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眼前貴客的模樣後,花永夏不由一臉訝異,“你是……楚公子?”
楚凌軒喬裝了一下,白淨的俊臉變得黝黑起來,花永夏乍看之下還差點認不出人來。
奇怪了!這時候楚公子不是該在京城裡和家人過節嗎?大晚上的跑青門鎮來幹啥啊?
楚凌軒沒空理會花永夏的詫異,他心裡正急着呢,忙直奔主題道:“花大叔,您剛纔是說朵兒被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提起這事兒,花永夏就一臉的懊惱,“今兒晚上我內人帶朵兒到同濟橋去走百病,這同濟橋上都是些婦人們,我一個大老爺們的也不好跟着過去,只好留在客棧裡等着她們了。結果這一等吧就等出事兒來了!”
劉掌櫃在旁問道:“那你曉得你家閨女是在哪兒不見的嗎?”
花永夏苦着臉道:“我家那婆娘這話兒還沒說清楚呢,人就暈倒過去了,這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曉得。”
楚凌軒一臉的凝重,“那您自發現朵兒不見後,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花有福想了想道,“她們是酉時末出的門,這出了門還不到半個時辰哩!朵兒她娘便哭着回來說朵兒被人販子拐走了,這中間約莫是過了快兩個時辰了。”
楚凌軒掐指一算,臉色更加凝重了,“劉叔,咱們在青門鎮能調動多少暗衛?”
劉掌櫃想了想,“不多,咱們青門鎮不是啥要緊的位置,沒必要安太多的暗衛。這守在醉仙樓附近的,加上您帶來的幾個,約莫一共有六個吧!”
“這麼少!”楚凌軒眉頭都皺了起來。他又轉頭問向花永夏,“花大叔,這事兒您報官了嗎?”
花永夏想到這兒就不由一陣沮喪。“我去過衙門,但衙門這會兒壓根兒沒人!”
劉掌櫃壓低聲音道:“少爺您給忘啦?剛暗衛來報,今兒陳太守母親六十大壽。各地縣令都去朝賀去了,這時候衙門哪兒會有人啊!”
“這可怎麼辦啊?”花永夏聽見這話兒急得都快發瘋了。“咱家朵兒還那麼小!她還從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兒呢!這要是被賣去別人家當丫頭去了。還不知得受些什麼罪呢?”
花永夏想到這兒就忍不住一陣捶胸頓足,“都是我這當爹的不好,我當初就該跟着她們!我怎麼就那麼放心讓她娘倆自個兒出門啊我,我要是跟着去了,興許就沒這事兒了!”
楚凌軒忙安撫道:“花大叔您先彆着急,我們這就加派人手給您找人去!這青門鎮就巴掌大的地兒,一定能找着的您就放心吧!”
說完他搖手招了個小夥計進來。“花大叔,橫豎您呆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就先回去照顧大娘吧!她若是醒了沒見着人估計得着急呢!我讓小夥計給您請個大夫去,讓大夫給大娘請個平安脈吧!”
花永夏一陣感激涕零,忙抱拳行了一拜禮,“楚公子你真是咱家的大恩人,我替我家朵兒謝謝你了!”
這頭他正掛心着雲氏哩!這媳婦自進了新年後身子就變弱了,時不時地便暈上一兩回,讓她一個人呆在客棧裡他還真不放心。
楚凌軒側身避開花永夏的大禮,“花大叔別這麼客氣。我跟朵兒好歹也是師徒一場,看在這情分上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遭遇不測。您放心吧,一有消息我會馬上派人通知您的。”
花永夏又是感激又是擔心地回客棧去了,小夥計則領命匆匆地上同仁堂請大夫去。
屋裡只剩下倆人後。楚凌軒捂住肋骨,撐不住地坐倒在椅子上,滿額頭都是冷汗。
劉掌櫃擔憂地問:“少爺,您沒大礙吧?”
“不礙事。”楚凌軒擺了擺手,劉叔,趕緊放飛鴿子,將暗衛和護院全召喚回來。”
這少爺,受着傷還操心別人的事兒!劉掌櫃擔憂地看了楚凌軒一眼,無奈地領命出去了。
不到一刻鐘暗衛便匆匆趕到了,楚凌軒和他們耳語了幾句後,幾人便領命奔了出去,“咻”地一下便消失在黑夜裡。
暗衛前腳剛走,護院們後腳就奔了進來。楚凌軒跟他們說了大致的事情經過,經過一番調兵遣將後,大夥兒都神色匆匆地出門策馬狂奔開去了。
楚凌軒吐納了一下氣息,起身走到窗邊道:“劉叔,您在屋裡守着等消息吧!”
