。

“再走走看,你看看四周還有沒有什麼熟悉的東西。” 月鳳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如煙的話卻也不得不給月鳳兒提了一個醒,心中對於那個火光也不再是那麼的炙熱,反而是放慢了腳步開始留意四周景色的變化。

月鳳兒和如煙又開始慢慢的走了起來,對於這四周的景色變化,月鳳兒可以說是毫無印象,月鳳兒只希望如煙能夠有所想起來。

但是月鳳兒又同樣很是希望這只不過是如煙的多疑,這晚上一路下來,也顯得很是風平浪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欒玉已經提前打點好了一切,纔會如此的通暢,根本就沒有士兵巡邏什麼的。

寧靜歸寧靜,但是月鳳兒的心中還是隱約的感到有些不安,就好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一般,寧靜的有些詭異。四周未免是太靜了,靜的讓人有些害怕了。

但是此刻月鳳兒和如煙又別無選擇,只是希望是自己神經太大條了的,疑慮多了些,否則月鳳兒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月鳳兒和如煙緩緩地向前行進,四周除了北風傳來的誇張聲音之外,也就沒有了別的聲音。那個火光也再沒有熄滅過,慢慢的在向前面移動。

月鳳兒只覺得有些不安,但是無奈如煙也就根本沒有找到什麼熟悉的東西來證明她們是繞了回來,這件事情也就只好作罷。只當作是欒玉心思縝密,不想被人發現,就在了浮雲寺多繞了幾圈。

“小姐,不好,我們是真的走回來了。”突然如煙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身影陡然的提高了一些,嚇了月鳳兒一跳,但是隨之而來的,卻還是月鳳兒一身的俱意。

月鳳兒一臉焦慮的看着如煙,此刻月鳳兒不知道如煙是什麼樣的表情,想必也不會比月鳳兒好到哪裡去,於是當下也就連忙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黑暗之中,月鳳兒明顯的感覺到了如煙吞了一口水,之後纔有些艱難的說道,“小姐,你……你還記得那顆掛在屋檐下的燈籠麼,當初我還曾經和你說過那個燈籠就好像一個人骨頭一般,現在它還在那裡,要知道,我走了這麼遠,也就只有看到了那麼一個。”

月鳳兒聽到如煙這麼一說,當下也就不由得注意到瞭如煙所說的那麼一個燈籠。這是最開始的時候,如煙曾經大驚小怪的指給月鳳兒看過的,當初月鳳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只不過是燈籠有些變形,加上燈光的作用纔會形成這麼一種錯覺而已。

但是此刻月鳳兒卻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戰,就好像是真的看到骷髏頭般一般,這給月鳳兒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這就說明,她們是真的又走了回來。

於是當下月鳳兒的心裡也不由得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恐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火光到底是不是欒玉派來的,爲何走了出去,現在就又繞了回來,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或許根本就不是欒玉所說的暗號。

月鳳兒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會兒一陣冷風吹來,也不由得讓人打了一個寒戰。那微弱的火光還在前面若隱若現,就好像一個孤魂野鬼。

月鳳兒感覺到這不再是一個希望,簡直就是一個鬼火,彷彿要將月鳳兒和如煙

帶進一個無邊的地獄一般。月鳳兒開始對未知的前方產生了一絲的害怕。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如煙此刻已經變得有些六神無主起來,就連語氣中也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的哭腔,看得出來,如煙這時候已經感動害怕了。

從最開始如煙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如煙就已經被一種無形的俱意給籠罩了下來,只是苦於沒有證據,這才一直壓抑了下來。

但是這次如煙看到那個鬼骷髏燈籠之後,心也就不由得提到了嗓心眼兒,就好像是真的被這個鬼燈籠帶到了無邊無界的地獄中來,心中的那種恐懼也就更加的明顯了,所有壓抑的感情這一刻也慢慢的傾倒了出來。

如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開始小聲抽泣起來。她覺得她們一定是遇到什麼怪事了。開始是那自己會動的火光將她們莫名其妙的帶到了未知的地方,而接着又是鬼骷髏和更爲離奇的事情,這讓如煙有些接受不了。

