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戳死你的脊樑骨

和林鳳娥同來的還有姚二興媳婦兒朱氏,許氏也跟着一塊逛游來了。

王玉花剛來,對村子裡的人都咋認識,也就來往勤快的朱氏,對林鳳娥那是沒見過,更不認識。只當是哪家媳婦兒,跟着一塊來串門的。招呼三人進屋坐。

姚若溪看有人來,就收了桌上的書稿。

“哎呀!若溪又是在念書嗎?天天不見你出門,躲在家裡都念了啥,也說給我們聽聽。”許氏上來就要拿姚若溪的書稿看。

姚若溪鬆了手讓她看。

只是許氏大字不識一個,當然不認識上面都寫了啥,卻見那字很是工整,竟比自家兒子姚及第寫的還工整像樣點,頓時心裡不平衡了,“二嫂也真是的,前兒個還念着家裡日子不好過,卻有銀子給閨女買筆墨紙硯使着玩兒。怕是沒錢是假,故意誆我們呢!”

“丫頭片子家的學啥唸書,正經該學的是家務,針線和茶飯。”朱氏也看王玉花不像是個會過日子的,忍不住勸她一句。

姚滿屯一臉不自在的出來,見林鳳娥竟然也來了,忍不住愣了又愣。

林鳳娥只笑着點了下頭,也湊上去看了看姚若溪的書稿,笑着溫聲道,“雖然看不懂寫的是啥,但看着就工整的。沒想到嫂子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倒是要把家裡的閨女都培養的這麼好。”

“哪能啊!在家時我爹教給她們幾個學了些,說是啥識字唸書更有學問見識,我倒是不懂這些,隨着她們瞎折騰。”王玉花當然知道唸書好,雖然覺得丫頭片子家的唸書是作經亂花錢,可能掙錢,能變好,又不妨礙啥,她自然也沒啥好反對的。

“是了!二嫂孃家重視閨女,連閨女也教了唸書識字的。”許氏呵呵笑起來。

說王三全只有閨女沒兒子,想重視兒子也沒有。諷刺王玉花也生不出兒子來,只會拿閨女做事兒。

“這閨女教好了,可比兒子強多了。我就想要個聽話乖巧懂事兒的閨女呢!”朱氏看王玉花臉色有些不好,忙笑着打圓場。

姚若溪把書稿收好,拿回了西間。

幾個人坐在堂屋說話,姚滿屯就出去看了下,拎着捅出門去挑水。

“這屋裡用簾子隔成間,還挺舒服的。”林鳳娥看着兩邊到頂的竹簾子笑着誇讚。

“再起一道牆太麻煩了些,又不分裡外,就弄了個竹簾子牆。”王玉花也很是喜歡這用竹篾編的牆,雖然在裡間說啥幹啥能外面能聽見,可她裡面放了啥東西,人家在外面就看不出來了。

起先姚若溪本想用木隔板,那個得姚滿屯自己做,還費功夫,這才弄上了現代見過竹編牆。

許氏來可是還有打聽事兒的目的,看了下屋裡沒有啥異樣的,就是那裡間用竹編牆隔起來了看不見,而且剛纔姚滿屯也是從裡間出來的,她狀似玩笑道,“二哥二嫂這些天也不出門,也不到我們家去串串,是在家做啥呢?難不成還商量掙錢,怕我們知道了!”

“家裡啥都沒有,不想三弟妹啥都齊全,自然得一點點都置辦齊了。”王玉花雖然答應了姚滿屯唸書科考,可要是說出去,她還是覺得有些丟人。那麼一把年紀了還唸書科考,讓人知道了還不被人笑死!?

許氏不信,見她不說,再問也問不出來,就覺得沒趣了。

朱氏幾個坐了回也就走了,讓王玉花有空去她們家串門子。

王玉花被程氏影響的那是很少串門子的,又覺得別人看她眼神不對,瞧不起她,久而久之,輕易不往別人家去串。嘴上答應着,心裡卻沒那想法,轉身到廚屋去忙活做飯了。

這邊飯做好,姚若霞和姚若萍上山摘野菜還沒回來,姚若溪不由的皺起眉毛。

“定是若萍那死丫頭,纏着若霞去打獵了。不等她們了!”王玉花罵了一句,舀飯端飯。

“我吃完去山上看看。”姚滿屯說着抓了個玉米麪餅子大口吃起來。

吃完拿着根棍棒,就上山去了。

結果姚滿屯剛走沒多大會,姚若霞和姚若萍就回來了,倆人擡着一隻獐子,正費勁兒的往家走。

王玉花一看頓時歡喜,跑過去接着,弄回家。

姚若萍拉着王玉花顯擺道,“娘!這獐子是我發現的,要不是我,大姐都走過去了。這回賣的銀子能不能給我一點?”

