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走進書房,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老人。
約莫六十歲的年紀,臉上佈滿了褶子,許是這些年生活的不容易,面容間滿是蒼老,那雙眼渾濁,佈滿了血絲。
老人聽見動靜擡頭,看見趙淵,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盯着他看了片刻,激動地道:“是小公子,一定是小公子,和將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人的眼眶溼潤了,他快步朝着趙淵走來。
趙淵握住了老人的手臂:“左叔。”
蒼勁有力地聲音,低喚着面前的老人。
此人正是趙淵父親當年的副將左明。
老人聽到這聲呼喊,激動地熱淚盈眶。
“虎父無犬子啊!將軍在天有靈,也能明目了!”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他用袖子擦去,笑着道:“你看看我,明明該高興,我竟然——讓小公子見笑了。”
趙淵搖搖頭,安靜地瞪着,耐心極好,見到跟隨他爹的人,他心底也忍不住響起自己的父親。
印象中的男人,總是光明磊落,正直大義,一心爲家國着想。
真是因爲這點,他才堅信,父親絕對不會做出那等事情。
“左叔,我讓人將您請過來,是有事情要向您詢問。”趙淵回過神,低頭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人擡起渾濁的眼眸:“何事?”
趙淵扶着他走到一邊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
玉佩已經還給了蘇依,這圖紙還是江城找人繪製出來的。
“左叔,你可還記得這玉佩?”
左明拿過圖紙,端詳了片刻,慈祥一笑:“記得,這是將軍當年常佩戴在身上的玉佩,將軍說,這玉佩是老夫人留下的,因此極爲看重。”
“左叔可知道,後來,這玉佩不在爹身邊,去了哪裡?”
左明的眸光一閃:“小公子,你怎麼無緣無故問起這件事情?”
“只是前些時候,整理東西的時候,忽然間想起,所以問一問。”
左明盯着趙淵看了半晌,然後道:“這塊玉佩後來丟在了戰場,將軍還爲此傷心了許久。”左明別開視線,沒有看趙淵,像是在故意迴避着什麼。
趙淵的眸光微暗:“是嗎?”
“小公子不相信我的話?”
“左叔,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其餘的話,我們改日再談。”
趙淵走出去,叮囑管家,讓管家帶着左明下去休息。
左明離開後,宋輕揚走進了書房。
“左叔這些年的生活如何?”
宋輕揚擡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清冷的面容,眸光一片幽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左副將這麼多年,生活並不如意,他並沒有在老家生活,而是去了別的地方,改名換姓。屬下找到他的時候,他最初並不想跟着屬下回來。”
趙淵轉頭,看着宋輕揚,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他不傻,自然看出,左叔有所隱瞞。
難道當年他父親——
趙淵的心一緊,手中的紙張緊握。
“你下去吧。”
宋輕揚點頭,即將踏出書房時,忽然停下腳步,轉頭與趙淵道:“將軍,爲了以防萬一,屬下派人將左副將的妻兒都接到了洪城。”
“嗯,我知道了。”
宋輕揚退了下去,趙淵想了想,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