以前如煙所面臨的危險無不是都可以看得見的,甚至是還可以預料到事情發展的結果,但是這會兒卻是伸手抓不住,眼睛卻又瞧不見,真的是無邊無盡的恐懼,鋪天蓋地猶如洪水般涌來,讓人防不勝防,也根本就無從躲避。

看着如煙如此害怕的樣子,月鳳兒也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對於這樣的事情,月鳳兒雖然以前並沒有遇見過,但是作爲接受過現代知識教育的月鳳兒,還是知道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鬼的。

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它必然的因素,這件事情想必也就是人爲的。至於是誰,月鳳兒也就無從猜測了。

既然是人,想必這麼做也就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這樣一來,月鳳兒的心裡也就不再是那麼的害怕了。

於是當下月鳳兒也就連忙拉起了還在地上抽泣的如煙,輕言的安慰,“不用怕,這件事情我們跟着看看。”

如煙哪裡還有不害怕的事情,好像如煙自從跟着了月鳳兒,麻煩害怕的事情總是接連不斷的發生。月鳳兒也不明白究竟是如煙是一個掃把星,自己碰到了就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要不然就是月鳳兒的個人因素,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未免就顯得有些蹊蹺了,這會兒說不定還是自己帶給如煙的災運。

這麼一想,月鳳兒更加傾向於後者,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也頓時產生,想必每一次如煙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其實根本都是沒有必要地,只可惜如煙和她感情頗深,纔不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姐……”如煙雖然平日裡很聽月鳳兒的話,就算是月鳳兒要她去死,如煙也絕對不會有半點遲疑。但是面對這無形的恐懼,如煙還是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的恐懼。

要麼就是正大光明,無所畏懼的犧牲,可是前面是什麼,她們都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如煙不希望她們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不然到時候化作厲鬼報仇也找不到仇家。

月鳳兒雖然自己說的那麼的冠冕堂皇,其實也不過是在安慰自己,心中的害怕也還是有的,於是這會兒見到如煙如此退卻之後,月鳳兒的心裡也就不由得打起了撥浪鼓,矛盾不已,也就變得脆弱不堪。

“要不你看看,我們找到回去的路。”到最後月鳳兒也終究是退卻了,不管怎麼樣,還是先保住命再說,眼看天也就要馬上亮了,不如先回去屋內,然後再另想辦法。

如煙聽到月鳳兒的話之後,也就不由得像是得到了聖旨一般,雖然這條路也並不是那麼好走的,但是總比知道了危險,卻不得不一步一步走下去要輕鬆地多。於是當下如煙也就立馬的答應了下來。

“小姐,你讓我好好想想,想必這會兒離屋子已經不遠了。”如煙答應下來之後,語氣也就不再那麼的害怕,說話也就慢慢的變得有條理起來了,於是當下也就在原地轉了一圈,目光卻始終盯在了那個鬼骷髏燈籠的上面。

月鳳兒當即也就只好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當初她們並沒有走多久就發了這個鬼頭燈籠,要不是如此,月鳳兒也斷然是不敢隨便說這話的。

畢竟佛門很多地方都是不能隨便進入的,而且說不定還有重兵把守,月鳳兒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有那麼好的運氣,被抓進大牢之後還有被放出來的機會。

“小姐,我們往這邊走。”如煙看了看四周,最後還是猶豫的指了一條路出來。

月鳳兒見此,也就只好點了點頭,讓如煙在前面帶路。事到如今,月鳳兒也已經別無他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煙得到肯定之後,也就慢慢的走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地上有暗器一般,弄得月鳳兒也是提心吊膽,根本不敢喘一口大氣。

那個鬼骷髏燈籠此刻就成了她們的指路燈,月鳳兒也只能依靠這個鬼骷髏燈籠來辨別自己的方向,對於一個路人白癡來說,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此刻也就只有靠這個鬼骷髏燈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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