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買到了嗎?”見到急急跑回來的李中,聖丹派弟子許超忙迎了上去。
“沒買到,老闆娘說供不應求,不賣。”李中跑得氣喘,順了半天的氣,纔算把話說了出來,“她說只換,還說我拿去的那些東西不值……哎呦,我的儲物袋,裡面還有不少粉石榴,這下虧大了。”
李中一臉焦急,恨不得立刻轉身回去,拿回那些粉石榴。
“什麼供不應求?哼,‘奸’商,不就是見你要得急,那個‘女’人想坐地起價嘛。”許超不屑地扁扁嘴。
“不是啊,我覺得老闆娘不是那種人,那種粉‘色’的小角真的是好東西,喜歡的人不少。”李中邊說邊往身後看,一臉焦急:“許哥,你究竟要不要,給我句痛快話,我還要回去拿儲物袋,晚了萬一被誰冒領走,那我真就虧大了。”
“不就是粉石榴嗎,瞧你那點出息,買到粉‘色’的小角,要多少沒有?”許超拿出儲物袋,倒出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有長着青苔的石頭,有黑不溜秋的枯枝,還有一些不明物,他隨便選了兩樣,遞給李中,道:“拿去換吧,別看它們不起眼,這可是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你可別被老闆娘忽悠了,這兩樣可以換不少粉‘色’的小角。”
“真的假的,就這兩件東西?”李中放在手心,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那當然,快去,晚了可就沒貨了。”許超一臉得‘色’,催促着李中快去。
“對對,還有我的儲物袋,可千萬別被‘弄’丟了。”李中一個‘激’靈,一溜煙跑向萬家雜貨鋪。
北山雜貨鋪的老牌子被摘了下來,換上萬家雜貨鋪的新招牌,在外人看來是換湯不換‘藥’,但對於萬掌櫃來說,似乎還是有些不一樣,他每天坐在店‘門’口,眯着眼睛看着新招牌,一動不動就是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鳳丫頭一改往日形象,頭戴珠釵身穿羅裙,每日扒拉着算盤坐在櫃檯後,一副‘精’明老闆娘的派頭。
豹雷翹着二郎‘腿’坐在店內,身上穿着店小二的衣服,肩膀上搭着一塊抹布,可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店小二,比萬掌櫃還像掌櫃,閉着眼睛正睡得香。
古凡還像那麼回事,拿着抹布仔細地擦洗着貨架,只是他的神情太過認真,守着一個貨架半天不換,似乎要擦洗出一朵‘花’來。
劉奇還盤坐在後院,幾個月過去了,他都快變成一尊泥塑,自從上次入定之後,他就再沒有動過。
李中急匆匆跑回來時,鳳丫頭正收起一袋靈石,滿臉‘春’‘色’將粉石榴揣進懷裡,準備出店‘門’的男人讓李中心中大急。
他有意裝作無意,攔住出店‘門’的男人急問道:“老闆娘,我的粉石榴呢?”
“你的粉石榴?”鳳丫頭擡頭,掃了李中一眼。
“對對,剛纔我落在櫃檯上一個儲物袋,裡面裝着不少粉石榴。”李中連比帶劃,邊說邊看向臉‘色’開始晴轉‘陰’的男人。
“你什麼意思?”男人瞪了眼李中,轉頭道:“老闆娘,粉石榴我可是給足了靈石,這小子要是再攔着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你什麼意思?”鳳丫頭朝男人揮揮手,示意他放心走吧,轉頭好奇地看向李中。
單薄的身板一臉蒼白‘色’,兩隻眼眶白中透着青,一看就是沉‘迷’於男‘女’之事,身子虛脫的表現。
“那個……我……”李中不敢阻攔男人,人家的胳膊都有他的腰粗,只能扒着櫃檯一臉哀求,“老闆娘,我剛纔來過,你不會忘了吧,還有我的儲物袋……”
“這個嗎?”兩根手指提溜着一個儲物袋扔在櫃檯上,鳳丫頭一臉嫌棄,“看不出你這模樣‘腿’腳還‘挺’快,我追在後面喊都沒聽見,要不是瞧你是熟客,這東西早被我扔了。”
“是是,謝謝老闆娘。”李中抓過儲物袋,將裡面的東西全都抖了出來,一眼看見兩個粉‘色’的小紙包,忙拿在手裡小心地拆開。
“別動,要用這東西,回你家再用,你要敢在我這裡聞一下,小心你以後沒命再享用。”鳳丫頭瞪起雙眼,身形卻往後躲了躲。
“是是,不敢不敢,我只是看一看,呵呵,看一看。”李中邊說邊將紙包小心地包了起來,放回儲物袋中貼身收好。
“老闆娘,粉‘色’的小角還有嗎?我剛纔是急着回家去拿東西,這不,差點連儲物袋都忘拿了,呵呵。”找到自己的儲物袋,李中鬆了口氣,神情沒有剛纔那麼急切,很隨意地拿出兩個東西放在櫃檯上。
鳳丫頭瞳孔一縮,這兩件不起眼的東西,比李中急得不行的儲物袋價值高出太多,很明顯不屬於這小子,只是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弄’來,知不知道其價值?
