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針鋒相對(1)

經歷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後,季錚然開始有意無意的對學校的女老師有所躲避,他可不想再有患直腸癌的理工科女老師來找他進行基因配對了,哪些女老師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是看上了他優質的小蝌蚪而已。

一晃眼,就到2014年的秋天了,季錚然和檀晞從夏天相見,又膠着到了秋天。下了課的季錚然到人工湖邊散步,一陣陣秋風襲來,銀杏葉黃的差不多了,可這時的桂花開的正歡。

整個校園的桂花開得正旺,空氣裡瀰漫着桂花甜膩膩的味道,用一個來形容就是——齁。桂花文化在江城是由來已久的,學校每年都會藉着評析桂花文化的幌子邀請幾大名校的學者到江大做一個交流或者又會以什麼桂花的故鄉之類的邀請理由。學校領導早就交代過了,要狠狠的抓住這次機會薅羊毛。江城本就是一個百節之城,桂花在這裡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據說現在的江城就是由一個小小的桂花村演變而來的。江城周圍的山坡上有漫山遍野的桂花,桂花的花瓣小小的,沒有杜鵑花那樣明豔,它們只是低調的躲在大片大片的葉子下,香的讓人神魂顛倒,由桂花所衍生出來的美食也是千奇百怪的。

當然酒是必須要喝的,一向沉穩的季錚然卻在一個小聚會上喝得酩酊大醉,同事們都勸他不要再喝了,可他不聽,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嘴巴吧唧着,十分委屈的用方言說:你曉不曉得嘛,我好想你哦,每天都想,我哪樣都曉得,曉得你考上研究生了,曉得你妹妹生病了、、、、、、,又接着開始喝。

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嘰裡咕嚕的在說些什麼,對面一個腦門鋥亮鋥亮的胖子顯然也喝了不少的酒,模模糊糊的說:酒壯慫人膽,別他媽娘們唧唧的,想她~,那就去找啊!

他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模糊不清的說:對,我得去找她去。季錚然就在一片哄喊聲中踉踉蹌蹌的出去了。路上一直想着,如果被大家知道了,他一定不會讓別人笑話她,他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到民政局去。

他還不知道的是,整層樓裡面只有檀晞一個人,夾在父母和妹妹中間的她只好說事情太忙了,就找了個藉口留在學校了。

”咚咚咚咚咚咚|、、、、、、!”門一直響個不停,檀晞正沉浸在電視劇情中,聽到敲門聲後,她有點惱火說:如果是周依依的話,我一定不會再幫她喂狗了。季錚然夾着嗓音喊着“小晞,小晞,我是季錚然,你開開門嘛!檀晞聽的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門外的不是要麻煩她的鄰居,但可以判斷出是一個喝醉酒的男性。季錚然整個身子靠在門檐上,腳不斷打顫,這副樣子儼然與白天 那個正經的教授是兩個面孔。

季錚然嘴裡不斷重複着剛纔的話,用方言模糊不清的說:小晞啊,開下門嘛,我是季錚然,我就是想跟你講(ha)話。

檀晞還特意扒開門的貓眼看了眼,確定是季錚然,她沒有馬上開門,就對着貓眼說:有事說事,有屁放屁,一大晚上的進女同志屋影響不好。有事就在門口說就行了。

季錚然看旁邊的女老師沒有出來,和他想的沒錯,她們都沒有在公寓。季錚然特定放大了嗓音說:你知不知道,我在國外的時候本來都想好了,我一見你就先來它一頓猛烈的道歉,大不了把臉皮丟了,天天粘着你。可你知道嗎?我怕,我怕你會越來越煩我,更怕你爲了報復我,隨便找個人應付我~!

季錚然停頓了幾秒鐘,笑了笑說:你想不到吧!我就住你對面那棟樓,咱倆的公寓還水平對齊呢,你知道嗎?那個房間可是我請別人吃了一個月的早餐才換到的。

檀晞就靠在裡面的門上靜靜的聽着,她還老是疑惑,以前對面的老師按時歇息,怎麼最近一段時間就變成夜貓子了,原來是這個狗東西住進來了。

季錚然又接着說:我每晚都透過你的窗戶看到你弓着腰改報告的影子,直到好久好久,那個影子伸了個懶腰,又埋着頭改報告。

說完,他又呵呵笑了兩聲說:我知道,你早上有課或者沒課,都會起得很晚,我以前就知道你喜歡睡懶覺,是吧!我想着說每天給你送早餐吧!將就解釋一下我年爲什麼會不辭而別。可是這樣吧,又怕會讓你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你還睡不好覺,我不要,不要爲了我的將來而擾亂你平靜的現在。

:你是不是覺得我喝醉了說胡話呢,我告訴你,就那幾杯酒?我清醒得很,我就是想借着這副樣子跟你說聲對不起!

