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卻爲難了,風水先生好找,他跑了一趟新安縣,也見着了倆。可一個不願意,另一個要價高。
“那你給了幾兩銀子人家?”趙氏知道林偉一向小氣,忙問他。
“二兩啊?只跑一趟說幾句話,還不夠多的!”林偉瞪她一眼。
趙氏也咬起了嘴,林鳳娥就給了她五兩銀子,給出去二兩她可還就剩下三兩了。雖然從林鳳娥家翻出來十幾兩銀子,可喪事都是他們家操辦的,也花了好幾兩銀子呢!剩下也不多了!
“那他說幾兩銀子才願意?”趙氏想着,爲了更大的好處,還是多花點銀子算了。
“要十兩!”林偉臉色難看。
“十兩銀子?搶錢啊!”趙氏聲音霎時高亢。
“不給十兩銀子,人家不幹。”林偉想着講講價錢,銀子能給。可他要保證那塊風水寶地,自家也能占上一塊纔是。
“要不咱自己說?”趙氏出主意。
“鳳娥不是說了,咱自己說的人家不信。”林偉心動,想想還是否決了。
兩口子就嘀嘀咕咕着商量,最後決定讓林偉再去找一個風水先生來。
姚若溪家裡。
雖然趕走了林宗幾人,不過王玉花還是覺得憋氣,惱憤的。所以一直盯着給姚若溪把脈的韓明,想問又不敢問。
韓明從小便研習醫術幾十年,醫術的確很不錯,把過脈,立馬就找到了病症,不過以他的本事,只能讓情況變好些,卻沒法治好。
“韓大夫,不能治嗎?”姚滿屯看他皺眉的樣子,心頓時沉了下來。
“實在耽擱太久了,以老夫的醫術,只能讓她拿掉一個柺杖,卻是無法正常行走啊!”韓明來時還信心滿滿,看過姚若溪的情況,頓受打擊。
“我如今吃了將近兩年的藥,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姚若溪看姚滿屯和王玉花幾人失望的樣子,笑着搖搖頭。
於晉然看她始終樂觀,不僅皺起眉,“還是去一趟京都吧!再耽擱下去,怕是到時候國醫聖手都治不好。”他爹已經跟家裡說好,不論是出錢還是出力,都會幫助姚若溪把腿治好。
“先給我娘看看脈象。我的腿不急。”姚若溪伸手拉了王玉花坐下。
王玉花心頭一熱,都這時候了,閨女想的卻是她。
韓明看王玉花沒有病症,心下疑惑,掃了一眼姚若霞幾個,清一色的閨女,明白過來,又給王玉花把了脈。
待兩隻手都看過之後,韓明心裡有了數,“身子虧損嚴重,但補養回來了些。如果想要徹底治好,需放寬心態,精細調養。還想再快,就只有施針了。”施針要脫衣裳,他雖然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可在京都看病幾十年也知道,多是忌諱不同意的。
姚若溪一想就明白過來,看看王玉花又看向姚滿屯。古人多保守,大夏天裡還穿着長袖長褲,裡外三層的,要給王玉花施針,不僅得王玉花同意,還得姚滿屯同意才行。
王玉花急忙追問,“扎過針之後,我就能…就能……”
韓明有些尷尬的訕笑一聲,“這個也不是一定。老夫保證能把你身子調養好。”至於生兒子的事兒,那得去求送子觀音了吧!
“沒本事治好,還搶生意搶上了門!”畢溫良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哼哼一聲,是屋頂上傳過來的。
於晉然眸光一變,擡頭看去。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連他都沒有發現分毫。
韓明眼裡閃過慍意,什麼叫他上門搶生意,分明是受邀前來的好不!
王三全看着忙給姚滿屯使眼色,這是那個江湖郎中的聲音,可別讓他得罪了京都來的大夫,不給看診了。
姚滿屯剛要解釋,畢溫良從屋頂上滾了一圈下來,身上還沾着茅草,嘴裡叼着根狗尾巴草。
於晉然卻是一震,急忙快步出來,盯着畢溫良打量。
畢溫良韓明也是見過的,非常崇敬的人物,只是上下看過,實在不相信眼前的就是畢溫良。
“您是國醫老前輩!?”於晉然上前施禮。
“於家的小子?”畢溫良吐出,狗尾巴草。
竟然真的是國醫聖手,可是爲何會在姚若溪家裡?於晉然滿腹疑惑,又再次給畢溫良見禮。
韓明忙出來見過禮,轉頭看到傻掉的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不僅笑道,“國醫聖手就在你們家住着,可是不需要別的什麼大夫了!”
