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風扶起念情,讓他靠在自己的身前,田秋香舀了一勺藥在在脣邊吹涼後遞至念情的脣邊哄道:“念情,來把藥喝了。”
尹致予沒有半點反應,田秋香只能掰開他的脣瓣,將藥汁從他嘴裡倒進去,然,那藥汁倒是進去後,卻又流了出來。
慕容清風擡眸問道:“藥汁都流出來了,怎麼辦?”
田秋香面色從容,說道:“無妨,總會喂進去的,慢慢喂就是。”
她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將藥喂進去,之前也這樣餵過大師兄,只是,那時她的心中的情感還沒有確定,所以,那樣做時也沒覺得有什麼,而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南宮景軒,所以,再讓她用脣去喂藥,她當真是做不出來了。
就這要,因爲尹致予老將藥汁流出脣角,是以,反反覆覆熬了五六次藥,方纔將藥喂服進去。
“香兒,我聽爹說,念情剛剛回來時因爲念寒的事跟尹夫人大吵了一架,尹夫人由於傷心,還到我爹面前吐了許多苦水。”
慕容清風將藥碗放好後,幫着田秋香將尹致予扶好,途中,他轉眸朝田秋香如是說道。
田秋香長睫垂下,說道:“這一切或許就是命,如果說我不將他踢下高空,興許這場宮變就不會如此慘烈。”
如果念情是在乎南宮景軒的話,那麼,他定然會阻止所有事情的發生,可是,他將他踢了下去,讓他生死未卜數十天,當他拖着殘破的身軀回到臨邑城時,卻已滄海桑田。
慕容清風聞言皺眉道:“踢什麼?香兒,你與念情究竟怎麼了,爲何不是踢就是刺?你與他之前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田秋香轉眸看向慕容清風,娓娓道來:“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念情是的有師兄弟中最早知道我是念香的人,當時華山比賽時,我與念寒掉落進山洞,發現了一張藏寶地圖,念情在我們後面跟蹤,後來,他爲了地圖的事,屢次扮作青銅面具男,帶着神獸騰蛇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目的就是爲了擄我去找地圖。”
慕容清風聞言,驚愕地瞪大眼眸,他說道:“你說什麼?地圖?”
田秋香點頭道:“是的,就是你們打打殺殺二十五年的龍脈寶藏圖。”
慕容清風眼眸朝旁邊瞥了瞥,壓低聲音說道:“香兒,以後千萬莫要再提此事。”微頓,他又問道:“神獸騰蛇?那是個什麼東西?”
“騰蛇是一種上古神獸,念情可以駕馭它。”田秋香緩緩而談騰蛇之事時,殿門外出現了一抹黑色的身影,當她聽見念情可以駕馭上古神獸時,眸中寫滿了驚詫。
“念情可以駕馭上古神獸?這是怎麼回事?”
“記得去年南宮博海帶衆人去狩獵時,我與念情走迷了路,遇見了一隻會飛的蛇,那蛇當時要吃了我,幸得念情救了我,那蛇本是要吃掉念情的,後來卻又停止了,再後來,青銅面具男出現時,那騰蛇便一直跟在身邊,它的攻擊力度十分之強,完全是**凡胎所不能控制的。”
慕容清風感嘆道:“這麼強大?我原以爲神獸一說只是傳說呢,不想還真的會有。”
田秋香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那蛇真是怪嚇人的,只是現在念情受傷了,不知道它跑哪裡去了。”
殿門外的那抹黑影在聽了這番對話後,跟眸一眯,隨後轉身而去,身影漸漸隱匿在了黑夜之中。
殿內,田秋香與慕容清風又說了一會兒話後便爲念情清理起胸前與背後的傷口來。
當田秋香將那些纏繞在他背上的繃帶扯開時,那皮開肉綻敏的傷口便落入了她的眸中,她的心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慕容清風看着那些傷口,尤其是背部那根馬蜂窩一般的傷口時忍不住嘆道:“我說香兒啊,你入山時間晚,可能對念情不太瞭解,我與他師兄弟多年,即便他帶着騰蛇去傷人,他的本意可能也不會太壞,他興許有他的苦衷,你怎麼就把他傷成這樣了呢?”
“當時心有點亂,有點不能接受。”田秋香避重就輕,她還是不願讓念情潺知道念情愛慕她一事,畢竟,這只是她與念情二人的事。
“唉,今夜好好照顧他吧,希望他能夠醒來。”慕容清風隨後又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黯淡地說道:“從我入西華山的第一天開始,我便被西華山的環境所吸引,那時西華山上的人還不多,僅有師父與兩位師兄,後來,又因着添了些師弟師妹,我們的生活更是和樂融融,我以爲我們的生活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卻不想終有曲終人散的時候。聽二師兄說,西華山之上只剩他與師父兩個人了。”
“念塵與念可還未從漠西歸來麼?”
慕容清風搖頭道:“念塵以往回漠西不過一月就會折回,這一次不知怎地竟是整整消失了數月,還有念可也是,偌大一個人忽然間就不見了蹤影,藍府爲了這事還專門到西華山之上詢問,師父只道定然會將念可尋回。”
“上次我去漠西時,念可與念塵待在一處的,後來念塵幫助我迷離,也不知他們怎樣了。”
“唉,我說香兒啊,不是哥說你,你倒還真能倒騰出事來,你怎麼就成了漠西的水神了呢?”
倘若這次不是百里尋幫助,宮變也不會如此的成功,這個世界上,究竟是誰欠了誰的?
田秋香垂眸,不再言語,心下猶自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待二人將念情的傷口清理好後,慕容清風便離開了,獨留田秋香守在念情的身邊。
夜,慢慢深沉,田秋香一直撐着眼皮跟念情說說話,當她看到念情的眼皮終於轉動了一下後,心中欣喜尤甚,最終睏倦般地倒在牀邊沉沉地睡去。
清晨十分,當夏日晨曦的露光穿透雲層灑向大地時,尹致予方纔從渾噩中漸漸清醒。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可是渾身上下傳來的痛感讓他忍不住吱緊了牙關,然,當他眼眸轉動的那一瞬間,卻是見到了那個趴在他牀邊闔目休憩的女子。
她的睡顏很甜美,只是那淡淡顰起的秀眉告知了她的心裡或許藏着一些不樂意的事,她的肌膚剔透盈亮,似美玉一般,長長的睫毛似蝶翅一般垂在眼下,於臉頰之上投下了一排陰影。
眼前的女子無疑是絕美的,可是,這樣的女子卻不是屬於他,永遠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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