姚若霞擦了把汗,“你不發現我也會去找的。那個陷阱就是前些天三妹讓挖的地方,旁邊不遠還有套子你都沒看見嗎?”

姚若萍頓時不服氣,還拉着王玉花鬧,“娘!真的是我發現的,擡下山的時候也是我出力多!”

姚若霞有些搞不明白,她和三妹都是謙讓着來,姚若萍卻要事事都掙功。轉身去廚屋鍋裡端了飯菜來吃。

“家裡現在花錢的地方多着,要啥錢!趕緊吃你的飯去。”王玉花不耐煩她鬧騰,

姚若萍還要再說,王玉花已經出去找姚滿屯。

姚滿屯在山上轉了一圈沒找到,想着應該是回家了,走錯開了,左右已經到山上,就砍些柴火回家。

正碰上林鳳娥也砍了一大捆的柴火,吃力的揹着往山下走。

“咋是你上山砍柴,林偉呢?”姚滿屯看她彎着腰,強撐着走路,猶豫了下,“我這捆小點,我幫你背吧!”

林鳳娥搖搖頭,“不…不用了,天黑前背到家就行了。”

“還是我幫你吧!”姚滿屯看她砍那麼多柴火,估摸着她可能連晌午飯都沒吃,就把自己的那捆給她背,自己換了她那個大捆。

“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背到家呢!”林鳳娥換了小捆的,頓時輕鬆很多,拿出帕子擦了擦汗,衝姚滿屯笑笑。

姚滿屯沒說話,快步走在了前面。沒有再問她弟弟林偉。

林鳳娥男人死了,因爲早兩年公爹也死了,丁家的兄弟攛掇着婆婆把林鳳娥趕出了丁家。她本來是寡婦,還帶着個兒子,住在孃家自然招弟媳婦厭煩。

快走到村裡的時候,林鳳娥叫住了姚滿屯,“麻煩你一路了,還是換過來我自己背吧!讓別人看見了不好,嫂子看見你幫我一個寡婦,也會誤會的。”

姚滿屯愣了下,就搭了把手,誤會個啥!?

林鳳娥歉意的笑笑,和姚滿屯換了過來。

看她吃力的揹着一大捆柴火進村,姚滿屯皺了下眉毛,背起自家的柴火回家。

王玉花見他回來,忙高興的叫他趕緊去賣獐子,“已經死透了的,要是再晚了,怕是賣不上價兒了!”

姚滿屯看了下,摸了摸,臉上帶了些可惜,“還是別賣了,已經死了一天了,怕是便宜也沒人要了。”剛死的獵物還好賣,死了一天就賣不掉了。

白高興一場,王玉花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這麼說昨天就死了的,你們挖了陷阱下了套子也不知道上山去收獵物!白白糟蹋了一隻獐子,拿出去能一兩多銀子呢!”

“娘!那就殺了吃肉吧!給大姨家送點,給姥姥家也送點!”姚若萍一想零錢沒了,吃肉也好。

“殺了吧!再放就該壞了。”姚滿屯轉身到廚屋拿了菜刀,讓王玉花拿了剪子來。把獐子剝了皮,至少這張皮子還能賣些錢。

剝了皮,清了內臟,肉就剩下不到二十斤。要給王金花家和三王嶺送,老宅那邊自然不能少了,還有三房姚富貴家,根本也不夠咋分的。

“眼看着快收麥了,把這肉拿上些,再買點別的,去一趟三王嶺吧!看我爹今年麥子咋收,總不能人都走了,讓我爹一個幹完幾畝地,就是累死也忙不過來的!”王玉花已經去看了自家的三畝地,家裡大的也能跟着下地割麥,再加上兩個大人,忙活也三四天也能幹完。她爹一個人可就幹不完了。

