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走上前,瞧着池航弄得亂七八糟的,林穀雨臉上沒有受傷的地方也被池航包了,“我來吧!”
當時林穀雨是被小畫直接堵在下面的,瞧着身上別的地方似乎沒有受傷的地了。
“穀雨沒事了。”池航手下的動作一頓,擡眼望向趙氏,“我可以照顧好她的。”
不知道爲什麼,趙氏覺得林穀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不然池航怎麼不讓她碰呢?
“我看一眼。”趙氏走上前,手剛剛伸出去,就瞧見池航直接擋在她的面前。
尷尬的將手停在半空中,望着池航戒備的神情,趙氏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我進來,就是拿藥的。”
說完,趙氏拿過一旁的藥,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趙氏回頭望去,就看到池航依舊在幫着林穀雨包頭。
將手裡的藥直接塞給小雪,讓小雪進簾子裡面幫着小畫上藥。
趙氏看了一眼裡屋的簾子,走到外面,就看到林山在收拾院子。
“孩子他爹。”趙氏走到林山的身邊,有些擔憂的說道,“你去將咱們村的那個大夫請過來,給咱們閨女瞧瞧!”
“不是說閨女沒事嗎?”林山將地上那隻被咬斷脖子還在流血的雞拎起來,心疼的搖搖頭,“這雞就這麼白白被糟蹋了。”
“我說讓你請個大夫過來,你說什麼呢?”趙氏瞧着林山手裡的那隻雞,眉頭蹙成一團,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管雞死沒死做什麼?”
“唉。”林山瞧着趙氏那個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心疼的將那隻雞放到一旁的筐子裡面,這才扭頭望向趙氏,嗓門挺大的,“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說道小畫,趙氏的眉頭緊蹙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小姑娘現在都疼暈過去了,我幫着拿着酒水擦乾淨了,已經上藥了,正好你再去找大夫過來幫忙瞧瞧。”
林山雙手使勁的拍了拍,眉頭皺的更緊,“我瞧着那小姑娘將咱閨女護在下面,咱閨女肯定沒啥大事。”
“那也要找大夫過來瞧瞧,這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最重要的。”趙氏說着,一把將林山往外推,“快去叫過來。”
“行行行,我這就去......”
林山說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幸好那大夫還在山上住,如果在山下的話,那就老麻煩了。
大夫幫着小畫把了把脈,覺得沒啥問題了,這才收了收手,只需要養傷就可以了。
“大夫啊,您等一下,我先進去說一聲。”趙氏說着,打開簾子,走到裡屋,瞧着池航幫着林穀雨胳膊。
“池航,那個大夫在外面呢,正好,讓大夫給穀雨瞧瞧?”趙氏試探性的問道。
池航給林穀雨擦身子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趙氏,抓着巾帕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緊。
在將林穀雨從那個地方抱出來的一瞬間,池航的心就亂了。
在野外,看一個人是不是還活着,有很多種方法。
可是池航卻不敢碰觸。
他有些害怕知道林穀雨現在已經,已經......
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池航能夠當做林穀雨還活着,沒有一點事情。
“池航?”趙氏瞧着池航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穀雨沒事的。”池航的低着頭,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小畫都沒有什麼大事,穀雨肯定更沒有了。”趙氏安慰的開口,“不過就是讓大夫看看穀雨肚子臉的孩子。”
小畫沒事?
池航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偏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林穀雨,有些猶豫不決。
瞧着池航已經鬆動了,趙氏直接讓大夫進來,讓池航站在一旁。
池航緊張不安的看着大夫幫着林穀雨把脈,緊張的吞嚥着唾液,小聲的問道,“大夫,她,怎麼樣了?”