“真…真的是國醫聖手!?”王玉花簡直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這小老頭在她們家白吃白住半個月了都!
畢溫良翻個白眼兒,“還有人膽敢冒充老頭子我的!”
“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於晉然還是問出疑惑。他從京都回來之前去了三趟都沒找見人。
“我……雲遊!雲遊到此,看這風景不錯,飯食還能下嚥,我就住下來了。”畢溫良想了下,可不能承認他欠了蕭恆墨那個變態的大人情,被逼着裝成賣狗皮膏藥的過來給姚若溪這小妮子治腿的。太丟人了!
“這下好了,有國醫老前輩在此,你的腿必能治好了。”於晉然回頭笑看着姚若溪。
姚若溪跟他見過幾次,每次都是淡淡然的,還從沒見他這樣笑。如白梅瞬間綻放般,風華逼人。她微微一笑點頭。畢溫良的身份她已經猜到了一些,所以也並不太驚訝。
姚滿屯卻是連忙拉着王玉花上來給畢溫良跪下磕頭,“求神醫給我閨女治治腿吧!”
畢溫良端着架子道,“看在你們這麼誠心誠意,還讓我白吃白住的份兒上,我就答應幫你們治。起來吧!不過不可泄露我的消息給任何人。”到時候他能被人潮給淹了!
姚滿屯連忙答應,看着姚若溪拄着的柺杖,又看看王玉花,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這下有救了啊!
韓明也有些激動,這國醫聖手在這,他來這一趟真是來對了!這下能多請教幾個問題了!他眸光一轉,當下給姚滿屯拱手道,“老夫初來乍到,對這裡甚是歡喜。能否借住幾日,也好鋪助前輩給令愛治腿!”
姚滿屯頓時爲難了,“家裡實在簡陋的很……”連國醫聖手都睡在木板屋子裡呢。
“無妨無妨!一席之地便可!”韓明頓時笑起來,擅自就決定下來了。
畢溫良很是有些嫌棄的看了韓明一眼。韓明渾不在意,抓着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請教,他纔是傻呢!當下立馬就拱手上前請教,“前輩!這姚姑娘的腿,不知道前輩脈息如何?又該怎麼醫治?”要是能拜國醫聖手爲師,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惜他被拒絕了幾十次了。
“姚姑娘屬筋脈不全,當加以內功修煉輔助,再以前輩神鍼灸治,配以湯藥內服外用。”於晉然見畢溫良沒說話,便啓聲道。
畢溫良點點頭,又問他幾個問題。於晉然都絲毫不怯的徐徐回話。等他回完,畢溫良直接把人趕走了。
韓明不想回去拿包袱,想直接就住下。
只是家裡木板屋如今已經開始放了酸豆角,還沒拾掇了。
“明日再來吧。”於晉然也不多留,和韓明一塊上了馬車離開。
王三全也不急着走了,幫着姚滿屯在西院的又立起來幾面木板牆。只要次一天蓋上頂,也就能住人了。
次一天吃過早飯,於晉然和韓明又過來,還搬下來兩個大包袱,跟着十幾個匠人。
“這幾個匠人,幫着修繕房屋的。還有一批青磚,晚些時候就到了。”於晉然說着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愣了愣,這於晉然……也要住過來嗎?
姚滿屯和王玉花都不好意思的推卻了一回,這才忙招待了幾人。
姚富貴看到馬車又來姚滿屯家,就湊過來。姚滿屯一見他,就拉住他一塊幹活兒,“濟生堂的大夫來給你侄女治腿,來回不方便,要住些日子。你來幫忙搭建個屋子吧!”