幾乎轉念之間,鳳丫頭就斷定李中不是爲他自己而來,心中暗暗一喜,等了數月的時間,終於有點眉目了。
“這是什麼東西?”鳳丫頭不動聲‘色’,拿起其中一個,迎着陽光翻來覆去地打量,看似並不知道所拿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家裡藏着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沒跑,我想拿它們換粉‘色’的小角。”李中撓了撓頭,一副敗家玩意的神情。
他是個小‘色’鬼,但還是有些急智,否則也不會被許超看中,讓他來萬家雜貨鋪試探,剛纔因拿回儲物袋鬆了口氣,拿出那兩件東西時就顯得不重視,他忙拿話圓了過來,如果鳳丫頭不是知道他家的底細,恐怕就被他糊‘弄’過去了。
“家裡藏着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嗎?你不也藏着粉石榴,要是以後被你兒子找到,也能換粉‘色’的小角嗎?”鳳丫頭笑了笑,順手放下手裡的東西,拍了拍手,一臉好笑的神情。
“不,不是,這兩件東西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真是好東西,我發誓。”事情出乎意料,李中忙道:“有一次我聽見我爹和人說話,說這兩件東西有再多靈石都買不到,只能拿東西換。”
撲哧!
鳳丫頭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爹了,這話難道不是我剛纔跟你說的嗎?”
“呵呵,自然不是,老闆娘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是我爹,我那幾個姨娘全加在一起,也沒老闆娘漂亮。”李中被鳳丫頭那一笑‘弄’昏了頭,差點胡說八道起來,要不是豹雷適時咳嗽了一聲,他恐怕就沒命站在鳳丫頭面前了。
“你說什麼?”鳳丫頭還是沉了下臉,一臉不善地瞪着李中。
“沒,沒說什麼,我只是說老闆娘漂亮,呵呵。”李中狠掐了一把大‘腿’,眼淚水差點流了出來,腦子立時清醒了幾分,忙道:“老闆娘,你看這兩件東西能換多少粉‘色’的小角?”
“一件換一個,一共兩個。”啪的一聲,鳳丫頭甩出兩個粉‘色’的小角。
“才兩個?不會吧,這兩件東西可是好東西,應該能換十個,不,最少能換八個粉‘色’的小角。”李中傻了,他之前買過粉‘色’的小角,一個十顆三品靈石,難道這兩件許哥說很值錢的東西,才值十顆三品靈石?
