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走到前鋪,一眼掃過,就看到了站在鋪子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她認得,正是那日跟在蕭乾身後的蕭齊。在蕭齊的身後,還站着幾個隨從,前面幾個隨從手中捧着賀禮,後面兩人,擡了一個箱子,也不知道箱子裡是什麼東西。
蕭齊見到元明珠,立刻笑着走了過去:“今日濟仁堂開鋪,家主特地命我送來賀禮。”
“蕭家主有心了。”
劉明走上前,接過賀禮。
蕭齊並沒有將箱子也送上,顯然那箱子裡的,並非是什麼賀禮。
尉遲瑾盯着那箱子,總覺得這事情透着古怪。
果然,還不等他多想,蕭齊就笑着繼續道:“另外,家主說,蕭家身爲洪城醫藥世家之首,旁人在洪城開鋪,定然要確認其醫術,免得損害了洪城百姓的利益,所以,想要試探下濟仁堂衆位大夫的醫術。”
蕭齊說着,也不等元明珠回答,就讓人將箱子擡到了近前,箱子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條奄奄一息的狗。
衆人瞧見裡面的狗時,都愣住了,下意識看向元明珠。
元明珠的雙眸漸冷,心中冷笑不止。
蕭乾想幹什麼?
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折辱濟仁堂。
大夫向來是給人看病的,又不是什麼獸醫,哪裡能診斷出畜生的病症?
他根本就是想要有意爲難。
可今日濟仁堂開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若是敢說,濟仁堂不能醫。那就是在承認濟仁堂的醫術不行!
她根本是騎虎難下!
蕭齊見元明珠久久不言,便以爲元明珠是被難住了,笑的有些得意:“元姑娘,家主說,怕濟仁堂的大夫們學藝不精,不敢用人來做試驗,就找來了這條畜生,還請濟仁堂的大夫們爲這條畜生診治。”
大夫給狗看病,在大多數大夫眼中,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可對於濟仁堂的大夫來說,卻並不是。
旁人很少知道,濟仁堂的大夫們,在醫術施展到人身上之前,大多都是用動物在做實驗。濟仁堂處理過的小白鼠,只怕都快堆成山了。
而且,她一向教導下面的人,治病不分高低貴賤。
就算是動物,也不再話下。
因此,濟仁堂的大夫大多沒有這些成見。
元明珠擡眸,看着蕭齊,揚眉一笑,轉頭與劉明道:“劉明,你去將鍾鉞喊過來,讓鍾鉞來看看。”
劉明得了吩咐,扭頭就走。
片刻後,鍾鉞走了過來。
瞧見鍾鉞,蕭齊眼底的得意更深。
他想,這濟仁堂的東家是真蠢啊,竟然讓濟仁堂的扛把子來給這畜生看病,他難道不知,這樣的舉動分明就是將大夫們往外趕!
鍾鉞的眸光落在那箱子裡,微微蹙了蹙眉,走了過去,將小狗從箱子裡小心翼翼地抱了過來,替小狗檢查着,態度格外認真。
蕭齊瞧見這一幕,面色有些難看。
難道這些大夫不該暴跳如雷,拒絕診治嗎?
衆人似乎都被鍾鉞認真的態度感染,屏氣凝神地看着,見鍾鉞良久不言,有性子急的,已經好奇地問道:“大夫,這小狗得了什麼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