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我有種不妙的感覺,在這裡先等等,待我查看一番再說。”
林家長老停步不前,伸手按在路邊的樹身上,催動心法溝通樹靈,“尋根究底,給我探!”
一道法決自林家長老的手掌而出,沒入樹身。
樹身輕顫一直到樹根,地底深處,無數‘交’織在一起的根系間閃過一道道熒光,它們來回穿梭,有些彙集一起變得更粗壯,有些漸行漸弱最後消失無蹤。
林家擅長靈植,平陽城幾乎所有的樹木他們都有辦法溝通,換句話說,這些樹木其實就是林家的天然耳目,只有修爲足夠,他們能從這些樹木上獲得附近地面上的所有消息,當然,前提是沒人動手腳。
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林家長老的身體在顫抖,柳近山家四周的樹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限制住,它們最遠能延伸的根系還離柳近山有十數丈,根本無法知道柳近山的情況。
“好狡猾的柳近山,他在地下埋下毒物,毒‘性’十分歹毒,專害樹木鳥蟲這一類生靈,這些樹是他有意留下來掩人耳目,我們被他騙了,實在是可惡,可恨!”林家長老恨得咬牙切齒,他把魚鷹王貢獻出來試毒,現在看着沒事,誰知道毒會不會隱藏入體內待日後發作,如果不能擒獲柳近山,獲得有價值的東西,他的魚鷹王豈不是要白白犧牲。
“老友,讓我來試試。”
萬家大長老轉頭四望尋找着什麼,突的眼睛一亮,走到一處不起眼的拐角處,用腳在地上輕輕擦拭,一個隱約可見的‘花’紋顯現了出來,他立時雙手連揮,口中輕呵:“千絲萬縷,陣法萬千,給我起。”
一道靈光在‘花’紋上一閃而沒,地底傳來隱隱的轟鳴聲,在柳近山家附近不起眼的地方,一塊塊覆蓋着灰塵的‘花’紋悄悄閃動着光芒,閉目的萬家大長老時而微笑時而皺眉,久久沒有睜開眼睛。
“少主人,萬林兩家的長老在探柳近山的底,他們的實力不在我之下,怎麼會停在這裡不前,難道柳近山出了什麼變故?”陳武一臉疑‘惑’,他剛纔去過柳近山的家,雖然一路兇險但也不至於會難住兩家的長老。
“恐怕是這樣,柳近山的那兩個徒弟居心不良,他們是來弒師的。”陳銘臉上雖然笑着,眼中卻一片冰冷,吩咐道:“陳武,還知道其它進去的路嗎?”
“知道,少主人,請這邊來。”
陳武在發現有人先他一步進入到柳近山家時,曾經留心尋找秘密進入的路線,幾番探查下來,還真被他找到了一條路,看上去更偏僻更危險。
“少主人,就是這裡。”陳武帶着陳銘等人來到一條小巷前,指着小巷深處,道:“這裡應該就是柳近山那兩個徒弟進出的路,我剛纔探查的時候,這裡還有他們留下的氣味,現在依然有,只是多了點奇怪的味道,似乎他們有人中毒了。”
小巷很窄,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條小巷,僅寬一尺,瘦點的正常人能側着身擠過去,稍微胖點就會卡死在中間動彈不得,最危險的是小巷兩邊的牆似乎無限高,往上看,居然只有黑烏烏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武,這裡真能走人?”陳平上前用力拍向兩邊的牆壁,手中的勁力似乎打在了山體上一般,久久沒有從對面透出,最後消散在牆壁內,“少主人,這兩面牆有古怪,我怕這條小巷裡有陣法機關,如果沒有探查清楚,我怕一走進去就會落入陣法中,任人宰割。”
陳銘憨笑着,眼中的神情琢磨不定,“陳武,你再仔細看一看,柳近山的徒弟是中毒離開,還是依然在裡面。”
陳武是陳銘手下專‘門’負責刺探消息的人,不僅感官敏銳還有不少手段,聞言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輕輕抖出裡面的‘藥’粉,覆蓋在小巷出口的地面上,片刻間,白‘色’的‘藥’粉開始變幻顏‘色’,陳武的雙眼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藥’粉的顏‘色’變幻完全沒有規律,除了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旁人只會看得眼‘花’繚‘亂’不明所以。
呼!一個火苗竄起,變幻中的‘藥’粉瞬間燒得乾乾淨淨。
“回少主人,有兩人相扶着從這裡離開,時間不長,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剛走不久。”陳武懊惱,早知道他就一直守在這裡,擒下兩個受傷的人簡直是易如反掌,有他們帶路,這會就不用愁了。