“是得去問問。”姚滿屯想到那六畝地,往年都還要忙活好幾天才幹完,王三全累的倒地就能睡着,拿了菜刀,把肉砍成兩半,不知道咋分了。

“大姨家就送個前腿,姥爺家送個後腿,剩下的砍了給三叔家一份,老宅一份吧!”姚若溪上前看着那些肉道。

姚滿屯見分的合理,拿起刀麻利的砍好。

姚若溪轉身回屋拿了一百錢出來給王玉花,“姥爺家啥都有,再送些肉就別買東西了。直接拿些錢過去,讓姥爺缺啥買啥,還方便些。”

“那好!肉再放也壞了!”王玉花接了錢,覺得有點多,又一想家裡還有不少銀子,就揣了起來。

姚若萍也要跟着去,三個人拾掇了下,就拿上肉出了門。

姚滿屯給姚富貴家送了一塊,又給老宅送了一塊。王玉花和姚若萍到王金花家送了個前腿肉,三人匯合,趕往三王嶺。

苗氏摘了一籃子菜,割了把韭菜過來,“殺了多少肉,還巴巴的往老宅送了一大塊。你們家留了吃的沒?”

“留了的。”姚若霞把小四放下坐好,忙上來接了苗氏手裡的菜籃子。

“我看留了多少?給你三叔家也送了吧,這七分八分的,你們就沒得吃了。”苗氏說着把籃子裡的菜拿出來。

姚若霞只得把已經醃起來的一盆獐子肉給她看。

苗氏眸光微閃,剁成這一盆子,也就三斤的樣子,一隻獐子光肉也有二十斤,給她就送了四斤,那剩下的不用想也知道去處了。

她面上還笑着,卻笑的冷了兩分,“這點也不夠你家幾口子咋吃的,端到老宅,都一塊吃吧!那邊的肉還多些!”

“不用了,奶奶!我們家這些夠吃了。”姚若溪見姚若霞不好反駁,直接擡頭拒絕了。老宅的肉是多些,可人也多。她們拿着肉過去,就是送給別人吃,可沒自己的份兒了!

苗氏撇了眼姚若溪,也不多說,問了姚滿屯和王玉花去了三王嶺,就拿着籃子回家去了。

晚上姐妹倆帶着小四用爐子燉了獐子肉,大鍋上燒了玉米麪糊糊,等姚滿屯三人回來,正好吃飯。

沒幾天姚富貴過來叫姚滿屯去老宅商量收麥子的事兒,王玉花一聽也跟着去了。

結果再回來的時候一臉怒火憤恨。姚滿屯臉色也有些不好,“咱家還有糧食吃着,再說那麥子也不是咱種的,能給兩袋糧食就不錯了。”

“之前分家的時候那地不是已經分過來了,咋着地裡的糧食又還想再收走?!給兩袋糧食又夠幹啥?夠吃的還是夠交糧稅的!?糧食不讓咱家收,又憑啥讓咱交糧稅?!”王玉花氣的臉色黑青,要不是姚滿屯攔着,她就跟那個騷老婆子幹一架了。

“你別說了。那地裡麥子是大哥和三弟種的,當初我都說不分家產,如今分了三畝地,還佔了宅基地,哪能還佔大哥三弟種的糧食!?”姚滿屯之前就想過這一季的糧食不要,因爲不是他種的,總不能白要。

“啥大哥三弟種的糧食?地都分咱家了,地裡的糧食還不讓收了?她們誰收了糧食,誰去交糧稅,我這沒有!”王玉花氣沖沖的坐在椅子上,出着粗氣。

姚若溪一聽也明白過來,苗氏本就待她們二房沒啥真心,把地分給她們,收走這一季的麥子也能說得過去,竟然還讓她們家交糧稅!?