姚富貴嘴角抽了抽,他是過來看看能沾上啥好處,可不是被抓壯丁的。
還不等他推辭,姚滿屯就招呼一聲出門,說是去叫姚滿倉也過來幫忙,速度快一點。
王三全昨兒個把房子木板房蓋了一半,覺得不能怠慢了神醫,今兒個也沒有去收豆角,早早吃了飯就過來。
不大會,姚正中和姚滿倉也都過來幫忙,於晉然昨兒個買的青磚也都送了過來。
因是蓋了臨時暫住,所以只挖了淺淺的地基,十幾個人一起上手,迅速的挨着牆,起了三間屋子。只用兩天時間,就把頂上也蓋了木板,上面接了茅草。屋裡地面也鋪了一層青磚,整個屋裡很是陰涼。
木板屋子最多遮陽,伏天一曬很是酷熱,當下畢溫良也沒客氣,直接搬了進去。又讓牆上糊了紙,照舊睡他的竹牀。
於廣旭過來也送了幾張竹牀,連姚滿屯和姚若溪幾人的都有。
村裡起先傳言姚滿屯家一個瘸子閨女竟然還敢拒絕里正家的提親,如今看姚滿屯家直接請了大夫住在家裡,紛紛議論猜測,姚若溪能不能真的治好腿。
林宗看姚滿屯大肆鋪張,弄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兒,更是一口氣憋在心頭,惱憤的不行。
等雞飛狗跳的忙活完,於晉然和韓明都住了下來。美其名曰幫着給畢溫良打下手的。
畢溫良扔了一本手抄書給姚若溪,讓她先背下來,“這可是老頭子花費十好幾天才弄出來的。”
對於別人不能說,自己又以老頭子自稱這事兒,姚若溪已經無視了,接過手抄書翻看默背。
於晉然看着終於說出此次目的,“前輩不介意多收我一個吧!”
畢溫良哼了一聲,他最討厭的就是徒弟了,簡直是累贅!徒弟出了事兒,可是怨師父的!再者誅九族的時候,可又師徒這一個的。
“弟子絕不會讓前輩丟臉的。更不敢給前輩招來煩憂。願侍奉前輩和師母安享晚年。”於晉然慎重的跪下。
畢溫良有些心動,他雖然是國醫聖手,可他嚐遍百草練就的一身絕頂醫術也造就了他這輩子沒有生育能力,只能看着別人家的孫子眼饞。
姚若溪看了一眼,抿嘴暗笑。於晉然連師母都叫上了,這拜師怕是勢在必行了。
畢溫良嘖嘖一聲,“這麼大個弟子,都不可愛了!”小小的孩兒揉捏着纔好玩。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於晉然一喜,鄭重行叩頭之禮。
“起來吧!看在你小子皮相長得還算能看的份兒上,又不變態,就收了你留着養老吧!”畢溫良傲嬌的點頭。
於晉然面色一僵,皮相能看?不變態?不過既然已經拜師成功,也就不管原因了。看了姚若溪一眼,示意她行動。
姚若溪垂下頭,國醫聖手雖然名聲顯赫,醫術高明,武功高強,可她卻不想牽扯這些進去。並沒有拜師學醫的打算。
畢溫良把他的眼神看了個明白,捏着鬍子,想了想,擺手讓於晉然下去,然後招了姚若溪小聲道,“我收你當徒弟,再給你治腿就不關蕭恆墨那變態的事兒了吧?”
那個雌雄莫辯,俊美的不像人的男子叫蕭恆墨啊!姚若溪點了下頭,也明白畢溫良是欠了人情,被逼着過來的,“雖然不關他的事兒,可你這個人情還是得欠着的。”
“那他爲啥欠你人情?”畢溫良很是好奇。
“我把他從水裡撈出來的。”姚若溪眸光閃了下。
“原來是救命之恩!好好好!我就收你當徒弟,再給你治腿。那個變態欠你的人情就沒法還了。等我再幫他辦一件事兒,還了他的人情。然後你就找他,好好收拾收拾他,給老頭子我出一口惡氣!”畢溫良說着自己笑起來。蕭恆墨人長得不男不女就是了,性格變態,行事變態,還總想法設法的讓他欠人情,更變態!
姚若溪忍不住嘴角抽搐,“畢姥爺,你不會也是……”穿越不可能,不過是個逗比無疑了。
“什麼畢姥爺!你要拜我爲師的!我可以把你的腿治好,還能教你武功,教你醫術。”畢溫良嘿嘿笑着誘導。反正都收了於家小子,再收這個小妮子也行的!非得氣死那個蕭恆墨不可!
