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縣令心中雖有些遺憾沒有辦個大案子,卻也願意看到一個人改過,對着賣煎餅果子的人說道:“這錢本官給了。”
“哎呦,縣令大人來了,怎能讓大人出錢,這娃子以後是給小虎子做事兒,錢就不收了,我的車還是小虎子給做的,沒花錢,大人嘗一個?”
賣煎餅果子的人有一條腿不怎麼利索,說着話從車後面出來要給行禮,煎餅果子就當送了,看到一個孩子沒走岔路,心中也高興。
賈縣令見方纔小偷吃的香,吧嗒吧嗒嘴“也好,那就給我也來一個,給錢。”
後面的兩個字是對衙役說的,他現在也認了,衙門中的人除了自己,其他的與張王兩家都穿一條褲子,衙門賬上沒錢,只給自己送東西,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
童衙役馬上就從身上拿出四文錢來,放到小車旁邊的那個竹筒當中“二伯,多加三個雞蛋,兩面淋油,再多刷點辣醬。”
“好,本想請大人吃一個,又怕大人不要,多放,一定多放,你小子剛纔看到了也不幫一把。”賣煎餅果子的方纔拱手行禮,這時轉回去開始攤煎餅,打上雞蛋,把蛋殼放到旁邊專門用來裝這些東西的桶中。
賈看着,好奇問道:“你這蛋殼還留着做什麼?扔了便是。”
“大人,您看看這道上,哪有亂扔的東西?加中沒用的東西,只要是骨頭、菜葉或是蛋殼什麼的,都要留下,到時張家的人回來拉,給咱們換點蛋或是素油。”
“張家?土橋村張家莊子?”賈縣令一聽張家就想到了那地方,他對那地方又怕又恨。
那個二伯把煎餅翻了個面,繼續往上打雞蛋,說道:“大人也知道?就是那裡,若是趕上天熱,就把那些東西曬幹,自己養雞的留下點和着別的東西喂,多數給張家莊子餵雞。”
賈一聽別人說張家莊子心中就不舒服,看這個賣煎餅果子的人的模樣,自己這時說張家莊子的壞話,或許人家就不賣給自己東西了,怪不得張家莊子敢那麼狂,連縣令也限制,這裡的民心全跑他那裡去了。
既然不能現在對付,只能隱忍了,賈縣令拿好了主意,又問道:“那老伯知不知道張家莊子現在有多少的雞了?”
“不知道,多,那叫一個多,今年我還從他家抓了十五隻雞崽,一個公,剩下的都是母的,到了明年開春就能下蛋了。”二伯一想到明年雞下蛋,更加高興,還多放了些蔥花,壓好果子,捲起來用毛邊紙給包上遞過來。
“多少錢一隻?”賈縣令想的是張家莊子故意多要錢,這也算是一條罪。
“不要錢,我用蛋殼換的,三十個蛋殼換一隻小崽兒,剛拿回來時,小啊,毛茸茸的。”二伯不知道縣令大人要算計張家莊子,有什麼說什麼。
旁邊的童衙役明白,縣令這是想找病呢,找吧,張王兩家莊子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給人留把柄。
賈縣令聽到這個回答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找不到張家莊子的毛病了,蛋殼怎麼算錢?一個雞崽子大概是兩三文,十個蛋殼值一文錢?有人信麼?
接過煎餅果子,一邊走一邊吃,確實不錯,熱乎乎的,一個吃下去就飽了,從裡到外的暖和。
當賈縣令快吃完煎餅果子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到了老太太家中,縣令在一旁幫着哄,衙役及老太太的兒子堵住豬給綁起來,剩下的時候就簡單了。
半個時辰後,賈縣令與衙役回衙門,衙役的手上端着打好的豬血,手上還拎一條豬腸子,邊走邊對縣令講“這東西以前都不吃,扔給家中的狗,或是扔到茅坑當中,後來就不扔了。”
“爲何?”縣令納悶。
“張家莊子專門讓人教別人怎麼吃這些東西,尤其是這腸子,可以做成香腸,還可以灌面腸,用鋸沫子薰,那味道纔好了,等回去我給大人灌個肉腸,或是用水洗乾淨了,炒着吃也行,涼拌也不錯。”
童衙役晃了晃手中的這條腸子,詳細了說了一番,賈縣令說什麼都不想吃這東西,看着就噁心。
想不明白張家莊子的人教別人這個是什麼用意,問“張家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好處?有啊,縣中的百姓吃的好了,身體就好,幹活多,賺錢多,吃的更好,到時手中的閒錢也就多了,錢多了要買東西,別處就會有人把東西運過來。
還有商人也過來,只要走水路,那就得停在碼頭的地方,商人們買東西賺起來,除了衙門的稅多了,也要吃東西,張家莊子酒樓不少,還有那些沒租出去的店鋪,這都是錢啊,租的人多,店鋪的價錢就高。”
童衙役說的這個話還是當初問縣丞問來的,心中也知道,張家莊子這是給縣裡做好事兒,別看那些做東西的方法簡單,可用處不小,有的人甚至專門買別人家的這些東西,開個小店來賣,縣中的人知道這些東西可以吃之後,也會去吃。
賈縣令沒想那些,只聽到了稅以後能多,碼頭處的店鋪價錢也高,他來就是爲這個。
“不如明天去張家莊子那邊看看,萬一遇到什麼爲難的事情,本官也好幫下。”賈縣令的心有活了起來。
“聽大人吩咐,明日起程去張家莊子,估計晚上之前能到,大人不可顛簸了。”衙役無所謂去哪,張家莊子那裡也沒有什麼怕的,想看怎麼種青菜,隨便看,想要知道種木耳和孵化小雞,那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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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煙裊裊,北風嘯嘯。寒梅立雪,試問誰嬌?