“爹!憑啥要收走咱家地裡的麥子啊?還讓咱家交糧稅?”姚若萍知道交糧稅這事兒,因爲每年裡正都會收了細糧,合算好,交到縣衙糧倉去。她跟着去過一次。所以家裡才每年都種麥子,卻吃不上白麪。

“三畝地得交多少糧稅?”姚若溪眸光幽轉,拿了紙筆出來問姚滿屯。

“一畝地也就能打四百多斤糧食,五份要交三份。差不多兩百六十斤的樣子。三畝地……”姚滿屯沒有算盤,開始想王三全教他的心算。

“七百八十斤。要拿錢買,得二兩多銀子。”姚若溪皺起眉毛,五稅三是很重的稅收了,等收了玉米還得再交一遍玉米的,雖然那麼很少,但基本所有麥子都給收走了。

姚滿屯聽她算的一張口就算了出來,不僅一震。

姚若溪也驚了一下,眸光極快的飛閃過,忙轉移話題,“這麼多糧食,也就王元榮家有空餘的,交糧稅的時候,咱去買他家的糧食吧!”

姚若萍一聽王元榮眼神就是一亮,跟着勸道,“是啊是啊!元榮哥家地多,每年打的糧食也多的很,咱們兩家也有點親戚,買他家的糧食肯定能便宜點的!”

“你們……”王玉花一聽一家人竟然都同意不收地裡的糧食還幫着交糧稅,就她一個反對的,頓時氣的胃疼。

“我去勸勸娘。”姚若溪看了姚滿屯一眼,拉着王玉花往裡間走,小聲說着,“娘!那地裡的麥子是去年種上的,自然還是老宅的。咱家今年分的地,交的也是今年的糧稅啊!”

這話說的跟苗氏說的一模一樣,王玉花氣恨的上來就捏了姚若溪一把,“你個死妮子,誰教你的這些。那地分咱家了……”

姚若溪回收捏了她一把。

王玉花見她冷幽的眼神盯着自己,頓時心裡一寒,捏着她肉的手就鬆了。

把王玉花拉進裡間,姚滿屯嘆口氣出了堂屋,姚若溪這才壓低聲音跟她說了,“奶奶要收走地裡的糧食,讓咱家自己交糧稅,咱又沒麥子上哪交?還不得買糧食交?!到時候她再讓咱拉她家裡的糧食,咱家就得把銀子乖乖送到她手裡。外面的人看了,只會以爲咱家和老宅一塊交的糧稅。咱要是去買別人家的糧食交糧稅,讓外人看了,那話就反過來了。只會說老宅偏心眼,地分給咱家了,還收走了糧食,又讓咱自己買糧食交糧稅。娘只等着別人戳她們脊樑骨就行了。”

聽了這番話,王玉花臉色緩和了不少,“那銀子呢?平白無故的多花二兩多銀子,你當銀子是好掙的?”她這些做的繡活兒,繡的荷包啥的也才賣了十幾文錢,攢錢實在太難了。剛進手的五兩銀子,讓她眨眼花出去二兩多,王玉花心裡像挖了塊肉一樣。

“這個銀子爹願意花,娘是不想跟爹過了?”姚若溪挑起眉毛。只有這個銀子花出去,她們家在吃虧,爲了姚滿屯的孝道吃大虧,她們才能把姚滿屯的心收回來。

王玉花呼吸一滯,臉色青紫交加。

姚若溪留她一個人在屋裡想,出來和姚若霞準備做飯。然後小聲的商量着種了玉米,看能幹點啥掙錢的。

姚滿屯在外面隱隱的聽了一句半句,頓時心生愧疚。他是家裡的頂樑柱,掙錢支撐家裡花銷的卻是還是孩子的閨女。

王玉花氣的沒吃飯,就算她再反對,也不代表贊同了,納鞋底的繩子拉的嗤嗤響。

姚滿屯知道她捨不得,心裡不好受,見她不吃飯,過來勸她,“玉花!都是我不好,你快出來吃飯吧!等種上玉米,我就去想辦法掙些錢來。”

王玉花擡頭憤怒的瞪他,卻看姚若溪站在姚滿屯後面給她使眼色,在擦眼角,她抿着嘴一想,憋了一下,哭起來,“家裡本來就沒幾兩銀子,連糧食都沒有。雖然我爹拉來三袋糧食,可也不夠吃到秋收啊!連口糧都不夠,還得幫人家去交糧稅。”

姚滿屯見她一哭,更是愧疚,他又不太會哄人,心裡更是愧疚的,勸她別哭,先吃飯。

以前在三王嶺,姚滿屯可沒這樣低聲小意的勸着她,王玉花頓時覺得三丫頭鬼心思還真不少,出來吃了飯,“買糧食幹啥非找元榮家的,我爹打的糧食也交不完糧稅,總要賣些,直接買了交糧稅還省的我爹再拉去賣。”

“可是不夠交的啊!”姚滿屯每年跟着王三全一塊交糧稅,剩下多少糧食他是很清楚的。

“不夠我大姐家也有,再添上兩石不就夠了。”王玉花只打定主意不讓姚滿屯買老宅的糧食了,她要讓人都罵苗氏那個騷老婆子偏心眼。就買她孃家的糧食去交糧稅,打死苗氏的臉!