“我還是叫您姥爺吧!”姚若溪想到了自己冬天出門戴的小紅帽。
“姥爺……”畢溫良臉色僵硬。叫姥爺這差輩了啊!他還得收王玉花那個蠢的不長腦子的當閨女不成!?
“不行!不行!隔了一輩兒關係不夠近!你趕緊拜我爲師!不然我就不給治腿了!”畢溫良伸手把姚若溪往地上一按,端着大模大樣的坐好了。
姚若溪吸了口氣,身子抖了抖,悶聲道,“師父在上,請收徒弟一拜!”
畢溫良得意的嘿嘿的笑起來,他總算弄清楚了,這小妮子運氣好啊,竟然救了蕭恆墨的狗命。現在這小妮子是自己徒弟了,那就是他間接救了那個變態的命!
等姚若溪出來,於晉然看她膝蓋上沾的土塵,微微笑,“師妹。”
“師兄。”姚若溪點頭算是見禮了。
畢溫良讓姚若溪去叫了姚滿屯和王玉花過來,“我現在就給你扎針,得找人按住你。”
按住……姚若溪應聲,去找了姚滿屯和王玉花過來。
倆人一聽按住姚若溪,臉色都變了。
於晉然就算作爲師兄也不好進去,韓明倚老賣來,說自己是個快死的老頭子,費賴着跟進了屋。
畢溫良拿出自己的金針,讓王玉花把姚若溪的褲子捲到膝蓋上面,脫了鞋襪,掀開肚子,按住姚若溪。
韓明緊盯着,一個錯眼就見接連三根金針已經沒入姚若溪皮肉中大半。
姚若溪悶吭一聲,小臉頓時白了起來,隨着金針逐漸入穴,全身的劇痛讓她幾乎昏厥過去,身上不過片刻便起了一層汗珠。
“是不是好疼啊!”王玉花也臉色白了起來,看姚若溪強忍劇痛,咬牙堅持,頓時心疼的不行。
“啊——”姚若溪疼的直搖頭,痛叫出聲。
“還是別紮了吧!咋會這麼疼啊?是不是扎錯了!”王玉花看她痛苦的樣子,直吸氣。
“閉嘴!小妮子已經拜老頭子爲師父,我自當得給把她腿治好。這點痛忍過去,才能正常走路。”畢溫良說着又是三根金針深入骨穴。
姚若溪痛叫一聲,身子本能的掙扎。
姚滿屯差點鬆手,韓明一看,忙上來按住姚若溪的胳膊。姚滿屯咬咬牙,別過臉去,手裡下力,按緊了姚若溪。
“治個腿咋會受這麼大的罪!”王玉花忍不住眼淚都出來。
韓明看着卻很是羨慕的。他情願被這麼扎一通,也拜國醫聖手爲師父!
姚若霞帶着小四和姚若萍在等外面等着,聽着姚若溪痛叫的聲音和王玉花的哭聲,小四頓時哭了起來。
於晉然伸手攔住,“師妹生來筋脈不全,非洗筋伐髓不得補全筋脈,重新站立行走。”
“那這樣要幾次?”姚若霞擔憂的追問,一次就這麼痛苦,要是天天都得這樣,那還不痛死人了。
“這個得看師妹恢復情況。”於晉然目光閃了閃。
屋裡一輪鍼灸過後,一個半個時辰過去,姚若溪痛的全身都在抖。
王玉花幫給她理好衣裳,抱着她出來的送回屋裡。
畢溫良治病喜歡就地取材,把曬的幾筐子草藥讓王玉花煮了,晚上給姚若溪泡澡。
等一番折磨過後,姚若溪連飯都沒有吃,直接就睡過去了。
一夜睡醒,姚若溪奇怪的起來,昨天痛的她幾乎忍受不住,才一夜功夫竟全然不疼了。
縱然她一直說不疼,王玉花做豆瓣醬也沒有讓她伸手幫忙,只在一旁看着。姚若溪便拿着畢溫良給她的手抄書翻看默背。
等下晌再次施針,疼痛竟然再次加劇。
連着幾天下來,王玉花受不了了,“到底還要多少天啊?這一天比一天疼的厲害,一天天的能把人疼死啊!”
