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然而,他們看見牀上那兩副糾纏的軀體時,卻有不同的反應。
逐月眼珠瞪得似銅鈴般大,犀利眼神似要將南宮景軒懷中的念香整個戳穿,而追日依舊冷着一張臉,抱着劍看着牀榻上的二人,等待他們的甦醒。
許是睡舒服了,田秋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而當她剛一睜眼時,便看見眼前是一張男子沉睡的睡顏。
她靜靜凝望着他,他的眉毛似可以修整過一般,如刀似劍,劍眉之下是闔上的雙眸,睫毛輕輕垂下,於臉頰之上投下了飛揚的弧度。
呵,他的睫毛原來也這麼長,一個男子長那麼長的睫毛做什麼?
正暗自腹誹間,南宮景軒緩緩睜開了眼眸,深邃鳳眸含着瀲灩波光凝睇着她。
田秋香沒有想到南宮景軒會忽然醒來,她睫毛上揚,眼眸一瞪,準備撤離他懷,就在她瞪眸的瞬間,她餘光一瞥,發現牀邊有兩座大山立在了他們的跟前,由於揹着光,晃眼之下,她沒有看清那二人是誰。因着驚嚇,田秋香旋即一把推開南宮景軒,驚詫道:“你們是誰?”
爲什麼她每次不小心與男人相擁而睡後,醒來之時都有兩人站在牀邊觀看呢?
田秋香的長髮散落於肩,這麼一退後,她的墨發有一些垂到了身前,逐月見狀愣了愣,怎麼這樣子看上去,這個念香貌似是個女子呢?
南宮景軒因着田秋香的驚詫之聲而微微轉頭,他轉眸一望便知來人是誰,遂轉頭對田秋香說道:“他們是本王的侍衛。”
說罷,站立起身回眸看了一眼田秋香便朝外行去,追日旋即轉身離去,而逐月蹙着眉,虎視眈眈地直盯着田秋香看。
田秋香見逐月一直盯着她看,她眉頭一皺,低聲喝問道:“你做什麼?”
逐月聽了聽她的聲音,雙手拿至下頜處反覆摩挲,吱唔道:“她究竟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還是半男半女?”
田秋香在聽見他的吱唔聲後旋即一個彈跳起身,一手垂下重重地在逐月頭上敲了一個暴慄,旋即喝道:“你纔不男不女呢!
”
喝完之後迅疾起身離開了牀鋪,一面行走一面將身後長髮在腦後一挽,頃刻間便成了一個單髻。
逐月因着被打,他伸手撓了撓被打痛的地方惱怒道:“都說不要打我的頭了!再打我要發飆了!”
田秋香不理身後的獅吼,背起背篼徑自朝外行去,出得房門時,南宮景軒背身立於屋檐之下,田秋香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後擡眸從他身旁經過,與他擦肩而過之際,她終究還是淺淺地道了一聲:“謝謝你。”
南宮景軒在聽見那幾個字時鳳眸一瞥朝她望去,卻見她已然走出了數步之遠,揚了一路的白絮。
一行人朝軍營行去,快要到達軍營時,卻聽一陣鳴金之聲遠遠地傳來。
南宮景軒鳳眸眯了眯,旋即去到田秋香的跟前,說了一聲:“你自己注意安全。”
撂下話語後,他飛身而起,逐月與追日跟在了她的身後,幾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皚皚白雪之中。
田秋香紓了一口氣,擡步朝軍營行去。
到得軍營時,只見所有的兵士皆手持長槍在軍營帳內穿梭而行,田秋香知道,肯定是軒轅宏又打回來了。
看來她又要忙了。
回到軍醫帳篷時,張軍醫仍舊在忙,他在見到她回帳後,轉眸問道:“小田,你作夜去哪裡了?害得我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你沒事吧?”
田秋香搖頭道:“我沒事的,只是暴風雪封了路,沒能及時回營而已。”
張軍醫聞言點頭道:“沒事就好。”
說罷,繼續擺弄起藥草來。
一打起仗來便有人受傷,沒多多久便有受傷的兵士送至帳篷之中,田秋香從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沒能休息一下。
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時候,她與張軍醫等人一起用了餐,用完餐後繼續投入到工作之中。
然而,當她在給其中一位兵士換藥時,忽覺腦中眩暈起來,她眼眸一眯停下手上的工作爲自己把起脈來,一把脈之下,她整個人霎時便得蒼白起來。
“蒙汗藥?!”這不是普通的蒙汗藥,而是非常厲害的蒙汗藥!
她轉眸看了看其他人,那些與她一起用膳的人都沒有任何異常,那麼,方纔誰給她下了藥?
田秋香迅速轉身想要自己去配藥,然而,卻在轉身之際眼眸一眯,瞬時倒在了地上。
待她到底之後張軍醫行至了她的跟前,他眉頭微蹙朝她懺悔道:“小田,王爺是個英雄,我不忍看他如此墮落,原諒我吧······”
“你······”田秋香意識混沌,只覺聽見有人在她耳旁唸唸有詞,須臾,她便徹底墜入了黑暗之中。
張軍醫將田秋香迷倒之後便讓幾個將士進前說話:“你們幾個務必要將小田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幾個將士聞言抱拳道:“田神醫對我等有恩,我們定當護她周全!”
張軍醫朝外看了看,說道:“事不宜遲,趕快離開吧,一路上已經打點好了。”
那幾個將士隨後帶着田秋香從軍營之中穿梭而出了,出得軍營之後,他們翻身上了馬,帶着田秋香在山道上疾馳而前。
然而在他們穿過一座山脈之後,卻發現周圍竟然涌出了無數個身穿鎧甲手持長矛的士兵,那些士兵穿着軒轅宏軍隊的鎧甲,就愛那個這幾名將士團團圍住了。
爲首之人,手持長矛指着田秋香說道:“除了這個人,其他,殺無赦!”
“是!”士兵們蜂擁而上,手持長長的矛戟,那陣勢勢要將將士們戳穿一般。
將士們見狀高聲喝道:“誓死捍衛田神醫!”
說罷,也拿起手中刀劍與來人拼殺起來。
然而,他們終究因着寡不敵衆,終是戰死在了烈烈戰場之中。
其中一人在臨死的時候,對着依舊昏睡的田秋香懺悔道:“田神醫,我們······對不住你······”
說罷,頭一垂,悶了一口血後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