姚滿屯也沒多想,只得同意了,反正他還得去三王嶺幫着幹兩天活兒。

姚若溪一看就知道王玉花要往大了鬧,準備宣揚宣揚,忙拉住她又叮囑不讓說,只悄悄的,誰問也不說。這村裡沒有秘密,不過一刻兩刻鐘出的事兒都能全村知道,這個事兒她們越是捂着,別人越打聽的快,傳的也越快。

王玉花不服氣,卻也只得應了。

地裡的麥子一天天黃了,各家開始忙活着打場了。

王三全有牛,有石磙,所以早早就把場打好了,然後趕着牛車過來幫姚滿屯家打場。

看見孃家人,王玉花巴拉巴拉就把苗氏收走糧食還要她們交糧稅的事兒說給了王三全。

“這事兒你們準備咋辦的?”王三全見之前的擔心發生了,不禁皺了眉毛。

王玉花原本還想着讓王三全出面要回糧食,就算不給糧食,也不交糧稅。見他沒有說,頓時泄氣,把姚若溪的打算告狀了他。

王三全一聽,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復有擔心道,“不是要開後面山包的荒地,這買了糧食,銀子可還有?”轉頭又問姚滿屯,“要不糧食你們先拉着交了糧稅,銀子等你們有了再說。吃的口糧,家裡還有不少玉米,你們儘管去拉就是。”

姚滿屯忙搖手,“不用了!不用了,爹!家裡還有些銀子,等種上玉米我也會想法的!”王三全對他越是大方,他越覺得愧疚的。

“那好!你家沒有牛,先去問問看打場的事兒吧!反正我把牛牽來了。”王三全說着站起來,示意他去老宅。

爺倆起身,去了老宅。苗氏雖然想拒絕,可家裡沒牛,要等姚滿堂家場打好,才輪到他們家使,只能點頭同意。

大半天的時間,老宅的麥場打好,姚正中笑呵呵的留了王三全在老宅吃飯,“你那地裡的活計也幹不完,啥時候割麥子打個招呼,我跟滿屯過去幫忙。”

“哪敢煩勞親家老弟幫我割麥子的?有滿屯和玉花過去幫兩天就行了。”王三全笑着婉拒。

姚正中暗哼一聲,就知道你這麼殷切,是打着主意的。

到了割麥子這天,姚滿屯和王玉花都帶了手套,草帽子,拿着鐮刀跟姚正中一衆下地了。麥子收了歸老宅,幹活兒也是一塊乾的。

“若霞和若萍都這麼大了,也該下地幹些活兒了吧!?”許氏看着姚若霞和姚若萍笑眯眯的帶着一絲算計。

“春燕姐是留在家裡洗衣裳做飯幹家務的吧!我還要幹家務,帶小四。”姚若霞抱着小四撇了她一眼,看向大房也只來的姚滿倉和毛氏。

“家裡忙着一堆活兒,大人都不在家了,還不趕緊回家去!”王玉花沒好氣的趕人。

姚若霞忙招呼一聲,頭也不回的趕回家。

姚若萍也不敢再在外面亂逛,撇撇嘴溜回了家。

姚若溪在家裡拿了些錢出來,老宅的地有將近十八畝,下地的人加上姚正中和苗氏,八個大人,姚文昌一個書生,苗氏捨不得他下地,就算去了也就逛遊一圈,扶一下車子。手腳麻利點,一天割五畝地,三天就差不多了。