“七七四十九天才只過了六天而已。”畢溫良已經覺得自己這個徒弟表現不錯了。
王玉花眼前有些發黑,姚滿屯身子也顫了顫。姚若霞瞬間抓緊姚若溪的手。
“沒事兒,已經不那麼疼了。”姚若溪安慰幾人,現代的疼痛醫院她也去過,雖然有麻醉,不過那些人還都是疼的整夜睡不着。
王玉花別過去擦擦眼,要是當初懷孕她不幹那麼多活兒,想法多吃些好的,三閨女的腿估計也不會瘸了。就算瘸也不會那麼嚴重啊!
丁顯聰過來,看王玉花和姚若霞在哭,還以爲姚若溪的腿治不好了,他想到傻子林寶臣,臉色頓時不好。拿着這幾天練的字給姚若溪看,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臉色,好像不關心自己的腿不能治好,他心裡發疼,出嘴道,“若溪!要是你的腿不能治好,以後…我當你的腿好不好?”
姚若溪一怔,擡眼看他,見他小臉滿是擔憂,目光認真,她垂頭笑,“應該能治好的。”
“真的嗎?”丁顯聰高興的同時,心裡塞滿了失落。那個於公子他每次看見就不敢正視,現在又在若溪家裡住着,如果若溪的腿治好了,就不會喜歡他了。
“還沒做過努力,又怎麼知道會沒有結果?治過之後再看效果吧!”姚若溪說完又拿了書給他講新的課業。
丁顯聰卻把話聽岔了。沒做過努力,又怎麼知道沒結果?!他還沒做過努力呢!用力的點點頭,埋頭到書本課業中。
沒幾天,程氏突然帶着王鐵花和張志權過來,王玉花昨兒個纔剛把所有的豆瓣醬做好裝進罈子裡,看見王鐵花,她頓時有些戒備心起。
王鐵花雖然想着豆瓣醬,不過她今兒個來有更重要的事兒,“三姐!聽娘說你家住着大夫給小溪治腿,我也過來找那個大夫看看。”都成親三年了,她的肚子還沒有一點消息。公婆已經對她很不滿。連張志權也都有些不耐煩,要不是趙書豪和姚滿屯先後考中秀才,她佔了兩分光,婆婆早對她打罵不休了。
王玉花眼神落在她肚子上,明白過來,見她不是來要豆瓣醬的法子,也就放下戒心,看向姚若溪。
“我去請韓大夫。”姚若溪起身往西院去。對外說的是於家濟生堂從京都來的大夫,畢溫良的身份都還隱瞞着。
程氏一聽就點頭,就是韓大夫。
韓明正在偷學畢溫良教授於晉然醫術,聽叫他看診,一臉的不捨的拎了藥箱出來。
王鐵花見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頓時心裡贊同,這京都來的大夫果然不一樣,忙伸了手腕子。
韓明見她年紀輕輕,又沒病症,就知道是想求子的,給她搭了脈,卻是沒有啥問題。看張志權在旁邊緊張的看着,就伸手要給他搭脈。
“我會有毛病?”張志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
程氏臉色一變,抿着嘴有些不善道,“志權,還是讓大夫看看吧!鐵花沒有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了。”那個張婆子,明明自己兒子有毛病,還怪她閨女不會生。
張志權面色僵硬泛紫,站着不動。
王鐵花扯了扯他,目光憂慮可憐的看過去。
雖然過了新婚燕爾的新鮮,可王鐵花很會籠絡人,張志權還是不忍心看她難受,沉着臉坐下,伸出了胳膊。
韓明給他兩個手都把過脈,之乎者也說了幾句,要給他開藥吃。
張志權臉色頓時發白了,“我真有毛病?”
“縱慾過度,脾腎虛乏。精氣甚少,故此不育。”韓明說的簡明扼要點,就提筆開始寫藥方子。
王鐵花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陰沉又透着青白,猛地盯住張志權。縱慾過度?成親前一年他時時粘着自己還有可能,這一年來可次數稀少,哪來的過度!?