張小寶和王鵑把自己給穿成個球,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都給擋住了,踩着雪去看梅樹,花還沒開呢,只有那骨挺的枝條彎曲掛雪。
“原本說好今年給莊戶們蓋房子的,結果耽擱了,只能明年了,讓人看看,哪家的房子不結實,先修修,別被大雪給壓塌了。”張小寶看着眼前的樹,說的卻是莊子上的事情。
“恩,要修,明天開春,忙過春耕就修,五天了,新來的縣令還沒什麼動靜呢,看來想要臥薪嚐膽啊,臥着吧,臥個一年,明年想要找點麻煩也沒機會了。”
王鵑把手從那手悶子裡面抽出來,摸了摸一個矮處的枝條,同樣不提梅花的事情,說起了縣令。
張小寶看着學堂地方的房子也是炊煙升起來被風吹散,想了想,說道:“他現在是剛來,根本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還得用衙門中原來的人,不敢把人給弄走換上他自己的,一定是等機會呢,我正想,是現在就把他給趕走,還是等一等,給他個機會,他就走了。
冬天了,給孩子吃點什麼呢?孩子身子弱,冷了熱了的就容易得病,奶一直再喝着,還得弄點才行啊,讓孩子吃完了能抗寒。”
“黃油,這東西行,單獨的牛油也行。”王鵑給出着根本就做不了的主意。
張小寶根本不敢去想用牛油給做東西吃,得殺多少牛纔夠孩子們吃的,琢磨了一會兒說道:“肉就用豬的,用煉完油的油吱啦給他們包點包子,蘋果那東西保存的時間長,趁着碼頭還沒有凍上,多買點放地窖裡面。
周圍的近處先買來點,從明天開始,吃完飯時加個雞蛋,吃完了送上一小盤的黃瓜、梨和蘋果拼成的果盤,再用油煎一些胡蘿蔔條,一天一人二兩,當零食,醫療條件實在是太差了,得病就不容易挺過去。”
“恩,這些事情你看着做就好了,醫療不好弄,需要其他體系的配合,中醫又是以人爲根本的,需要從小就培養,還得天資聰慧,加上有足夠多的藥材和病人給練手,這樣纔有可能培養出一個好的醫生,要求太高了。”
王鵑明明知道無法弄出來那些個醫療設備還有藥物,卻依舊嚮往,尤其是外科,這裡不好教人家解剖。
張小寶也想着,若是這裡有個大點的醫院,那會省多少事情?恩,惹來多少麻煩?
“體系問題,又是朝代的變革問題,不給發展的機會,中醫原本有些體系了,一場變革,完了。”
“你信中醫?信那套系統?”王鵑扭頭問道。
張小寶搖了搖頭“無所謂信不信,我只希望得病的時候能夠治療好,你比如感冒,喝個小柴胡湯能治療,吃點藥片也能治療,你不要想着去對立,你要想着融合。
比如人蔘,吃多了確實流鼻血,一個可以成爲毒藥的東西就一定能成爲醫藥,中醫是一種思想,不是一個模式,哪怕用了儀器,也可以說是中醫,不說這個,太沉重,撒鹽化雪還是炭?”
“你說的是水雲間下面的水嗎?用炭吧,撒鹽的話,會把魚給弄死,爲了維持這個品牌,得用多少炭啊?”王鵑一時估算不出來。
張小寶則是想到了別處“多點就多點,只在三水縣收炭,拉動內需,給縣令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