“愛換不換,我還不稀罕。”鳳丫頭邊說邊伸手去拿兩個粉‘色’的小角。
“換,換,我換。”李中先一步抓在手裡,呵呵地笑着轉身就走。
他暗自安慰自己,以前粉‘色’的小角沒人知道,所以才賣十顆三品靈石,現在供不應求,自然不會還是原來的價,能換兩個就不錯了。
李中像之前一樣,轉眼間就急匆匆跑沒影了。
鳳丫頭拿起他留在櫃檯上的兩件東西,想着想着笑了起來,坐在店裡的豹雷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身影。
粉‘色’的小角,其實是粉角‘迷’蝠族額頭上的一對小角,據說有攝人魂魄的能力,只是現在的粉角‘迷’蝠族已經十分弱小,這種粉‘色’的小角早就沒有傳說中的功效。
李中心心掛念的粉石榴,就是用粉‘色’的小角煉製出的一種‘迷’情粉,能讓吸食者出現飄飄‘欲’仙,魂魄出竅的感覺,用在男‘女’之事的時候,據說感覺更妙。
所以,粉石榴從出售之日起,就被人誤當成了‘春’‘藥’,鳳丫頭沒有解釋,購買的人也不敢問。
粉石榴供不應求,想方設法打聽配方的人自然冒了出來,基本上是生意上的人,但也有另有目的的人。
在化霞城呆了數月,鳳丫頭都快憋瘋的時候,聖丹派終於‘露’出了破綻,雖然還沒有最終確定,但已經是數月來最讓鳳丫頭舒心的消息了。
“怎麼才兩個,你不會‘私’自藏了幾個吧?”許超疑‘惑’地瞪着李中,依照李中的秉‘性’和本事,他還不至於敢‘私’藏,只是才兩個粉‘色’的小角,也太出乎意外了,難道那個‘女’人真不知道那兩件東西?
“天地良心,我怎麼敢‘私’藏許哥的東西,再說了,我又不會煉製粉石榴,要了也沒用啊。”李中連忙叫屈。
如果多換幾個,他說不定還真敢偷藏一兩個,不會煉製有什麼關係,找人不就行了,再不濟找老闆娘換成粉石榴。
可惜啊,一件換一個,他想有這份心也沒這個機會。
“真的?”許超眯了眯眼睛,一道‘精’光閃過,李中突然一個恍惚,木然地答道:“真的。”
“呵呵,那就多謝李兄弟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再敘。”許超換上笑臉,親熱地拍了拍李中的肩膀,將他從恍惚中喚醒了過來。
“呵呵,不謝,能幫上許哥的忙是小弟的福氣,許哥以後有事只管吩咐,小弟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李中絲毫沒有察覺到之前的恍惚,只認爲是吸食粉石榴的後遺症,‘揉’了‘揉’鼻子,‘摸’着‘胸’口處的儲物袋,心裡一陣‘激’動,幫一次忙就能換兩包粉石榴,這種好事自然是多多益善。
眼看着李中的背影消失,許超不屑地啐了口,轉身走進一條昏暗的小巷。
“‘花’了那麼多功夫,也不知道掌‘門’要找的東西是不是這個?”房間內,許超將兩隻粉‘色’的小角,連同其他一些東西,一起放入一個正在旋轉的陣法中,這是一個小型的傳送陣,最適合用來傳送消息和小巧的物件。
從光石界到聖丹派,路途遙遠不說,一來一回還會耽誤不少時間,用普通傳送陣又太引人注目,所以自從趙天海將許超派來化霞城後,他和‘門’派之間就用這個傳送消息。
小型傳送陣的靈力‘波’動很小,再加上外層又加了一道掩蓋靈力‘波’動的陣法,所以每次使用時,除了當事人許超外,沒人知道有陣法啓動。
當今天卻是個例外,豹雷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許超。
很快,傳送陣閃過一道微光,放在陣中的東西消失不見,許超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光芒逐漸黯淡下來的傳送陣嘀咕了起來。
“難道是我猜錯了,沒找到掌‘門’需要的東西?”
“可是也不對啊,明明那麼多東西里面,掌‘門’對粉‘色’的小角最看重,難道是虛晃一招?”
“嗯,還是再等等,傳送陣還沒有停下來,或許掌‘門’正在考慮,或許……”
傳送陣黯淡下的光芒突然又亮了起來,微光閃過,裡面多了一枚‘玉’簡,許超忙拿了起來,靠在額頭上,頓時,趙天海的吩咐出現在腦海中。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真是個天才,哈哈,這下我在聖丹派的地位就會直線上升,說不定能被掌‘門’收爲親傳弟子,也許還……”許超越想越美,越笑越得意,手中的‘玉’簡被他隨手扔在桌上,轉身出了‘門’。
黑影一閃,‘玉’簡消失不見,待許超重新回到房間裡時,他也忘了隨手‘亂’扔的‘玉’簡。
“真是粉‘色’的小角?”鳳丫頭‘精’神一振,找到正確的東西就有打入聖丹派的辦法,只是爲什麼會是粉‘色’的小角呢?