“不過就是驚嚇過度,沒有什麼大礙,”大夫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擡眼望向池航,接着說道,“只是孩子胎象不穩,需要靜養,吃些安胎藥就好了。”
呼。
池航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搏鬥一樣,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鬆了下來,整個人都已經輕鬆下來了。
趙氏眉開眼笑的送走了大夫。
真好。
心裡除了這個想法,池航就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
莫名的感動,一滴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中落下來,掉落在了林穀雨的臉上。
池航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擡袖一把抹掉眼淚,雙眼泛紅。
趙氏從外面走進來,忍不住舒了一口氣,既然林穀雨現在沒有事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池航啊,那個我現在就去煮藥,一會正好給林穀雨喝。”趙氏瞧着池航那個樣子,心裡又憂又喜。
一直以來,趙氏覺得只有林穀雨喜歡池航,池航一向是無動於衷,可是瞧着池航這個樣子,似乎真真的將林穀雨捧在手心裡面。
這夫妻兩眼中只有對方,趙氏轉身朝着外面走去,看着坐在小兀子上困得迷迷糊糊的豆沙,想了想,讓小雪去煮藥,一份給林穀雨,另外一份給小畫的,直接抱着豆沙回家了。
林山將院子裡面那些家禽的全都撿起來了。
當時林山瞧着那些狼全都守在屋裡,一個人也不敢衝進去,更何況,沒有聽到叫聲,林山知道林穀雨她們暫時是安全的。
這纔將那些雞鴨鵝全都弄到前院,兩個兩個朝着屋裡面丟。
那些狼都是好吃貨,在瞧見這些的時候,直接全都跳出來去抓食物了。
爲了林穀雨她們的安全着想,林山幾乎讓一大半的家禽全都放出來,整個院子都是。
食物實在是太多了,那些狼全都衝出來了。
只是可憐了這些家禽,有的是被咬斷了脖子,跑的快的,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傷。
不過讓林山慶幸的是,林穀雨她們總算是沒有什麼大事。
夜漸漸的深了,忙到了後半夜,池航將林穀雨的安胎藥直接給林穀雨喂下,隨手將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面,雙眼乾澀的坐在牀邊。
林山跟着趙氏已經回去睡覺了。
小雪關好門,小心翼翼爬上·牀。
可能是因爲背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小畫半夜疼哼哼,只能側着睡和趴着睡,不能躺着了。
小雪雙眼通紅的望着小畫的後背,如果當時小畫沒有出去就好了。
現在小畫出去了,夫人一定覺得小畫是最好的丫鬟了,而她在夫人眼裡的可能就沒有原來那麼好了。
想到這,小雪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那個時候,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死了。
在看到小畫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小雪想要拉着小畫一起藏起來。
可是當時小雪的腦海中閃過一絲額度的想法,如果小畫死的話,那些狼吃飽來的話,就代表着她已經安全了?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
翌日上午,林穀雨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周圍的景物看得有些不清楚。
池航一宿沒睡,在看到林穀雨快要醒來的時候,忙湊到林穀雨的面前,輕聲叫道,“穀雨?”
漸漸的,眼睛總算是有了焦距,林穀雨在看清面前的那個男人的時候,淚水充滿了眼眶,緊抿着脣,使勁的吸了吸鼻子。
無聲的落淚,不敢相信的望向池航。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池航說着,忙拿過一旁的巾帕,小心翼翼的幫着林穀雨將臉上的淚水拭去,低聲說道,“你可千萬不要嚇我。”
“林穀雨伸手毫不猶豫的抱住了池航的脖頸,身子微微擡起。
池航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緩緩的垂下身子,任由着林穀雨這樣抱着他。
林穀雨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淚水順着池航的脖頸滑入身體裡面。
當你站在死神面前的時候,你纔會知道你有多麼的想要活着。
活着的人,總是得過且過,以爲他們覺得生命總是很漫長的,即便是少了一天,也無所謂。
“我很害怕。”林穀雨淚眼婆娑着,有些不看清周圍的東西,當她蹲在那裡面的時候,雙手拿着木棍想要將那些狼嚇走。
每次那些狼想要鑽過來的時候,林穀雨直接用木棍將它們打開。
她還懷着孕,要用很大的力氣再能去打那些狼,那個時候,林穀雨完全是強撐着,她覺得下一刻可能就會死掉。
“沒事了。”池航伸手的緊緊的抱住林穀雨的身子,因爲害怕林穀雨出事,池航根本就不敢去看林穀雨是活着還是......
林穀雨哭得更加的厲害,身子一抖一抖的,手使勁的攬着池航的脖頸,帶着哭腔的抱怨道,“你當時爲什麼不在家!”
“是我不好。”池航心裡難受的開口說道。
林穀雨緩緩的推開池航,自己拿過一旁的巾帕,擦掉眼淚,“沒有,你在忙別的事情。”
她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她實在是太怕了。
她曾經死過一次,本來她覺得死亡對她來說不是那麼陌生了。
可是站在死亡邊緣的時候,響起池航,林穀雨的心就難受的要命。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去幫忙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池航滿是愧疚的開口說道,“那樣你就不用受到傷害。”
林穀雨搖搖頭,擡眼望向池航,淚眼汪汪。