“看來柳近山真的出事了,這條路已經不再安全,走吧,我們還是跟在萬林兩家長老的身後去看看,犯不着冒險。”陳銘轉身就走,柳近山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來只是看熱鬧,沒有出手的必要。
“是,少主人。”陳武等人緊跟着陳銘回到原來的地方。
萬家大長老還緊閉雙目,林家長老一臉焦慮的守在一旁。
“呼!這個柳近山當真的‘奸’詐狡猾,我萬家佈下的陣法十之三四都被他破壞,我費了很大勁才勉強‘激’活最要緊的一處,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剎那,但也足夠了,哈哈,老友,柳近山不行了,你跟在我身後,我們這就進去。”萬家大長老笑的很得意,那一剎那間,他知道柳近山已經油盡燈枯,失去了他的控制,那些毒物已經不足爲慮。
“好,那就請老友前面帶路。”林家長老也滿心歡喜,緊跟在萬家大長老的身後,步步緊跟不踏錯一處地方,他可是知道萬家陣法的厲害,生怕一個行差踏錯,沒有擒住柳近山反把自己報銷了。
“真是越老越怕死,我們走。”
陳銘笑了,他在萬家多年,除了幾個只有萬家老祖知道的陣法外,他的陣法造詣比萬家大長老還厲害,仔細觀察了幾眼就明白了七七八八,柳近山家附近被萬家佈下陣法不假,但也沒林家長老想的那麼恐怖,爲了不引起柳近山的懷疑,這些陣法都是查探爲主,並沒有傷人的陣法在內。
陳武來過一次,輕車熟路帶着衆人反而走到了萬林兩個長老的前面,藏身在能看見柳近山臥室的一處地方,等待着。
萬家大長老走得小心翼翼,萬家佈設下的陣法大都被毒物所毀,雖然他一連確認了數次,依然怕柳近山在某處設下埋伏,萬家對毒並不擅長,他有心想讓林家長老走在前面,可抹不開面,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林家長老走得戰戰兢兢,林家擅長靈植,與之相關的煉丹、玩毒都有涉獵,比不上專‘門’玩毒的柳近山但也相差不太遠,尤其是在解毒上,因爲這幾年林沫兒的專研,林家在解毒上可能還超越了柳近山,他對毒物倒不怎麼害怕,怕的是看不見‘摸’不着又確實存在的陣法,別看這次行動是萬林兩家聯手,背地裡都各懷着自己的心思,柳近山如果真的危在旦夕,沒有他萬家大長老一樣能成事,他如果有個什麼意外,柳近山那裡得來的好處就全歸了萬家,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兩人一步一挪,好不容易來到柳近山的臥室‘門’前時,陳武都快等出火來了。
“怕死就回家抱孫子去,來這裡晃‘蕩’個什麼呀!”
“噓,別說話,他們要進去了。”陳平按住陳武,讓他稍安勿躁小心看着。
柳近山的臥室外很平常,沒有想象中毒物四處爬的景象,這讓萬家大長老鬆了一口氣,回身道:“老友,這裡就看你的了。”
“把這個吞下去。”林家長老遞過一枚靈丹,萬家大長老拿着沒吃,一個勁的盯着看,嘴裡嘖嘖稱奇,“這是沫兒的手筆吧,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你們林家有福了,呵呵!”
明白萬家大長老的心思,林家長老往嘴裡扔進一枚靈丹,笑道:“讓老友見笑了,這是避毒丹,確實是沫兒的手筆,一般的毒都能解,連雀尾魚的毒也能抗衡一段時間,加上你我的手段,應該足夠拿下柳近山了,呵呵!”
“老友所言極是,那我們就開始吧。”萬家大長老把避毒丹扔進嘴裡,拿出小灰碗默唸法決擡手在身前升起一道沙牆。
“好,看我的手段。”林家長老忙把身形躲到沙牆之後,從懷中拿出三個紙符折成的小鳥,念動法決朝着三隻小鳥各噴出一口靈氣,揚手拋向天空,輕呵一聲,“小魚鷹,現形。”
三隻比魚鷹王小了數倍的魚鷹出現在空中,隨着三聲清鳴,它們緩緩的飛落在林家長老擡起的胳膊上,好像三隻等待捕食的魚鷹,虎視眈眈的盯着柳近山的臥室。
“這是……”萬家大長老心中震驚,他‘精’通陣法自然也‘精’通制符。
紙符一般只作爲輔助的手段,通常都是一次‘性’使用,比如雷暴符、劍雨符等等,也有多次使用的紙符,比如神行符,貼在‘腿’上能健步如飛,能多次使用,比如載人飛行的紙鶴,加入一些另外的東西,也能多次使用。這些看似神奇,但都入不了萬家大長老的眼,能用於戰鬥的兵符纔是他一直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