張志權臉色難看,不敢看王鐵花的眼神,嚇的眼神亂瞟,就是不看王鐵花。
王鐵花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正待要發作,見韓明放了筆,拿着方子遞給張志權,她掃了眼程氏,又見張志權投來懇求的目光,神色害怕,她暗自咬牙,沒有當場發作。
程氏只當她是面上不好看,還埋怨的說了張志權幾句。
王玉花早在韓明縱慾過度就帶着姚若溪幾個到廚屋忙活做飯了。
韓明疑惑的看了一眼,不過他急着去偷師,就忙着離開回到西院去了。
王鐵花連着深吸幾口氣,只覺得一顆心泡在冰水裡一樣。她處處算計,大錢小錢都扒拉。還不是爲了他。結果張志權卻拿着她辛苦掙來的銀子去睡別的女人!
張志權也不管程氏在場,祈求可憐的給王鐵花作揖行禮,求她不要在這發作,有事兒回家再說。王鐵花一直沒有生,天天就想着掙錢發財,對他管束的又嚴,他也只是一時尋找刺激。誰知道太過刺激,讓他上了癮似的。
王鐵花拿着手帕捂着臉就哭。
程氏忙摟着她勸了一通,“快別哭了,這不是怨你的事兒。就算你婆婆也不能再說啥了!志權回家好好的吃藥治着,肯定能好的。”
“娘…娘…”王鐵花撲到程氏懷裡,抱着她痛哭不止。
張志權低垂着頭,看她哭的厲害,心裡也不好受。咬咬牙撲通跪下,“媳婦兒!我給跪下磕頭,我發誓再也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你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姚若溪坐在廚屋門口嗤笑一聲。張志權偷腥偷了個縱慾過度,這是有過火。精明的王鐵花之前竟然還不知道。
姚滿屯扛着鋤頭回來,看程氏和王鐵花來了,不是說說笑笑,卻坐在堂屋裡大哭,不僅滿心疑惑的看向王玉花。
王玉花湊過來小聲道,“鐵花過來看診,結果是四妹夫不育。正哭呢!”
姚滿屯聽王鐵花傷心欲絕的哭聲,同情的看了眼張志權,對王玉花道,“你去勸勸,該吃飯了。”
王玉花聽着就上去勸了王鐵花一通。
姚若霞把西院的飯菜都準備好,讓姚滿屯幫忙把飯菜端過去。
“我去送!”姚若萍伸手接飯。
“若萍你往堂屋裡端。”姚若霞麻利的塞她一個饃筐子,讓她送堂屋去。
姚若萍不忿的轉身去了堂屋。小三那賤丫頭都能想着元榮哥還跟於公子師兄師妹的,她不過去送個飯,大姐都攔着她!
飯菜擺上桌,王鐵花卻絲毫胃口都沒有。
張志權看着也不敢吃。
程氏勸不動,自己吃了。
王鐵花哭過一場好了點,心裡卻依舊跟挖了一塊一樣疼,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制不住,站起來對王玉花道,“三姐你把娘送回家,我就先去回去了。”
王玉花自己沒兒子難受了十來年,見王鐵花是連個丫頭都不生,難受在所難免,就一口應下。
張志權更不敢多留,他怕王鐵花說出來,程氏大鬧,要讓姚滿屯打他一頓。見王鐵花說走,拔腿跟上,連程氏都忘了打招呼,趕着驢車就出了門。
程氏在後面叮囑最後一句,讓張志權別忘了好好吃藥。又跟王玉花抱怨了一堆王鐵花公婆和嫂子如何因爲沒孩子對王鐵花臉色瞧,“弄了半天是她自己兒子有毛病,竟然還怨鐵花!”