堂堂聖丹派,自然不會認爲粉‘色’的小角是‘春’‘藥’的重要成分,那隻剩下一個可能,他們是衝着粉‘色’的小角的本來功效而來,那就是能攝人魂魄,說通俗些,就是將人的魂魄分離出‘肉’身。
只是,這種事情通常都是邪‘門’歪道喜歡做的事,而且手段不僅限於粉‘色’的小角,聖丹派又爲何執着於它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鳳丫頭對粉‘色’的小角還是認識不足,她隨即放棄了,該做的事情她已經做完,剩下的事就輪到青蓮。
“發消息給小師妹,還有那個午自亮。”鳳丫頭對豹雷吩咐道。
“嗯。”豹雷甕聲甕氣的應了聲,隨即將他們的發現傳回了荷葉‘洞’天,沒有多久,他就收到午自亮的消息,結果卻是讓她們繼續等下去。
“爲什麼,那個神棍,小師妹爲什麼那麼聽他的話?”鳳丫頭氣得站了起來,提着裙子在屋內走來走去。
“聽說午自亮以前很厲害,現在又多了兩個徒弟,變得更厲害了。”豹雷對午自亮的認識和鳳丫頭差不多,只是這個時候,他不能火上澆油,只能把聽來的消息說出來解釋,希望能撲滅鳳丫頭的怒火。
“厲害?一個瞎子一個殘廢,他們能厲害到什麼地方去?”鳳丫頭聞言非常沒有消去怒氣,反而怒火中燒。
一個神叨叨的老瞎子,一個害她被抓的殘廢,還有一個算是正常人,聽說也是青蓮半路抓來的探子,這三人就沒一個正常,不論是身體還是來路,小師妹怎麼能聽他們的呢?
“不行,我要回去,在這個鬼地方呆下去,我會瘋掉。”鳳丫頭怒氣衝衝,擡腳就要出‘門’。
“劉奇還沒醒過來,沒我們看着應該沒問題吧。”豹雷也不阻攔,只是幽幽瞄了眼後院,那個和泥雕沒什麼差別的劉奇。
擡起的腳又輕輕放了下來,是啊,劉奇還在入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那個萬掌櫃一臉癡呆,整天盯着新招牌,好像不看出朵‘花’就不甘心似的,讓劉奇留在他身邊,什麼時候出事了都不知道。
再說了,還有古凡這傢伙。
鳳丫頭看向古凡,他正一臉專注地擦洗着貨架,自從發現貨架不一般後,豹雷研究了幾天就放棄,唯有古凡,似乎發現了什麼,一直捉‘摸’不定,雖然不像劉奇一樣入定,但也是除了吃飯睡覺外,整天就圍着貨架轉,她要走了,這兩傢伙該怎麼辦?
“再等等吧,我雖然不相信那個午自亮,但我相信小師妹,她讓我們等下去就一定有理由。”鳳丫頭最終嘆了口氣,認命般坐回了櫃檯後,只是這一天中,前來買東西的人,就沒人敢喘一口大氣。
——
“粉‘色’的小角?”青蓮手中拿着一支粉‘色’的小角,比鳳丫頭那裡出售的大一些,但也沒大多少。
“骨簡裡記載,粉角‘迷’蝠最強盛的時候,他們額頭上的粉‘色’小角能長到一寸,可以將死去同族的魂魄攝入其中,完整的滋養保存很久,而不會受傷半點,也不會對攜帶這同族魂魄的粉角‘迷’蝠族造成任何困擾。這是粉‘色’‘迷’蝠族保存傳承不滅的辦法,因爲在他們最強盛的時候,粉‘色’‘迷’蝠族依然是一支很羸弱的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