“可是,少爺,您的傷……”劉掌櫃還話兒沒說完,楚凌軒的人影便消失在了窗外。
劉掌櫃無奈地跺了跺腳,這少爺,每遇到這花姑娘的事兒,便穩不住陣腳!
再說這頭花朵朵醒來後,發現自個兒躺在一個大通鋪裡,身旁還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幾個跟自個兒年紀相仿的孩子。
估計這回自個兒是遇上人販專業戶了啊!花朵朵不由暗叫倒黴。
她看了看窗外的太陽,這都日上三竿了,自個兒到底是睡了多長時間啊?孃親要是發現自個兒不見了,那還不得哭瞎了眼睛啊!
花朵朵想到這兒就不由一陣着急,她一骨碌地爬下牀,跑到門邊一看,好傢伙,門鎖得緊緊的呢,外頭還加了條大鐵鏈!
她不甘心地跑到窗戶那頭,一之下也不由一陣失望,這窗戶外頭也釘了好幾根厚木板,只留下幾個空隙讓陽光照射進來,任她再小的身子也壓根兒出不去。
花朵朵泄氣地坐在牀沿上,我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不是說在同濟橋走過百病後就能順風順水,無病無災的了嗎?怎麼我才走了一半就出事兒了啊?這也太諷刺了吧!
花朵朵看了眼身旁還矇頭大睡的孩子們,不由一陣羨慕,還是當孩子好啊,啥都不用愁!被拐賣了還能睡得這麼沉!
也不知道這羣人販子拐了他們回來究竟是有何企圖,聽說有些人販子會將童男童女賣給一些教會拿去祭河神什麼的,咱該不會也這麼倒黴吧?
花朵朵想到這兒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連忙爬上通鋪,爬到原來的位置縮着身子假寐。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鎖聲,接着大門吱呀一聲,一羣人踏着輕重不一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說道:“大哥,這藥會不會下得太重了啊?怎麼都這時候了這些娃們還不見醒來啊?”
這時一把刺耳的女人聲音插了進來,“醒不來纔好哩!省得一會兒送他們出城時給我瞎嚷嚷,壞了咱門的好事兒!
一把嗡嗡的沉嗓音說道:“三妹說的有理!就讓他們睡着!一會兒出了城到了沒人的地兒再將他們潑醒。三妹你記着一會兒路上買些乾糧,咱們可不能將他們給餓壞了,這可是咱們的搖錢樹啊!”
那叫三妹的女人忙不迭地答應道:“放心吧大哥,我曉得了!”
那大哥看了看天色,不耐煩地問道:“老二,怎麼都這會兒了老四他們還沒見人影兒啊?咱們可是等了一宿了,去弄個馬車用得着花一大晚上的嗎?”
中年男人唯唯諾諾地說:“大哥,四弟他們就在路上了,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您消消氣啊,咱們先去喝杯茶舒坦舒坦!”
“哼!若一盞茶的功夫還見不着人,看我不踹了他的狗頭!”那大哥說完拂袖就氣狠狠地走了出去。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三妹也翻了個白眼,氣焰高漲地跟了出去。
臨走前還不忘瞪了老二一眼,“莫要忘了關門!出了事兒,拿你是問!”說完扭着腰風騷地追上大哥去了。
待三妹一走遠,那老二便一改之前懦弱的神色,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呸!不要臉的下賤貨!不過是陪大哥睡了幾回,有啥好囂張的!看一會兒爺們不好好地搗弄搗弄你!讓你哭着喊着叫咱大爺!”
說完便走出去不忿地鎖起大門來,他一想起那騷女人豐胸肥臀的騷樣就忍不住一陣哆嗦,恨不得馬上就將這人壓在身下,草她十回八回,讓她曉得他的厲害!
待聽到耳邊的聲音消失後,花朵朵這纔敢張開眼來。
看來這羣人販子跟上回綁架她的農夫們不是一個級別的啊!這羣人活脫脫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看來她這回遇上大麻煩了!
花朵朵想到這兒便不由一陣恐慌,得趕緊尋個機會逃脫出去啊!聽他們的語氣是要將咱們帶出城去做啥交易了!
也不知道他們想將咱們賣與誰人手中,若是賣到那大戶人家去當丫環還好說,那咱還有逃脫的機會。
但若是被賣到那青樓勾欄等下三濫的地方去,別說逃走了,還有沒有命活下來還是兩說哩!
花朵朵想到這兒就更加堅定了要半路脫逃的決心,就算死咱也不能死在他們手裡!咱死也要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地死!
花朵朵爬到窗邊往外看了看,這地方偏僻得很啊!估計喊救命也喊不着人來,到時可別救命的人沒喊來,倒是將那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給喚來了。
見屋裡除了一張大通鋪外便空空如也,連一樣尖利的東西都找不着,花朵朵便歇了要挖洞出逃的心思,咱還是留點力氣,在路上見機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