季錚然說着說着就哽咽了,聳了聳發紅鼻子說:我錯了,檀晞,我當時是想等出國深造了,有能力了,就可以幫助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帶你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檀晞聽着聽着,眼淚早就在眼眶打轉轉了,也哽咽着說:你是認爲我會阻止你,還是我會甩了你,找一個比你優秀的男人?你太低估我們的感情了!我想要的不是你帶我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是我們一起去看!你到底懂不懂?

季錚然早就應該知道,她從不屑這世間的種種浮華,她需要的是攜手並進,而不是王子拯救灰姑娘。

就像他曾經問過她,問什麼喜歡女n號,她很認真的說,因爲小說裡的女n號沒有光鮮亮麗的外表,沒有女主光環,展現出來的纔是生活最本來的樣子,我不要當什麼公主,只要夏天有你的一張紙巾,冬天有一個暖和的手就足夠了,至於那些功名利祿,咱倆聯手,簡直手到擒來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季錚然說:小晞,我現在好希望未來我的世界有你,可以嗎?那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別太熬夜了,對身體不好。

檀晞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反駁。季錚然正準備起身要走,檀晞開門了,披着散亂的頭髮下,一身粉紅色的睡衣,有點激動的說: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一下。

季錚然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她,聽到她說想一下,心裡氓的一陣雀躍:謝謝你,檀晞,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

檀晞就這樣站在門口,季錚然又重複着剛纔的話,接着慢慢的走出大約三米遠,突然就頓在原地。

檀晞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季錚然猛的一回頭,細長白皙的手緊緊的貼在檀晞圓圓的小腦袋上,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檀晞直接愣住了,有點不知所措。季錚然放開檀晞後說:我們來日方長!欠你的我慢慢還。檀晞只覺得驚訝,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流氓模樣了!對着他喊了一聲:季錚然,你這個混蛋!

季錚然聽到後就只是笑嘻嘻說:明天見!

那句“明天見”在空曠的走廊裡響了蠻久。

第二天,桂花樹下,檀晞用力的將被眼鏡稍稍壓彎的鼻子“遞到“桂花枝椏上,桂花就這樣杵在她冒油光的鼻尖上,還有的直接碰在她的嘴上。季錚然這時在校園裡已經逛了許久,用一雙對近視眼有着十級抵抗力的雙眼到處瞟,恰恰就看見了這一幕,覺得好笑,心底又冒出一絲絲心酸。

季錚然放輕腳步,走到檀晞身邊,趁她不注意,把桂花的枝椏拉開,然後賤嗖嗖的說:哎,這位同學,你這樣就不對了啊!桂花沾上了你鼻子上的油,香味會變油膩的,你這樣可不對啊!兩人並沒有上演偶像劇一樣的橋段,來一段深情對望。檀晞只是快速轉過頭,翻了一個白眼,今天的季錚然還特意穿了一件騷氣的粉色衛衣。檀晞小跑到季錚然的側面說:喲,季大教授今天是要返老還童啊!真是夠醜人多作怪。說完便邁着小快步走向公寓。

季錚然用纖長冷白的手把那株枝椏拉下來放在鼻子和脣之間,輕輕吻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說:還是昨天的味道。

節日一轉眼就完了,學校里人山人海的景象也回覆如前了,太陽光吝嗇的從雲朵裡射出幾束來。桂花節之後就是江城一年一度的苗年節。

這時的檀晞在上廁所的時間,手機來電鈴聲響個不停。

手機裡傳來特徵明顯的家鄉話“喂,姐,你在搞喃?苗年你們不是放一天假嘛,我們去看海嘛!就去A市,酒店我都訂好了,是超大海景房哦!而且現在那邊可暖和了,然後我們就喝着香檳,曬着太陽,老舒服了“,檀姝停頓了一下說:哦,還有,姐,你直接坐飛機來嘛,恰好過幾天我在A市有個新書發佈會,就在哪裡等你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偶遇又帥又年輕的小哥哥!”

檀晞兩姐妹在工作後,就再也沒有回家和父母過苗年了。在這件事情上,檀晞就這樣夾在妹妹和父母之間,在陪檀玲野過之後,沒有人知道她多狼狽的跑回家陪父母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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