把錢給姚若霞,讓她和姚若萍一塊趕集,割三斤肉回來,再買些大骨頭,或者有豬下水也買點。

姚若萍歡喜的跟着姚若霞出門了,想着到集上買些吃的,結果姚若霞太聽姚若溪的話,沒讓買的,一點都沒買。

“就算不給我買,也得給小四買些點心和糖吧!?”姚若萍沒辦法,拉了小四出來。

姚若霞猶豫了下,花了兩文錢買了兩塊綠豆糕,才叫姚若萍那個氣。

倒是夏天裡了,豬腸子和豬肚便宜的很,花幾文錢就能買到一副,雖然清理的不乾淨,不過回家再洗就容易些。

買好東西回到家,把點心給小四吃,姚若霞就開始洗豬腸子和豬肚。

晌午姚滿屯和王玉花是不回來吃飯的,由老宅姚春燕和苗氏做飯送到地裡吃。姐妹四個炒了個豬肚吃。哄睡了小四,姚若霞和姚若萍到山上尋了些野韭菜和野蔥,姚若溪在家燒了綠豆湯。

等回來把肉剁成碎塊炒了,和野韭菜做成了餡兒,拿晌午發好的三和麪,包了餡兒,按成餡餅,在鍋裡煎了。

綠豆湯裝了一小桶,煎餅用乾淨抹布包着,有姚若霞和姚若萍在下晌過的時候送到了地裡。

有認識姚若霞姐妹的,看倆人竟然半下午的送飯,不禁奇怪,“都過了飯點了,咋這個時候來送飯啊!?”

“我娘說農忙累的很,一天吃三頓不頂事兒,讓我們割了肉,煎了餡餅半下午的時候送到地裡,省的幹一下午,晚上回去又累又餓,卻連飯都不想吃。”姚若霞把事先想了好幾遍的話說了。

頓時得了一圈驚詫和誇獎。

東西送到地裡的時候,王玉花正往麥場裡挑麥子,聽了姚若霞的解釋,臉色頓時難看,上手就想打姚若霞,“家裡有多少錢,經得住你們這麼花?”

“我說是娘安排的,走一路人家誇了娘一路。”姚若霞忙往後退了兩步,跟她解釋。

王玉花還要再說,那邊對面的誇讚聲又傳了過來,“滿屯媳婦兒可真是細心體貼,還做了肉餅子送到地裡來,這個時候真是瞌睡送上枕頭啊!聞見那香味兒,我們這都饞了呢!”

“還有綠豆湯呢!”姚若萍指指地上的小木桶。

晌午吃的煎臘肉和鹹鴨蛋,王玉花這會正渴的不行,一聽也不好再多說,先喝了一碗綠豆湯,拿了個餅子,去叫姚滿屯和苗氏她們。

周圍的人家看着苗氏她們幹着幹着竟然吃起來了,一聽是中間加餐,都紛紛羨慕的。

“咋就拿了這幾個,還不夠塞牙縫呢!”許氏一口氣吃了倆,再去拿竟然沒了,不禁覺得意猶未盡。

“我家沒種韭菜,是在山上找了一大圈的野韭菜。煎餅得用白麪發,我家面也不多了。”這個在家說好的話,姚若萍記得清楚,扒拉就接上了。吃了兩個還嫌少,她也才就吃一個呢!

姚若霞看把綠豆湯喝完,又一人倒了一碗,拾掇籃子回家。

毛氏叫住了她,“老宅後院裡種了不少韭菜,你們明兒個去找春燕姐割韭菜吧!明兒個晌午早點送來。”

“明兒個不做韭菜的了。”姚若霞纔不想晌午送來,這多加的一頓,三妹說了,只爲了博個好名聲。

許氏幾個一聽明兒個要換別的,心裡頓時期待起來。

王玉花卻是心裡憋着火,晚上回到家準備抓着人罵一頓,結果涼好的白糖薄荷茶就先端上來,盆子裡的菜是爆炒肥腸,爐子上還燉了一過大骨頭湯,大鍋裡燒了一鍋熱水給洗澡。

見他們兩口子回來,姚若霞忙舀了水倒在大木盆裡,讓王玉花洗澡解乏。

王玉花也再提不起氣罵人,舒舒服服洗了熱水澡,飯菜就端到桌子上了。

等吃完了飯,往院子裡一坐,吹着小風,王玉花舒服的也不講罵人的事兒,“明兒個再割肉,家裡再多錢也會花完的。直接弄點菜就行了。”