“韓大夫的醫術很高明,吃了藥妹夫肯定會好的!”王玉花勸解她幾句。
“趕緊套車送我回家吧!祖生跟你爹在家,我不放心。”程氏見王玉花也說不出個花兒來,就不耐煩了。
姚滿屯忙套了驢車,送了程氏回家。
王玉花又唏噓了一通,問了韓大夫張志權只要治好就沒事兒了,又心裡有些不舒服。想到了王鐵花肚子沒動靜,程氏就立馬帶她過來找大夫,她身子虧損卻還都是因爲在家裡的幹活兒才導致的。
不過想到她不久把身子調養好,也能再懷孩子,也就不氣了。
雖然畢溫良已經過了耳順之年,給王玉花施針,還是有姚滿屯在場。
等姚滿屯回家來,這纔開始。
王鐵花卻是回去跟張志權大鬧了一場。最後張志權又是自打臉,又是下跪,又是發毒誓,王鐵花纔沒有找孃家出頭。她不傻,反而很精明。知道找了孃家人出頭,雖然能壓制張志權,可會讓他心裡更反逆她。到時候發的毒誓也沒有用的。
張志權折騰了一通,又拉着爹孃一塊給王鐵花賠禮,還又叫了嫂子來爲說過難聽的話道歉。
張婆子理虧,王鐵花又有好手段,沒有死揪着不放,看張志權一連幾天都很老實的跟在自己後面。也就再鬧騰。
這邊程氏帶閨女來看過病,村裡的不少人就蠢蠢欲動起來。既然是京都來的大夫,醫術高明,那也能給他們看看脈象,治治病啥的啊!
第一個忍不住的就是苗氏,雖然求親被拒絕,可求醫這事兒她從人說起就一直在想了。只是看公爹臉色難看,她纔不好說。就悄悄的說給婆婆聽,“真要是能治好,那我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里正婆子也不想孫子一直當個傻子,就跟林宗商量,帶林寶臣到姚若溪找韓大夫看診。
林宗就是心裡再惱憤,想着能把孫子的癡傻治好,也只好壓着氣,帶着林寶臣上門求醫。
林寶臣進門很是歡喜的叫嚷,“媳婦兒!媳婦兒我來找你了!”叫喊着直衝西院過來。
姚若溪眸光一冷。
於晉然輕聲道了聲,“得罪。”伸手攬住姚若溪,飛快閃進自己屋裡,把姚若溪放下,自己出來,關上了門。
“你…你們又來幹啥?”王玉花氣的跑過來攔着。
田氏和里正婆子忙上來拉住林寶臣,哄着他別鬧。田氏又歉意的看着王玉花,“我們不是來…是來求醫。來給寶臣看病。還請你們行個方便,讓韓大夫給我家寶臣瞧瞧。”
王玉花皺着眉毛,見田氏眼眶發紅,眼淚快掉下來了,哼了一聲,“韓大夫只是我們請過來的,可不是我們家的。也不會白給人看病,你們要求就求去好了!”
韓明看畢溫良,見他輕哼一聲。顯然不打算過問,頭皮頓時有些發麻。他雖然醫術不錯,可這裡正的孫子之前要逼娶姚若溪。要說之前那是沒啥,可現在姚若溪成了國醫聖手的愛徒,他再去幫人看診,是不是在跟國醫聖手作對?目光爲難的移到於晉然身上。
於晉然淡淡的點個頭。
韓明咳嗽一聲,拎着藥箱出來出來,放在門口的小桌上,伸手示意林寶臣坐下。
田氏忙哄着兒子坐下伸出手。
韓明兩隻手脈象都摸過,取出銀針,在林寶臣頭上穴位試了一試,搖了搖頭,“老夫雖然有兩分把握能治好令公子,可所需時日長久。我在此也不過住這一兩個月而已。若是你們想百分百治好,還是進京都找…找名醫的好。”國醫聖手幾個字到了嘴邊,聽到畢溫良的咳嗽聲,頓時改了話茬兒。國醫聖手還是別想了,那個護短的小老頭是不會給你們治的!
“那要多久才能治好?”田氏一聽能治好,頓時激動起來了。
林宗也眼神發亮,帶着希冀。要是孫子能治好,他還愁個啥!?
“非兩三年之功不能成。”韓明嘆口氣。
田氏頓時滿臉失望,兩三年才治好,可韓大夫只留一兩個月,根本就沒有時間醫治她兒子的癡傻。
里正婆子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擡着袖子擦了淚,看向林宗。
林宗臉色難看,“那她們家的腿多久只治好?”
“姚姑娘情況不同,一年即可。”韓明看他眼神壓抑着惱怒憤然,不由皺起眉毛。
“那韓大夫一兩個月之後走人,不也照樣治不好。”林宗暗自咬着牙。姚滿屯的閨女治腿只要一年,他孫子治病卻要兩三年,還得跑到京都去治?!