肉都炒出來了,哪會不做了吃。

第二天就做了菜饃。這個菜饃不是蒸菜饃,而是和麪摻上寫玉米麪,醒好了擀成薄薄的兩張,中間放上野菜和已經炒熟的細肉絲,鍋上只用少少的油抹上一層,小火煎兩面,很快就能熟了。再在上面刷一層薄荷醬,又香又爽口。

結果第三天的時候,王玉花就發現毛氏和許氏幾個幹活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明明一上午割麥半畝地不是問題,可大半天下來才割半畝地多點。一想就明白過來,是想多吃她們家一頓肉饃。

而今兒個姚若溪晌午在鍋底炕了麪餅,用肥肉青椒做了肉夾饃。這個不多,一人只一個。因爲姚忠舉和姚及第幾個小孩都在地裡,一人分掉了一個。

“這肉夾饃可真是好吃,明兒個還做這個吧!別換樣兒了!”許氏笑呵呵的看着姚若霞。

“就剩下三畝多地,明兒個我們可就不來了,我孃家的麥子都還沒割掉呢!”王玉花說着給姚滿屯使眼色,再不跟姚正中提,苗氏就會再佔她們一天便宜了,買好名聲也不是這麼買的。

王玉花不知道,她後面做的事兒,全是姚若溪給她宣揚的好名聲纔沒有讓衆人都懷疑指責她,甚至站在了她一邊。

“爹!娘!家裡的麥子也快割完了,我岳父那裡,就他一個,我們明兒個過去幫幫忙。”姚滿屯之前送獐子肉過去的時候就答應王三全的。

“家裡的麥子可還沒割完呢!?”姚滿倉頓時就不滿了。

“去吧!咱家場就是你岳父幫着打的,割兩天麥子,是應該的!”姚正中橫了他一眼。王三全之前跑來幫忙,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看見了,要是他不同意,那邊就有人戳他脊樑骨。

“我孃家我都還沒幫過一次……”許氏臉色難看,小聲嘀咕。

王玉花纔不管她,幹完今天,次一天就和姚滿屯,姚若萍一塊割了幾斤肉去了三王嶺。

許氏毛氏本以爲吃不到了,還在苗氏和姚正中跟前說王玉花,“…我就說咋那麼好心送吃的,原來是巴巴的爲了跑孃家幫忙的!”

結果晌午的時候姚若霞就和姚春燕一塊來送飯,爆炒肉片,青椒肥腸,還有一個大骨湯。

不管苗氏和毛氏幾人咋看,村裡一塊幹活的人看了,都說王玉花會來事兒。每年農忙的時候是最累的,也需要油水,要不然也不會過年留着臘肉一直到收麥,作爲農忙硬菜吃。

晚上苗氏和姚春燕過來,“你爹孃都不在家,就你們三個住着也害怕的,我和春燕過來陪你們住兩夜。”

姚若溪和姚若霞對視一眼,已經笑起來,“奶奶和大堂姐來了,我們就不怕了。”這時候要趕她們走,只會被說不識好人心,被說嘴的就是她們了。王玉花小心眼的很,走的時候把裝錢的箱籠上了鎖,她們姐妹都碰不到,苗氏就是有心思也摸不到的。

苗氏點點頭。

姚春燕沒跟姚若溪姐妹一塊玩過,不熟悉,有些尷尬的坐在一旁。

看天色不早,姚若溪就和姚若霞帶小四回西間睡了,讓苗氏和姚春燕睡了東間。

次一天大早,苗氏和姚春燕起來回老宅,姚若霞忙到東間裡去看了,王玉花的箱籠還上着鎖,這才放下心。

苗氏和姚春燕在家裡睡了兩夜,第三天的晚上,姚滿屯和王玉花才帶着姚若萍回來。

這時候搶收告一段落,就是脫粒了。

沒幾天去三王嶺幫着脫粒揚麥的時候,王玉花和姚滿屯就早上去,晚上回來。即使王玉花回不來,也要讓姚滿屯晚上回來。聽說苗氏住在家裡看夜,她第一反應就是偷拿了銀錢東西,查看一遍沒少東西,她心裡也不舒服的。

等麥子脫粒,曬了就是往家裡裝倉,交糧稅。

苗氏果然過來找姚滿屯,“你們交糧稅的去哪買糧食?”

“王富興家的糧食多,已經跟他們說了,交了錢,過兩天就把糧食拉過來。”要不是兩邊跑着幹活,姚滿屯還準備去王富興家幹幾天活,掙些工錢的。

苗氏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她以爲姚滿屯交糧稅會給她說,沒想到竟然不聲不響的從外面買了糧食,讓人知道,還是從三王嶺買的,讓人知道咋罵她!?

“滿屯!這事兒給出的主意?咱家就有夠交糧稅的,你還跑到岳丈家買糧食。”苗氏不敢深說,卻擋不住她挑撥。

“家裡的糧食交了糧稅,留着就是吃的了,不剩下多少。王富興家地多,每年都打很多糧食賣,正好順便從他家買了。”姚滿屯總不能說這是閨女說的,苗氏的意思他知道,是說王玉花出注意給她拉麪子沒臉,可這事兒還真不是王玉花說的。因爲王三全沒同意從他那買糧食。

“你媳婦兒從小到大沒離開過孃家,她心裡自然啥事兒都想着孃家,也不是我不讓她向着孃家,畢竟她嫁給你,女人家就該本分,以夫爲天。你如今都回來了,要是還處處都跟岳父家牽扯不清,到時候人家不會說玉花,因爲那是她孃家。可人家會說你窩囊,被岳父家拿捏的死死的,沒點氣節,連家裡都撐不起來。”苗氏暗吸口氣,語重心長道。

姚滿屯沉吟,“我知道了,娘!以後我不事事煩勞岳父了!”

“你記着就好,你是當家的,總得把家裡弄好了。不讓我和你爹看着爲你擔心!”苗氏見他答應的認真,又說了一句,才起身回家。

回到家把這事兒告訴姚正中,姚正中也氣的面色發紫。可姚滿屯把銀子都已經給了王富興,他們家跟王富興家是根本沒法比,也碰不過人家,連苗氏都知道不能去把錢要回來,只能任着姚滿屯和王玉花從三王嶺拉了好幾百斤糧食回來,交上了糧稅。

苗氏提了醒,姚若溪也提了醒,所以兩口子是晚上的時候拉回來的,可還是被人看見了,不過兩天村裡就悄悄傳開了。苗氏和姚正中不待見二房,讓二房的人自己交糧稅,還偷偷從岳家拉糧食回家。

雖然姚滿屯不在村子裡住那麼些年,可這事兒又沒礙着她們,所以有事兒該說啥就說啥了。再有王玉花之前的好名聲好形象,自然對比的苗氏和毛氏刻薄小氣。

姚若溪這個時候讓姚滿屯去老宅要了兩車的麥秸,苗氏立馬答應,還當人多的時候讓姚滿倉幫着送來,一連送了三板車,垛在院子裡牆邊一小垛。

姚若溪抽了一下麥秸稈梃子,這時候麥子脫粒不像現代是聯合收割機,一趟過去麥秸就被攪碎了,這時候的麥秸稈梃子雖然有些被石磙攆扁了,卻很囫圇,長長的一根。

摘了一堆麥秸稈梃子,泡上水。

“這是要搗鼓啥?做草帽子?”王玉花抓了抓泡的麥秸稈梃子,皺起眉毛。

“有些不一樣。”姚若溪掐了掐,梃子已經泡軟了,就撈出來,用布巾包着,起了個頭,掐辮子。

去年穿越過來的時候她就發現,這裡的草帽子雖然也是用麥秸稈編的,但卻不知道先掐辮子再縫起來,而是用繩子一層一層的往下綁着編成的,很是有些沉,也很厚。

姚若霞一看,也跟着學。

姚若溪又讓姚滿屯幫着做了辨撐子,掐好的辮子纏在一尺多長的辨撐子上,過兩天拆下來,上鍋蒸了,再處理壓扁,用線一圈一圈的旋成窩,縫合住就變成了一個輕巧輕便的草帽子。

“這個不用多少本錢,就是多花些時間,都開始下手做吧!”姚若溪拿着草帽子戴在王玉花頭上讓她試。

“啥不花本錢的,也讓我們試試!?”突然外面就傳來一聲笑聲,嚇的姚若霞和王玉花一個激靈,忙想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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