他竟然還想着要給孫子娶姚若溪。於晉然目光漸冷,以前他不能不管,如今他身爲姚若溪的師兄,更不能不管。
“韓大夫走了,我們家可以直接去京都治的!”王玉花忍不住刺話。
林宗想到這兩年姚滿屯家發了大財,眸光幽轉,抿嘴冷聲道,“走!”
里正婆子也沒有辦法,京都是天子腳下,她們家在這槐樹村能立腳,到了京都別說找大夫治病,人生地不熟,家裡也沒有那個銀錢去花用的。
田氏哭着拉林寶臣起來。
林寶臣不願意,“我要找媳婦兒!我媳婦兒在這的!”
田氏看王玉花臉色陰沉,姚若霞也面色不善的瞪着,忙和里正婆子又是拉又是哄的讓他回家等着,“你這樣鬧媳婦兒就不喜歡你了。快回家乖乖等着,媳婦兒就喜歡你了。”
林寶臣找了一圈沒見到姚若溪,看到放在屋門口的柺杖,上去抱着不撒手,“這是我媳婦兒的!是我的!”
王玉花上去就要奪過來,林寶臣尖叫一聲,掙脫開田氏,拔腿就跑。
里正婆子忙跑過去追。
田氏滿臉歉意,“等晚上他睡着了,我在要過來,給你們送來。”
姚若霞拉了王玉花一把。王玉花想說不要了,又想自己閨女的柺杖讓一個傻子抱走,咋想心裡咋膈應的慌,哼一聲,讓田氏快這些。
姚若溪嘆口氣,只能靠姚若霞攙扶着走路了。
晚上夜都深了,田氏這纔拿着姚若溪的柺杖送來。
於晉然看上面還有口水鼻涕,淡淡道,“姚嬸拿去燒鍋吧!我會給師妹再做一把新的。”
王玉花聽他稱呼親切,也着實厭煩林寶臣,就真的填進了鍋底。
次一天,於晉然黑着眼圈出來,給姚若溪送上一雙新的柺杖。
姚若溪驚訝不已。
“雖然有些粗糙,不過想來師妹用不長久。先湊合用吧!”於晉然伸手給她拄上。
“謝謝師兄!”姚若溪笑着道謝。
於晉然點點頭,洗了臉坐下等着吃飯。
姚若萍看的嫉妒不已,這賤丫頭不知道使了啥法子,元榮哥對她好,連於公子也對她這麼好。還熬夜給她打拐杖。是個瘸子都這樣,要是這賤丫頭的腿治好了,那豈不是沒有一點她的份兒!?啥好事兒都能被這賤丫頭搶走,她連剩下的都沒有!
王玉花端了飯菜出來,把給姚若溪悶的骨頭湯放她跟前,“多吃點肉多吃點雞蛋。別吃飯像小貓兒一樣!”
姚若萍看的又是一陣嫉妒,“咱家貓咪可能吃的很呢,娘!”
“你不說話會死啊!快吃飯了!”王玉花伸筷子敲她一下。
姚若萍不忿的坐下吃了飯,就出門求完。卻見一個山羊鬍的老頭,拿着個幡子在附近轉悠,幡子上寫着看風水看相等字樣。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這山羊鬍實在看自己家嗎?
山羊鬍是來踩點的,見出來個人,做賊心虛,忙又往別的地方轉悠。
姚若萍就以爲是找人看風水,心裡還嫉妒着姚若溪得王元榮的眼,又得於晉然的眼,就沒有多理會,徑直走開了。
她不知道,錯過這個時機,將給家裡帶來怎樣的災禍。
------題外話------
推個基友的萌寵文—紅塵一世——太子殿下一狼妃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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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倒黴事兒接二連三湊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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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風雲,危機重重。太子被迫娶一隻狗爲妃,自此潔癖是路人,淡定是浮雲。
——
某太子爺抱着太子妃,“你好冷!我幫你取暖。”
“還沒入冬,老孃不冷。”太子妃伸手推開。
“以前有毛不冷,現在沒毛了肯定很冷很冷!”某太子爺一本正經,一臉我爲你好的德行,強抱太子妃入懷。
太子妃炸毛:你丫取暖就取暖,扒衣裳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